四百八十一、正己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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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於二紀元3234年,隻參加了“最後同盟”戰役的他不是很理解船王將人類視為手足同胞的情誼。雖然“最後同盟”戰役讓他明白了登丹人的勇猛,無數死在戰役上的登丹人也讓他產生了同仇敵愾的感情。可距離手足還是差那麽一點點。
人類無論是生活習性還是思想都與精靈有著明顯的區別,說是手足同胞是不是有些太過?考慮到瑟丹參加過無數大大小小的遠古戰役,不知道見過多少死在自己眼前的人類戰友,瑟蘭迪爾決定不再與船王就此事爭辨。
沒有船王出手,佛諾爾已經去擁抱維拉了。船王的恩情不亞於再造,你又何需再與船王爭辨?更何況,船王直到現在也沒有站在道德的至高點指責你對剛鐸的作為。而是一直在想辦法化解矛盾。
抱著這樣的想法,瑟蘭迪爾把頭低下,誠心誠意的說道:“精靈做的任何事都隻為成全自己,不為回報。剛才我的確言論有失。至於接下來應該怎麽做,您盡管吩咐。”
瑟丹沒對林地國王客氣。知道人皇大清早就被剛鐸人客氣的請離,船王對瑟蘭迪爾甩出了三個不準。
“不準與剛鐸王在人前就從往過密;不準舉辦任何宴會;不準借著剛鐸變權的事流露出任奚落人皇的意思!”在精靈王微露不悅的神色下,瑟丹拍著桌子說道:“這件事你已經把精靈全族都算計進去了。顧慮著人類與精靈來日方長,不可因你一個精靈鬧到情義破裂,知情者不得不暫時幫你掩飾罪行。可是,你要是得意忘形,得了好處還在人皇麵前擺顯,精靈全族與你劃清界線也不是不可能。”
瑟丹不打算將自己在剛鐸權變中作做的一切告訴人皇,這點瑟蘭迪爾早就猜中。船王沒有充分的實據是一方麵,最重要的卻是,以瓦蘭迪爾目前的心智來說,知道真相的他很容易將精靈王的作為誤解為獲得了精靈全族的默許。顧慮著精靈與人類的戰友關係,船王絕不敢冒然把參透的一切告知。反正陰謀早晚會被參透,現在告知一切也改變不了事實,不如等瓦蘭迪爾成長到自己悟出剛鐸權變的奧妙。能參透權變的奧妙,自然也就知道精靈王的所作所為僅代表自己,與精靈全族並沒有關係。
算準了船王會在人皇麵前閉口不言的瑟蘭迪爾無所顧慮,對船王欲劃清界線的言論更是不屑。
劃清界線我也是精靈,再多的公函也改變不了我是精靈的事實。除非我像埃爾隆德一樣有著高貴的血脈,可以選擇成為別的種族。
念著船王救佛諾爾的情,瑟蘭迪爾把得意與不屑壓進了心裏,連聲答道:“好好好!全都聽您的。”
可一想到不能舉辦宴會慶祝佛諾爾從死亡邊緣被拉了回來,他的心情就怎麽也好不起來。
不得不說,瑟蘭迪爾現在有許多值得開宴慶賀的收獲。
人皇不再是人皇,剛鐸實權歸屬出色的盟友,佛諾爾又剛剛蘇醒,這麽多喜事怎麽也應該弄個歡宴好好慶祝。再加上魔多逃得隻剩下一些行動都不便的肮髒生物,四件喜事紛擁而至卻隻能憋在心裏,這感覺著實不好。
有什麽辦法鑽空子嗎?比如偷偷舉辦宴會,或者是去剛鐸辦?
瑟蘭迪爾的藍眸剛一轉,還沒來得及細思便被瑟丹打斷了思路。
“不準舉辦任何宴會的不止你,還有剛鐸那邊!”仿佛猜到了精靈王在想什麽一樣,船王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可以影響剛鐸王。讓剛鐸在人皇離開前沒有任何宴會,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
活的時間越長,就越能看懂生靈的心思?瑟蘭迪爾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沮喪的說道:“是。您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走?瑟蘭迪爾,雖然操縱剛鐸這件事為了不影響兩族的關係,又沒有實據,我不能將自己的臆斷告知人類皇帝和中土。因為是人民的訴求,支持剛鐸人的我更無權批判你,但並不代表這件事就此了結。”背手而立的船王走近了兩步,直視著年輕王者說道:“是愚弄也好,是誤導也罷,現在計較也晚了。但是,通過善待人民獲得認可的梅蘭迪爾已經得權。你能保障梅蘭迪爾在未來的歲月裏一如既往的善待剛鐸人嗎?”
假如瑟丹也和埃爾隆德一樣,站在道義的至高點批判瑟蘭迪爾,後者絕不會給最年長的精靈任何好臉。他會毫不猶豫地將反駁智者的言論再向對方陣述一次,並且鄙夷船王的自相矛盾。
身體力行的支持人民,事後又對人民選擇的結果發出質疑,這不是言行上的自相矛盾還能是什麽?就算人民的選擇有不可言說的刻意行徑,也改變不了民心所向的本質。假如船王也像智者一樣透露出一絲一毫的聲討之意,瑟蘭迪爾又怎會不反擊?然而,船王不是智者。近萬年的歲月熏陶早已讓他擁有了一雙空靈的眼睛。這雙眼睛不止能看清他者,更能看清自己。言行不一這種事不可能出現在船王的身上。
瑟丹看到的不僅是自己沒有批判的權利,更看到自己在剛鐸權變中所扮演的角色。
質疑剛鐸權變,就是在否定自己的行為!批判瑟梅二者的作為,將人民的訴求促成事實的自己就是幫凶!船王無比清楚這個道理。所以他從未就剛鐸變權的結果責怪瑟蘭迪爾,隻是異常反感瑟梅二者背後操縱和帶著欺騙的行為,更加反感精靈王因此而產生的得意之情。
可是再反感又能怎麽樣?事情已經發生,反感的情緒也已經通過言語表達。當前最重要的事是保障剛鐸人的未來,無須把時間與精力浪費在無可改變的事實上。這就是船王沒因權變之事責怪瑟蘭迪爾,隻問剛鐸未來的原因。
瑟丹真是不同於埃爾隆德!不愧是我族最德高望重的領袖!
瑟蘭迪爾內心止不住的感慨,對船王的敬意又加重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