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張氏的話還沒說完，廖青就趕緊的回答，“大娘，我願意。”

    許張氏眉眼當中，都是笑意。

    “那行，我回頭就讓媒人登門去下聘書，過婚禮……”

    許嬌嬌插不上嘴，“喂，娘，這麽急做什麽？廖青他娘之前跟我說什麽，想讓廖青在屋裏娶媳婦的，不想讓他上門當女婿的呢。”

    許張氏聽到這裏，“是嗎？廖青你也是這個意思嗎？當上門女婿，是有些不太好聽，我們家也不似像別家，沒有男丁，等著女兒頂立門戶養老送終的，你要是介意的話，那咱們嬌嬌就嫁到你們家裏去，也是一樣的，隻要你以後對她好，你們情投意合，我都不介意的。”

    當時，想招個上門女婿，純屬隻是為了擔心許嬌嬌嫁出去受欺負。

    現在不一樣了。

    嬌嬌這麽厲害了，誰還敢欺負她啊！

    所以，嫁或娶就無所謂了。

    廖青是個好後生，就是被家裏拖累了名聲，並不比別人差，礙於那點名聲，不想當上門女婿也是可以理解的。

    誰知道廖青頓時就出聲反對道，“不用，說好上門女婿就上門女婿，隻要和嬌嬌一起，我無所謂這些名聲問題。”

    廖家那副爛攤子，他感激廖洪海的養育之恩，呆了十八年，打他七八歲開始就進山打獵補貼家用，到現在，上十年了，廖家的情份，他也還得差不多了。

    繼續留在廖家，被廖氏利用吸血？

    他不嫌煩，將來他也怕他媳婦嫌煩，沒必要了。

    許嬌嬌斜睨他一眼，這貨是有多厭惡他的養母……這麽斬釘截鐵一口回絕的。

    嗯，甜言蜜語什麽的，聽起來也讓人心裏舒服。

    許張氏眉開眼笑，“那行，都隨你們的意，來我們家更好，我這裏心裏更放心，我天天給你們做好吃的，將來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我高興，趁我現在身體還好，還可以幫你們帶孩子！那我就去找媒人說親事去了，先把婚期定下來，廖青後生，你也回去問問你的父母，婚期定個哪天的好？”

    廖青回，“越快越好吧，嬌嬌過生日的那天就行。”

    許張氏啞口無言，這是不是太急了？

    成年那天就成親？

    許嬌嬌在床上躺著，不樂意道，“別聽他的，娘，十六歲成什麽親？等二十歲再說……不說別的，先等五哥成了親，我再成親。”

    許老五還要等段紅梅三年……

    那至少就是三年之後。

    廖青那幽幽的目光就瞟了過來。

    許張氏道，“說什麽胡話？等老五這個胡胚子幹什麽？姑娘家沒事等那麽久做啥子！那這樣吧，我去給你們算個八字，適合什麽時候成親就什麽時候，但肯定是今年之內，廖青後生，你覺得如何？”

    廖青眉眼都順序了，“聽大娘的，最好盡快些。”

    許嬌嬌瞪他，這個臭不要臉的，還最好盡快些……

    許張氏哈哈大笑，“行，我省得了。”

    許嬌嬌和廖青比臉皮厚度，自認下風，算了，不和他說了。

    岔開話題，“那個，娘，我餓了，出去吃飯吧……”

    “走，出去吃飯。”

    外麵一屋子的人都在候著呢。

    許張氏把許嬌嬌扶著出了門，老許家人全家上下，開始開飯。

    廖青這個蹭飯的也沒有走。

    廖家現在都不給他留飯做口糧了，每次都讓他在老許家裏蹭飯吃，換成一般臉皮薄的人，都不好意思。

    或者老許家換家小氣的，也會有意見。

    但是，廖青不是那臉皮薄的人，老許家也不是那小氣的門戶，就這樣，絲毫沒有人覺得不妥當。

    廖青吃飯的位置都靠在許嬌嬌的旁邊。

    早飯照例是小米粥，加上雜糧窩窩頭，臘肉炒老鹹菜，清炒小青菜，還有人人都可以分派一碗的蔥花蛋湯……

    因為年節下，還有一些肉菜餘下的，蒸香腸有一小盤，大約是一人一塊的份量，這個不準多夾，許張氏眼睛尖得很，誰要下第二筷子就會挨她的戳罵。

    但有這麽一塊香腸放在碗裏，也是倍兒香了，尋常人家哪裏有？

    飯食分派完畢，大家都香噴噴的吃飯。

    正在這時候，突然外麵來人了。

    “爹，爹啊……我跟娘來看你了！”

    隨著話聲，一個大胖小子就從外麵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正是蔡蛋子。

    蔡蛋子的身後跟著蔡氏，蔡氏用一塊青花布圍在頭上，摭住了大半張臉，有點沒臉見人的架式。

    蔡氏在進老許家的大門的時候，還左右望望，生怕別人認出了她。

    在老許家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蔡蛋子已經蹦進了他們吃飯的屋內。

    目無尊長，也不叫人，眼睛直直的就盯在老許家的飯桌之上。

    “哇，娘，你看他們老許家大早上的都吃香腸啊，好香啊，爹，我也想吃，我早上都沒有吃飽飯……”

    蔡氏在他的身後，忙道，“蛋子，先叫姥爺，姥姥……”

    蔡蛋子依依不舍的把目光從桌子上的那盤子香腸上移開，朝許有德與許張氏兩人叫了一聲姥爺，姥姥。

    不僅如此，還把許嬌嬌叫得十分的親熱，老姑老姑的。

    許張氏把筷子重重一擱，“你們來做什麽的？我們老許家的門豈是那水性揚花的女人能隨便踏的？老大家的，老四家的去挑水洗地，把這院子給我裏裏外外的清洗一遍，沒得叫那些髒的汙的爛的東西髒了地兒。”

    蔡氏那張大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來，“娘，我跟蛋子……”

    許張氏打斷道，“你嘴巴放幹淨些，老娘可沒有那種偷人養漢的後輩，你不要折了老娘的壽數。”

    蔡氏掛不住了，也豁出去了，不要臉麵了。

    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飯桌麵前，“許大娘，我今天是帶蛋子來認錯的。我是對不起大富，我現在知錯了，我與大富有多年的夫妻情誼，不說別的，光是大富從官府手中，救下我這一點，我就感激大富，感激你們老妹兒……”

    許老三從蔡氏母子倆進門開始，就僵直了。

    現在開口道，“你不用說這些，不用感謝，你我夫妻情份早結束了。我說過，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相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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