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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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莫行倒在地上,氣若遊絲。他感受著震後餘生,不知多時竟兀自笑了起來,豈料笑著笑著牽動了傷口又不由得劇烈咳血。
李清影聽見徐莫行咳嗽才反應過來,手腳並用地爬到徐莫行身邊,將地上的徐莫行抱著。
她用手指抹著徐莫行嘴角的血跡,看著徐莫行在黑夜中如寶石般明亮的眸子,心裏有驚又怕,哇地一聲痛哭起來。
徐莫行無力地躺在李清影懷裏,體會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本來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就算自己死了也要拉上這幾個人墊背。方才纏鬥別山雲時他已經看到陳子虛一劍刺來,心中料定自己三人便同歸於盡。
可卻沒有想到被陳子虛偷襲的傅昭卻沒有斷氣,那就如胡大哥那般趴伏在地上假死,待到關鍵時刻發出致命一擊,用他的命換了自己的命。
徐莫行心中感慨,因果報應。傅昭雖可惡,卻還有一絲良知,最起碼,他對李清影的一顆心,是真的。
若不是陳子虛要一網打盡,若不是自己留手並沒有射殺傅昭,若不是自己趁亂從亂兵手中奪取的一顆轟天雷。
恐怕,此時此刻,自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當然,還有自己袖中的那支被別山雲斬折的短銃!
這些人覺得自己武功不高,又孤身一人,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可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雖然武功不如陸安奉,別山雲之輩又是孤身一人,但是自己身上竟然有一顆轟天雷!
任你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別說一顆眾生平等的大殺器了。
更何況在臨走之前那王伶人竟然給了自己一隻短銃!
自己雖弱,但身上卻有太多壓箱底的製勝武器,自己腦中飛速運轉,憑著一股膽色擊敗三人。
陸安奉幾個人,死的不冤!
“都怪我沒用……都怪我,餘步行你別死,你不要死!”,李清影抱著徐莫行痛哭道。
“二……小姐,你再搖我,我可真的活不了了。”,徐莫行艱難地擠出一句話。
李清影一聽方才知道徐莫行傷不至死,不由心下稍安,急道“你都傷成這般模樣了,還這般沒心沒肺!”
“咳咳……”
“你真沒事罷,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做?”
“二小姐,將我扶到岸邊……岸邊有馬,我們趕緊離開此處,這裏並不安全。”
李清影聞言止啼,摸了一把臉上的眼淚,開始拖著徐莫行。
李清影雖然是個女子,卻非軟弱無力,方才危機時刻,竟然拿著錘子便去砸別山雲。
李清影雖然經曆生死,卻並沒有受什麽傷,使出渾身解數將徐莫行連脫帶拽送上馬去。
“順著河岸往上遊走便是……”
徐莫行經曆劫後餘生的亢奮,如今疼痛襲來,讓他搖搖欲墜,隻說了一句話便倒在馬背之上。
“餘步行?餘步行?你醒醒!餘步行!”,李清影駕馬狂奔,見徐莫行昏死過去,心中慌亂。
“駕,駕!”
……………………
在開封城內一處坊內,房間幾點燈籠輕點。
一人端坐在堂內主位品茶,此人相貌堂堂,指節突出猶顯得孔武有力。
“咚咚咚。”緊促地敲門聲
“進。”,品茶男子頭也沒抬。
應聲小心翼翼地進來兩人,一人錦緞長衣,另一人則是一身勁裝黑衣。
那錦衣之人遞上一封信件,“大人,這是南京來的急遞。”
那男子一聽南京來的急遞,卻也不著急著喝茶,接過信件拆開閱讀了一番。
那人看罷,目露精光,“難不成那失蹤的衙役並沒有被摘星樓劫走?”
那人皺眉又道“可若他當真是天涯隨從,可為何摘星樓要屢次要他性命?汝寧一遭,確山一遭。”
那手下接話道“不過肯定的是,他數月前被摘星樓追殺,並沒有殞命,而是隱匿了起來。”
那品茶男子敲了敲桌麵道“照理來說,若說他忠心耿耿,忠於摘星樓,那摘星樓又怎想殺他滅口?若他真忠心耿耿,知道自己主人想讓自己永遠閉嘴,他又為何不自行了斷?”
那屬下道“屬下認為,那摘星樓定是知道我們安插了人手在確山監視他,怕自己行蹤暴露,所以便差人暗殺他。”
那男子聽罷搖搖頭,沉思道“若說他是摘星樓的人,為何摘星樓一定要致他於死地?他明知摘星樓要致他於死地,為何不投靠朝廷,供出天涯的消息?”
那屬下也是不解道“奇怪便在此處,確山一戰十幾個官兵都殞命,唯有他失蹤不知去向。若是摘星樓想滅口,自然會留下他的屍體,沒有理由殺了他帶具屍體走的道理。”
“在下認為,那人定是從摘星樓手中逃得性命,隱匿了起來。”
那男子皺眉道“未必,摘星樓也可能殺了官兵,帶走了他。”
“若是那樣,許大人當日可是親眼見他,那摘星樓的人欲對他下殺手,若是摘星樓的人,為何不救反殺?”
那男子嘶了一聲,思索半天,竟然不知道這人來曆究竟如何,是否是摘星樓的人,為何摘星樓一定要殺之而後快。
此人看起來與摘星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卻似乎有沒有什麽關係。
“罷了,這事我知道了,你修書一封轉呈許大人,開封這裏我會留意他的消息的。”,那男子半晌才眨眨眼不耐煩道。
“且慢。”
那屬下本欲告辭退走,卻不料又被叫住。
“大人何事?”
“這正月周王要等吹台,祭祀社稷壇,祈求福祉,屆時全開封城的百姓都會去,這……”
那屬下聞言道“大人且放心,咱們錦衣衛與衛所官兵會保護好周王殿下的安全。”
“嗯,你退下吧。”
揮退那人之後,他又看著另一個身著黑衣的手下,“有消息?”
那黑衣人道“大人,這兩日金威和淩波似乎勢同水火。”
那男子聽罷也不覺得新鮮道“他兩家勢同水火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這次似乎鬧大了,金威二公子死於非命,而淩波的兩個統領,一死一重傷。”
“什麽?多久的事?”
“約莫兩三日前,據說是在渡口,淩波聲稱金威綁架了他家二小姐,而金威也是要殺人者償命。”
那男子聽罷,道“沒想到鬧這般大,這兩家平時都沒什麽動作,沒想到這出鏢途中卻是以命相搏。”
那黑衣人道“大人,需不需要我們調查一番?”
那男子搖頭道“這些鬥毆命案犯不著我們來管,交給臬司衙門便是。”
那黑衣人道“若是尋常命案倒也罷了,可大人,那金威有個鏢頭死於……銃彈。”
“銃彈?!”,那男子皺眉起身道,“消息可靠?”
“千真萬確,咱們手下的探子打聽的真切,那鏢頭死於銃彈,而且還有轟天雷碎片。”
“轟天雷?!”,那男子來回踱步道,“當真是有趣了,兩家鏢行,竟然有銃,甚至還有轟天雷?”
他自然是知道銃和轟天雷意味著什麽,這些皆是軍隊製品,非戰場不用,這兩家鏢行雖大,如何來的這般火器?
“看來得著手調查一番,當事人有幾人存活?”
“兩人,一人是李家二小姐,一人是那個重傷昏迷的鏢頭,名叫餘步行。”
“餘步行?這名字倒是……熟悉。”
“便是被周王殿下稱讚的那個趟子手,餘步行。”
“原來如此,他此時可醒來?”,那男子道。。
黑衣人搖頭道“他那日重傷昏迷,還是他手下趟子手將他帶回開封醫治才撿的一條性命,隻是至今昏迷不醒。”
那男子摸了摸桌上茶杯道“明日我去淩波府上,拜會一下這個李家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