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許以永恒的魔法鄉土-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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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些突然。
    站在某個方被攻下的秘密據點中,男人一下子想起往事。
    那是他剛去拜尼亞倫的時候-
    ——
    “呃,說來突然。不過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
    男人糊裏糊塗被帶入啞肯的王都拜尼亞倫之後,恩師才摸著頭說了一件事。
    “我目前是這個國家的宰相來著——你小子那副表情是怎麽回事?”
    男人用看酒鬼一般的嫌惡眼光盯著他。
    “這是看到了說大話成性的糟糕大人的表情。”
    “喂,我記得我起碼有教你要尊師重道對不對?”
    “我也記得老師這種人起碼應該要品行端正才對?”
    “總之那不是騙人的。”
    恩師粗魯地吐著氣說道。顯然那副舉動沒有說服力。
    “老師,事先說好。你要在拜尼亞倫違法亂紀的話情況則不像沼澤,會被精英魔法師認真通緝的喔?”
    “那種事我當然知道。”
    恩師滿不在意地掀起過路樹人族女子的裙擺,引起「啊!」的一聲嬌呼。
    “你不是說你知道嗎!”
    “這樣吼老師是不對的哦。”
    別廢話,那種事我當然知道。不過你做的還是人事嗎!男人抓狂地對恩師大叫。
    不久後那個樹人族女子帶著兩個衛隊士兵趕來了。
    不好……
    男人苦著臉微微把身子從恩師身邊挪遠了點。
    按說接下來恩師又會一溜煙跑掉,好幾天半個月不見人影,然後忽然神出鬼沒地出現在監牢裏把背黑鍋的自己撈出去。那樣的戲碼男人都已經膩了。
    唉,好不容易有機會來了繁榮的王都,連像樣的風景都沒來得及欣賞就要先進監牢了——這樣想著的男人心情複雜。
    嗯?等等……預想中的落跑和扣押沒有發生。
    男人把頭偏過來,發現兩個衛隊士兵擺著和自己一樣的苦臉。
    “宰相大人……關於調戲民眾這種事,您還是收斂一點吧。”
    不是吧,隻是說教而已?欸等等——不是——那個——
    男人忽然搞不清現狀了。
    “抱歉抱歉,因為我這個寶貝徒弟不相信我是王國宰相嘛。”
    恩師利索道歉地同時從懷裏摸出一塊精致的寶石項鏈交給樹人族女子。
    “另外也是出於這位小姐實在讓人心動。這就當是我的賠禮,還請務必收下。”
    “什……什麽嘛……”
    樹人族女子又尷尬又羞,接過項鏈後離開了現場。
    “喂,小子。”
    恩師拍了拍在原地石化的男人。
    “哈哈,傻掉啦?”
    不,並不是那樣。隻是槽點太多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抓狂。
    看著恩師發出得意笑聲的那張邋遢蠢臉,男人長長歎息。
    ——國家有這種宰相難怪會外憂內患。
    外憂指的是深淵戰場的前線,而內患則是指當時矛盾愈發衝突的啞肯王室與沼澤居民。
    “那種言論傳到王室耳朵裏你會遭殃的喔?”
    “我才不管!這跟你這種人居然是宰相這回事比起來也太不值一提了吧!”
    “好受傷耶,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那麽差勁?”
    “你真的要問這種問題?你講真的?”
    “所以說好好改正認知,從今以後你尊敬的恩師又多了一個偉岸的身份。再試著多尊敬我一點吧。”
    “打死我都不要。”
    男人之後隨恩師回了家。
    雖然住在拜尼亞倫內層,恩師的家並不氣派。三層的小樓裏一共也就隻有三間房,並且那個家裏除了恩師外還有兩位師兄居住。
    “菲利路,萊尼,認識認識你們的師弟。”
    恩師像甩包袱似的把男人推到兩位師兄麵前便進了自己的房間。
    “哈,好累——吃晚飯的時候叫我。”
    三人麵麵相覷,隨後異常同步地發出歎聲。
    “真是個混賬老師對吧。”
    二人之中的菲利路對男人伸手。
    “名字是菲利路。按理來講我應該是輩分最大的那位,目前擔任著宰相書記官的職務。”
    “嗯,我是沙洛……”
    “別拘謹嘛。攤上這種師父,我們三個難兄難弟就要好好照顧對方。”
    另一位萊尼師兄自來熟地把手搭在男人肩膀上。
    之後男人搬進了三樓的閣樓,四人在一起生活。
    那時候,恩師的家毫無疑問是溫馨的。
    這份溫馨落在男人身上,又夾雜了一點迷茫和疑惑。
    兩位師兄都以文職人員的身份在恩師身邊做著工作,男人對拜尼亞倫不了解,又擔心王都人看不起沼澤魔法師(那確實是事實),於是隻好每天呆在家裏看魔法書殺時間。
    “別隻是看著啊,出去認識認識,給我帶幾個胖小子回來如何?”
    有天難得賦閑在家的恩師對從窗口往外看的男人那樣說。
    “我才沒像你那麽下流。”
    男人咕囔著收回投向外麵那群打鬧少女的目光。
    “做人就是要誠實一點才好嘛,對自己誠實的男人才受歡迎。學學我,我的情人可是能從王國大橋的這一頭排到那一頭呢。”
    那家夥用自豪的表情在說差勁到了極點的事。就是這一點讓男人忍不了他。
    “騙子。”
    男人嘀咕。
    “嗯?哪件事騙你?”
    “很多啊。比如你說你在你自己的道路上,結果就是成天在王宮裏忙政治?我根本想不出來你這種人會想做那種事。”
    “嗯,說得對……搞不好我是因為想以這種身份作為後盾去毫無顧忌地風流呢?”
    “搞得像你沒有這種身份就有過顧忌一樣。”
    “哈哈哈,別想那麽多嘛。我熱愛這片土地,我想看著這片土地變得繁榮,民眾變得幸福。這個理由夠簡單吧?”
    “真的?”
    男人半信半疑。
    “或許我有很多話都是唬你玩的,不過這句不是。”
    恩師依舊擺著不正經的笑容。
    “我說——我想找個工作。”
    男人望回窗外,仿佛自言自語地說著。
    “嗯?有點突然,有理由嗎。”
    “我說過吧,我要踏上你正在走的道路。”
    “那和找工作有什麽關係?”
    “你說你的道路是讓這個國家變得更繁榮,那點我信了。因此我也要做點什麽,至少在覺悟上我不想輸給你。”
    “哎,你這種空有一腔熱血的小屁孩最難搞了。”
    恩師撓著頭抱怨道。
    “難搞你不也收下我當徒弟了?”
    男人笑著回敬他。
    “是啊是啊,拿你沒辦法。畢竟是我自己收的寶貝徒弟。”
    恩師哈哈地轉身。
    “你喜歡剛才那群小修女對吧?那去啞肯大教會工作如何?”
    “喂,別搞得我像是衝著小修女才去工作的啊!”
    “哈哈,抱歉抱歉,總之工作的事交給我。”
    恩師笑得刻意。賊賊的笑聲像是要隱瞞什麽。
    當時他到底是怎樣的心情?
    他到底想隱瞞什麽?
    回憶到這裏終止-
    「踏——」
    男人走進據點內部,在桌上拿起一份報告。
    片刻後,目光轉向桌旁堆砌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