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雕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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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雕在樹上“嗷”叫著,沒有飛下來。

    周恒對它招招手,說道:“來吧。”

    王睿很是激動,問道:“舅舅,這就是我的雕兄嗎?”

    周恒笑道:“是啊,你的雕兄。”

    沙雕沒有聽懂他的召喚,但在遲疑幾秒後,還是向他飛了過來,照例微張著翅膀走路,圍著他打轉,還把嘴伸向它。

    以為他手裏還有牛蛙呢。

    周恒說道:“對不起啊,今天沒給你帶牛蛙來,明天吧。讓你吃飽了,就幫我守著兔子,行不行?”

    唉,雞同鴨講,沙雕還是張著大嘴,向他叫著。

    王睿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它,簡直把“羨慕”兩個字寫進了雙眼,他崇拜無比地說道:“舅舅,我摸摸它行不行?”

    周恒說道:“這我怎麽知道?它傷好之後,我好像都沒有摸過它。”

    隻趕過很多次而已。

    以前是不想沙雕和人太親近。

    王睿試探著,最終還是不敢伸手。主要是這雕兄太大了,站著顯得都高過了他的大腿,那嘴就跟鐵鉗似的,而且看著也很凶。

    他以前被鵝追過,都還不是對手,這個明顯比呆頭鵝的戰鬥力強多了。

    王思齊更是嚇得躲到了周恒的背後,這鳥看起來比她還要大。

    她縮在背後,明明很是害怕,卻又好奇想看,悄悄探出個小腦袋來,兩隻眼睛睜得圓圓的。

    可惜沙雕現在所有注意力全部都在周恒身上,就巴不得他現在可以給它變出牛蛙來。

    一隻喜歡吃牛蛙的沙雕,這讓人有什麽辦法?

    周恒也很無奈,也巴不得現在自己能變出來,可惜做不到啊!

    明天吧,明天給它帶點來,餓一晚上沒事的。

    最好是它自己再去捉條蛇來吃。

    玩了一陣子,周恒抱起了沙雕,拖回板車向兔場外麵走去。把它一隻鳥留在這裏,始終不放心。

    他打算今天要在兔場守夜了,這裏不守夜是不行的。

    王睿看他直接抱起沙雕,而且鳥都不帶反抗的,頓時無比羨慕道:“舅舅你騙我,你說你沒摸過它!”

    周恒看著被自己抱著的沙雕,說道:“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啊!我就是抱過它,沒有摸過。”

    王睿那個羨慕啊。

    實在想伸手去跟著摸一下雕兄,但最終還是沒那個膽量。

    因為這鳥看著就不是什麽善類,不好惹。被啄了還不是得自己疼著?

    王思齊也怕這隻沙雕,見到舅舅要走了,連忙看向王睿,嬌嬌地說道:“哥哥抱,哥哥抱!”

    自己一個人不敢走了。

    王睿一邊嫌棄她,一邊走過去,然後蹲下來,說道:“那我背吧,行不行?”

    王思齊已經爬上他的背了。

    這時候哥哥的背對她來說,大概就像一座小山?

    走出兔場一段距離,周恒把沙雕給放飛了,看著它飛到了別處,他還很客氣地跟它揮了揮手:“雕兄慢走,明天給你帶早飯。”

    王睿聽得哈哈大笑。

    這家夥終於見到了雕兄,也最終還是沒敢跟它結拜。

    然後他猛然想起,握草草,怎麽沒有拍視頻?剛剛就顧著發呆傻笑去了,都忘記了這一茬。

    不應該啊!

    要不是妹妹還在他背上,這會兒他就要捶胸頓足了。

    如此難得的機會,就這麽活生生的放棄了。本來可以在同學圈裏好好的裝一番x的。

    背著妹妹走了一陣,感覺有點背不動了,於是把妹妹放到板車上,然後和她並排坐了上去。

    周恒拖著板車,就感到突然一重,就知道那小子發懶,不想走路了。

    於是便打趣他:“王睿,你不要再來拖一下嗎?”

    王睿臉皮厚,不以為意,幹脆躺平在板車上,睜開眼睛就看著天上的藍天白雲,樹梢微動,然後用一種誇張的抒情口吻念道:“啊、藍天!啊、白雲!”

    王思齊有樣學樣,也學他躺下來,然後念著:“啊、藍天!啊、白雲!”

    周恒笑而無語,不知道王思齊也會不會跟著變中二。

    回到家,飯已經快要做好了,果然做了燉山鼠,就是今天上午從兔山上弄回來的,燉了一大鍋。

    周恒說道:“媽,做這麽多啊?這吃得完嗎?”

    “怎麽吃不完,你給你同學打個電話,看他來不來?他應該沒吃過這個東西,讓他也來嚐個味。”李芸蓮說道。

    她說的同學,指的是孫計安。

    周恒一想,也是,這種地道山村的美食,那家夥真不一定吃過,正應該讓他來嚐嚐。於是就麻利的打了電話過去。

    孫計安是上麵派下來的,本來製度嚴明,不能隨便接受請吃請喝。但這種家常便飯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孫計安正準備自己煮點麵條什麽的,隨便吃吃算了,一聽有燉山鼠吃,便沒抵住誘惑,爽快的說要過來。

    然後胡金華倆人也下來了,晚飯菜也擺上了桌。

    孫計安一到,看到了王誌宏,客氣的打了聲招呼:“喲,家裏來客了?稀客稀客,您請坐。”

    王誌宏也已經聽說了,這兩個同學,一個是在幫家裏喂雞,是個雕刻師傅,另一個是派下來的村書記。

    他對小舅子的同學也很客氣,桌上還特意敬了他倆一杯。

    自古做成大事的,無不都有一大幫子的兄弟人脈。凡事都靠自己一個人,那能成什麽事?對於能幫到小舅子的人,他也以禮相待。

    雖然嘴上跑火車的毛病還是改不了,說話吹牛浮誇,但好在心意足,桌上的氣氛倒也十分熱烈。

    幾杯下肚,桌上又有好菜,都吃得很舒服。

    孫計安每次來周恒家,總是受到這樣的款待,讓他吃得都有些過意不去了。

    山鼠肉沒什麽肥肉,基本都是瘦的,肉質很好,吃起來略有嚼勁,加上黃豆一起燜得軟爛以後,下酒真的很好。

    酒至三巡,孫計安問周恒,他的兔場有沒有什麽需要他幫忙的,可以跟他開口,不用客氣。

    而且周恒申請注冊品牌的事情,他已經在著手幫著催了。在市裏多少呆了這幾年,總有一些認識的相關人員。

    他是真的希望村裏的養殖場能辦得有起色,做大做強,那他自己也顯得有功勞啊。

    周恒又跟他喝了一杯,說道:“目前兔子才剛剛進場,我也就是管兔子的吃喝拉撒,沒什麽特別的事情。放心吧,有事情我會找你的,到時候你別嫌麻煩,哈哈哈……”

    他說了準備安裝攝像頭的事情,桌上的人都點頭說好,感覺周恒的思維還是很周全、超前。

    說著說著,又說到了做直播的事情。

    現在直播也很火,是一個宣傳途徑,不過想要出眾也不容易,這也跟多方麵有關。多少人默默奮鬥著,卻也漲不了幾個粉絲。

    而且一個人也做不了那麽多事情,周恒現在心頭在醞釀,想要成立一個小型的公司,團隊正式操作,那肯定比獨自單槍匹馬強。

    很多火了的網紅,都不是一個人操作紅的,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團隊。

    想用玩鬧的團隊來忽悠,那成果也會玩鬧你。

    不過,說到創立公司,這裏就得仔細想想了,一方麵涉及到長期人工,負擔方麵得先掂量清楚;另一方麵,這村級小公司,想招到好的員工肯定也不容易。

    有本事的人,誰願意到個破村裏打工呢。

    這些,都在周恒的心頭醞釀著。

    他不是誇誇其談的人,這些事情還沒確定,就都放在自己心裏,沒隨便宣揚。

    聊了他養兔子方麵的事情後,他們還聊到了一個插曲。

    孫計安已經幫胡金華申請了加入市藝術協會,因為他現在有了優秀的作品,是可以申請的。

    這種非公立的民間藝術協會,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一個名頭而已。但有了這個名頭,那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而有孫計安這個推薦人,加入協會就容易很多——技術方麵是一個問題,但如果有些人較真,拿他的前科說事,恐怕就不那麽方便了。

    胡金華很是感激,如果讓他自己去申請,八成是一遍遍的看人臉色,如果這樣,他肯定是寧願不去申請的。

    有時候辦事就是這樣,雖然孫計安也沒為此花錢,但他出麵辦事就是方便些,雖然他職位並不高。

    為這事,周恒敬了他一杯,還笑道:“苟富貴,不相忘啊!”

    胡金華略帶靦腆的一笑,端起了酒杯,說道:“還隻是申請,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孫計安說道:“我估計問題不大,因為你這個屬於帶創新意識,已經有幾個人很欣賞你了,即使有少數幾個人不同意,但最終還是應該少數服從多數。”

    既然他這麽說了,那可能就基本確定下來了。

    周恒又問:“那你以後怎麽打算?”

    藝術家有了組織掛名,賺錢就容易多了,開個藝術工作室都可以,哪怕是去大公司找工作,那都能拿到更高的工資。

    胡金華笑著搖搖頭:“我還沒想那些,暫時也不會想。我就好好給你喂雞就好了。”

    沒有一蹴而就的藝術家。即使加入了藝術家協會,也不代表他本人就更厲害了。

    也許他覺得自己還需要多練習,多領悟吧。

    周恒笑道:“那就不怪我了啊!”

    江曉萱上次還說,他這裏喂雞的都是兩個大藝術家呢,說自己虧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