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風頭出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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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聲音平淡得沒有起伏,卻又仿若純澈得不沾染半點紅塵,音色不大,在殿中盤旋,幹淨得讓人耳目頓時一清。

    這是詩聖李白的大鵬賦,清歌很喜歡他的詩,奔放自由,今日在這裏盜他一用,才能配的上這幅大氣淩然的萬裏江河圖。

    說話的正是一直未語的蓮華公子,他的坐姿絲毫未變,隻是手中拿著一柄玉簫,一直沒有開口的蓮華公子說話,頓時也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再一看他手中的玉簫,有人疑慮的問道:“方才可是公子簫聲伴奏?”

    “正是,希望定國郡主莫怪蓮華,隻覺郡主舞姿甚美,忍不住伴奏一曲。”他有禮的回答,清歌自然不會責怪。

    “那笛聲,是夜王伴奏的,天啦……”

    眾人再一看去,是啊,千夜離手中一直在摩挲一根笛子,接受到四麵八方的注視,千夜離頗為自然的一笑,目光瀲灩,“定國郡主舞姿曼妙,本王情不自禁的吹笛伴奏了。”

    語氣之輕鬆自然,似他為人伴奏是經常做的事情一般,可是誰都知道,連他府中的美人遺姬都未曾得到夜王吹笛伴舞,可也沒有人懷疑,因為,若不是他們的聲樂不夠,否則也忍不住要伴奏一曲,因為這舞太讓人想要和鳴。

    沒有人會說那個喊出來的人沒見識了,連她們都想要驚訝一聲。

    人人麵麵相覷,眼底都是驚訝和幸運在流露,看過這樣一曲琴舞詩畫四絕已經是今生怎麽都想不到的美景,再聽過世間最為盛名的三名男子為之伴奏,其中的美妙,難以言盡。

    今日這一趟,無論選不選上,那都不枉來這麽一趟了。

    千夜離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豔,當清歌背對著他時,目光悠然一變,變得深幽不可見底,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顯和豔麗,目光在暗淡的燈光之中顯出別樣的色彩。

    蓮華公子則是平靜如水,他的眸子始終平靜,凝視在清歌身上的時間卻是越來越長,風吹過時,蕩起他平靜的衣袂,如同吹皺了的池水,漣漪圈圈。

    唯有一人,對這事特別的不滿,眾人都是羨慕的眼裏,她的眼裏卻隻有嫉妒,甚至嫉恨,猛然的推了推身邊的使者,使者很是為難的看著她,現在這個情形,就算有不滿,看到定國郡主的表演之後,還能說什麽。

    齊沉魚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這時再說隻怕不好,因為她是來和親的,總不能太過急迫,使者來說才是好的,低聲惡道:“你若不開口,你全家就等著送死吧!”

    使者被她嚇的一驚,現下沉魚公主的娘親米拉貴妃是天星國皇帝最受寵的妃子,連帶沉魚公主也受寵,若是回去米拉貴妃吹吹枕頭風,後果不敢想象。

    他心中有怨恨,卻不敢得罪齊沉魚,硬著頭皮站起來道:“定國郡主如此出色,大雍太子殿下真是好福氣,再若加上幾位美妾,必定更是享齊人之福。”

    這意思,還是要讓禦天乾在這批美人中選上一兩個,一些美人都投以鄙視的眼光看向齊沉魚,礙於她公主身份,不敢表現得太明顯,但是還有一部分是很開心的,怎麽說,她們來了也是為了嫁給禦天乾,就算比不過,有個人來出頭說話就是好的,隻要納了齊沉魚,那其他人也有了機會。

    淩帝麵容上掠過一抹深色,側頭對著坐在旁邊的禦天乾道:“乾兒,你便選上一兩個也可……”

    “真是天大的笑話!”他話音未落,禦天乾已然站了起來,郎朗一句話從大殿高台之上傳來,打斷了他的話語。

    一身深紫色袍服,墨發上挽,用東宮金冠牢牢箍住,飛揚的鳳眼中帶著抑製的怒氣,從玉階之上一步步走下來,通身的威儀一點都不比台上的淩帝少上半分,震得所有人都噤口不言。

    抬步走到清歌麵前,墨藍色的眼眸掃視了一圈,從各人的麵容上看了過去,嘴角噙著的弧度越來越冷,化作了冰寒之色。

    “各位前來的各國使者,早在前來之時,本宮曾說過,不娶二妻,可本王未來的太子妃賢惠淑德,願意給予各位機會,世人都說,娶妻當娶賢,納妾當納美,經過這兩天,本宮可想問一句,論美貌,定國郡主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論才情,定國郡主能以一獨四,才情蓋天,論策略,定國郡主能輔助本宮,聰慧睿智,就憑此三點,便能豔冠群芳,獨步天下,你們又憑什麽要本宮納一個事事樣樣都不如太子妃的人!”

    淩厲的話語從殿中緩緩而過,不怒自威的氣勢,不冷自寒的鳳眼,每一處都散發著無雙的威嚴。

    禦天乾嘴角邪邪的一勾,在冷冽之中透出一抹邪佞的色彩,微微低頭看著素服清妝的清歌,眉眼裏透出幾分深藏的溫柔,長臂一伸攬住清歌的纖腰,朝著眾人道:“我禦天乾的妻子,除了沐清歌,今生絕無二人,若再以此事相逼,莫當我大雍乃泛泛之國。”

    此話極重,也是當著眾人表決了他的信心,若再逼迫,他不會介意兵戎相見,在戰場上分勝負,如今的大雍,在吞下半個南平後,聲勢更是壯大,除了東雷外,其他國家差了一截。

    任何時代,都是強者勝,頓時就算心有不甘,自也不敢多言。

    語罷,禦天乾收回目光,將清歌一把抱起,攬在胸前大衣內,轉身便出了大殿,徐徐遠行,留下一殿人癡癡看著兩人的背影走遠。

    冬日的風到了夜晚格外的滲人,刮過臉頰的時候,透骨的冷,清歌穿著單薄的舞裙,在這透著霜白的月色裏,一點也不覺得寒冷,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在男子寬敞的墨狐皮大氅中,緊緊貼著的是男子溫暖到炙熱的胸膛,如同暖爐一般,溫暖著每一塊肌膚。

    她靠在禦天乾寬厚的胸膛上,任風吹起她披散的墨發,聽著胸口處透出來有力的心跳聲,嘴角微微一勾,方才那一幕,禦天乾說的那句話,如同一注溫暖的溪水,緩緩流走在脈搏之中。

    這是禦天乾第一次當著諸國使者麵說出隻娶她一人,就算是淩帝如此喜歡北聽芙,他還是有著後宮妃嬪,這份情意,在古代來說尤為珍貴,何況是身居太子位的禦天乾,他頂住的是來自四麵八方的壓力,甚至與三國為抗,隻為她不受一點委屈。

    出了皇城,外麵早就有馬車在外候著,禦天乾抱著清歌剛一上去,便將她擺正坐在自己的腿上,墨狐皮大氅脫下來係在她身上,才板著臉問道:“你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