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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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後,呂侯三人的身形出現在了豐國一座名叫南秋山的山腳下。

    呂侯依然身著黑色長袍,雙手倒背著。

    在他身旁的北河還有陌都,一人背著一隻灰色的包裹,還有一個人,則扛著一隻形似棺材的巨大箱子。

    三人站在山腳下,抬頭看著麵前的南秋山,仔細的打量著。

    隻見這座山並不高,隻有數百丈的樣子,可無法跟嵐山宗的所在那座拔地而起的巨峰相比。

    根據當初顏音姑娘給呂侯的情報,豐國虛境榜排名第四的,是一個老道士,這老道士就在南秋山上。

    打量了一番之後,呂侯當先而行,順著一條小徑向著南秋山上走去。

    北河跟陌都兩人,則緊跟在了他的身後。

    按理來說,豐國虛境榜上的人,已經死了五個,剩下的人再蠢,也應該有所準備跟防備才是,以防哪天突然遭遇不測。

    不過在豐國虛境榜上排名的這些人,除了當日的槍神趙兵跟神鞭武將軍之外,大都是孤家寡人,也就是說這些人並不屬於哪一股宗門勢力,也不屬於朝廷,因此也就沒有什麽靠山。

    不止如此,北河還知道,每一次呂侯啟程的時候,顏音姑娘都會將要殺之人的信息給掌握完全,若是這些人有什麽異常,顏音姑娘會立刻通知呂侯的。

    三人順著陡峭的小徑,很快就來到了山頂,隻見在山頂之上,有一座道觀。

    道觀並不大,就隻有一座孤零零的殿宇。而且這座兩層高的殿宇年因為久失修,原本的顏色都已經掉落,一副飽經滄桑的樣子,極為破舊。

    不過從大殿的門匾上,北河三人還是看到了“普陽觀”三個暗淡的字體。

    走進其中,隻見不但是院落內,就連大殿的瓦片上都雜草叢生,不少野花更是已經綻放,吸引了諸多的蜜蜂跟蝴蝶。

    “啾啾……啾啾……”

    一陣清脆悅耳的鳥鳴聲,響徹在道觀中。

    北河抬頭就看到了一隻巴掌大小的黃鸝,正站在高牆之上歌唱著。

    就在這時,一個四十餘歲左右,手持拂塵的道士,從大殿中走了出來,來到了呂侯三人麵前,拱手一禮道“三位道友,不知光臨我普陽觀有何貴幹。”

    “忘塵道長可在。”

    說話時呂侯甚至沒有看此人一眼,目光落在前方大殿中,似乎對大殿內那尊三清老道的石像頗感興趣。

    “師尊他正在內殿中休息,不知道友找他何事。”中年道士問道。

    “久聞忘塵道長劍術了得,因此慕名而來,希望能夠跟忘塵道長切磋一二。”

    聽到呂侯的話後,中年道士露出了一副為難之色,但最終他還是開口道“道友稍等片刻。”

    說完後,他便轉身退了下去,消失在大殿當中。

    至此,呂侯三人就在此地繼續等待著。

    僅僅是半盞茶的功夫,之前的中年道士就去而複返,來到呂侯三人近前,開口道“師尊他老人家近日身體欠佳,所以恐怕要讓這位道友失望了。”

    聞言,呂侯漠然的點了點頭。

    中年道士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因為呂侯給他的感覺,可是來者不善,好在看樣子對方不準備為難他。

    “嘭!”

    就在中年道士這般想到之際,突然間他胸膛的位置,遭到了一擊重擊。

    在這一擊之下,他胸膛塌陷了一個深深的腳印,內髒直接破損。

    不止如此,他的身形倒飛了出去,“轟”的一聲砸在了大殿內那座三清老道的石像上,身軀就像一隻死狗一樣,栽倒了石像盤坐的雙腿中。

    這時的中年道士還有一絲生機,此人努力抬起頭來,看著正緩緩收回右腳的呂侯,臉上滿是難以置信跟不甘之色。

    但是下一息,就見他頭顱一垂,死不瞑目。

    麵對這一幕,北河臉上看似平靜,不過心中卻是一聲歎息,每一次呂侯出手都會斬草除根,不會留下任何活口。

    至於陌都,這一刻則將肩頭的箱子一甩,轟隆一下砸在了地上,接著抓住兩隻環扣一拉,在哢哢聲中,箱子內部的機關被啟動了。

    最終他將箱子打開,露出了鑲嵌在其中的幾樣兵器。

    陌都一把抓住了其中那柄當初山洞裏那位打造,足有一百零八斤的重劍,平放在雙掌之上後,呈在了呂侯的麵前。

    呂侯一把抓住了劍柄,接著龍行虎步的向著大殿中走去,繞過了石像還有中年道士的屍體後,繼續向著內殿行去,最終消失在了北河還有陌都的視線中。

    至此,北河跟陌都二人相視一眼,並點了點頭。

    陌都將地上的箱子給關閉,而後同樣向著內殿行去。至於北河,則站在了原地守住了這座普陽觀的大門。

    呂侯殺人,他二人負責把好關,陌都去尋找其他諸如後門一類的出路了,他們不能讓任何人活著離開此地。

    對於這種濫殺無辜的舉動,北河心中是有些排斥的。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呂侯殺了這些虛境榜上的人就算了,就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手段著實殘忍。好在呂侯心中似乎有一種執念,那就是每一個人,都該由他親自來殺,不需要讓他二人動手。

    如此北河心中也大大鬆了口氣,不然真要他動手的話,他心中還會有些排斥的。

    他雖然想成為呂侯這樣的絕世高手,但他卻不想成為呂侯這種雙手沾滿無辜鮮血的屠夫。

    當然,沒有殺過這些人,並不代表他沒有殺過人,三人這些年來一路行走四方,不長眼的盜寇馬匪倒是遇到了不少,絕大多數都是他跟陌都兩人出手斬殺的。

    就在北河守著大門之際,此刻突然間從大殿深處,傳來了一陣鏘鏘的激烈打鬥之聲。

    聽聞此聲,北河頓時明白,呂侯跟那忘塵道長交手了,於是他連忙凝神聆聽起來。似乎打算靠耳朵,判斷出誰勝誰負。

    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北河對於呂侯還是有信心的。

    別無其他,所謂這虛境榜上的排名,不過是江湖中人的自行議論,雖然有一定的根據,可說到底這些人還無法跟朝廷中的高手相比,更無法跟呂侯這種深居簡出,一心隻為修煉的狂人比較。

    不但是豐國,其他王朝國家中的虛境榜排名,更是如此。至於虛境榜之下的氣境榜和力境榜,水分就更多了,排名幾乎隨時都在變化,沒有什麽含金量。

    就在北河凝神傾聽的時候,這一刻讓他覺得奇怪的一幕出現了。

    “啾啾啾……啾啾啾……”

    之前那隻吟唱的黃鸝,此刻雙翅一振,飛到了大殿的最高處,撲打著翅膀,對著某個方向不斷的驚叫。

    而觀此鳥所看的方向,正是呂侯跟那忘塵道長打鬥的地方。

    就在北河為這一幕感到有些奇怪之際,從內殿當中傳來的打鬥之聲,突然消失,一時間此地變得寧靜無比。

    那隻黃鸝再次對著內殿的方向驚叫了幾聲之後,突然方向一變,向著山下飛去,片刻間就化作了一個黑點,消失在了北河的視線中。

    僅僅是小片刻,一個修長的人影,就從昏暗的大殿中顯現。隻見呂侯一手提著重劍,從中走了出來。

    踏出大殿之後,北河還看到劍刃上有殷紅的鮮血滴落,不止如此,這柄吹毛斷發的重劍,劍刃上遍布數十個大大小小的缺口,眼看已經是無法再用了。

    這柄重劍可是用了不少的珍貴金屬打造,能讓此劍破損成這種程度的,看來那忘塵道長所使用的兵器,也絕對不是凡物。

    在呂侯走出之後,陌都也踏了出來。

    這普陽觀中,就隻有那忘塵道長跟中年道士師徒兩人,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這一點從呂侯檢查了一下此地的床鋪也隻有兩張,就能推斷出來。

    呂侯將手中重劍向著身後一拋,陌都連忙一把接過此物,並擦拭了一下帶血的劍身後,將它重新放進了箱子當中。

    這時的呂侯已經雙手倒背,離開了普陽觀。

    當陌都將巨大的箱子扛在了肩頭後,兩人才跟上了前者的腳步,

    北河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隻因剛才那隻黃鸝,讓他覺得有些古怪。

    但是一想到那不過是一隻鳥而已,他便搖了搖頭,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去煩躁呂侯了,若是惹著對方的不快,他豈不是自討沒趣。

    現在他們三人,要去涼城的春香閣,呂侯會幽會顏音姑娘,除了找到了此女打聽下一個目標的消息之外,還要去找那打鐵的大漢,取下一次殺人的兵器,之後三人才會回到嵐山宗。

    ……

    呂侯三人離開普陽觀僅僅是兩日的功夫,一隊二十餘人的鐵騎,就快馬加鞭的趕到了山腳霞。

    這隊二十餘人的鐵騎,馬匹壯碩,鎧甲精良,在鎧甲胸膛的位置,竟然還有一隻雄鷹的標記,這赫然是豐國朝廷的人,而且隸屬於皇室。

    其中為首之人,是一個二十五六歲,模樣極為俊朗的青年。

    這青年身著華服,劍眉星目,腰間還配著寶劍跟玉佩,剛一來到山腳下,他立刻翻身下馬,順著小徑向著山頂狂奔而去。

    見狀,其身後的二十餘人同樣下馬,跟著這青年男子狂奔。一時間眾人身上的鎧甲摩擦,發出了一陣齊刷刷的聲響。

    眾人之所以緊張,是因為這青年可是豐國的七皇子,萬萬不能有任何閃失,哪怕是對方傷了一點皮毛,他們都付不起責任。

    不消多時,眾人就來到了普陽觀,當七皇子踏入道觀,一眼看到石像上中年道士的屍體後,他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

    接著就大步流星的向著內殿行去。

    當這位豐國的七皇子踏入內殿僅僅是片刻後,就從中傳來了此人的一聲驚怒咆哮。

    “不!”

    二十餘位身著鎧甲的屍兵魚貫而入,來到了內殿。

    這時他們就看了在昏暗的內殿中,一個看起來年過花甲的老道士,屍體斜斜躺在了地上,在他手中,還握著一柄金色的三尺細劍。幹涸的鮮血染紅了三尺之地,已經凝固成了黑色。

    而今的七皇子,正跪在這老道士的屍體麵前,雙拳緊握,眼中遍布淚花,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悲憤之情。

    直到良久之後,此人眼中的淚花才逐漸消失,轉而化作了一股讓人如墜冰窖的寒冷。

    “快馬加鞭通知父皇,就說皇叔遭人暗殺了。”

    “屬下遵命!”

    聞言,士兵頭領立刻領命,接著霍然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跑去。

    “不管你是誰,我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就在士兵頭領離開後,這位七皇子牙關緊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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