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渾水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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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豐國鐵騎正向著嵐山宗山頂殺去時,北河在那位豐國騎兵的追逐下,依然不斷逃遁。

    因為他的居所極為偏僻,而且路徑隻能稱作一條羊腸小道,加上道路的一側就是萬丈懸崖,所以他身後的豐國騎兵可不敢將速度放開,隻怕稍有不慎就會掉入懸崖萬劫不複。

    北河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原本他仗著對地勢的熟悉,起碼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將後方追來的此人給推到懸崖之下,隻是他不想這麽做,或者說他不想讓此人掉入萬丈懸崖。

    接下來,就看到他撒腿狂奔,在身後豐國騎兵不敢放開速度的情況下,他很快就逃回了居所,並一步跨入了院落內。

    “哐!”

    他前腳剛剛步入院落,後腳高頭大馬就衝擊而來,隻見院落的大門被撞的坍塌,手持鋼鞭的騎兵同樣出現在了院落內。

    這時他就看到了北河,手持三尺長棍,麵露驚懼之色。眼看勢不可擋的此人殺來,北河沒有任何遲疑,轉身逃進了閣樓,並將大門緊閉。

    “哼!”

    豐國騎兵一聲冷哼,此人翻身下馬,手持火把跟精鋼長鞭,向著前方閣樓大步行去。

    北河一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居然耽誤了他這麽長的時間,此人已經失去了耐心。

    來到緊閉的大門前,豐國騎兵將手中精鋼長鞭一揮。

    但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房門四分五裂,並且在此人將手中精鋼長鞭一攪之下,碎裂的大門就變成了木渣四處激射,露出了黑漆漆的大門。

    豐國騎兵將火把向著其中一照,就發現房屋內黑漆漆的一片,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見狀此人就要一步踏入其中,打算將北河揪出來慢慢折磨。隻是下一刻,他抬到門檻的腳步就驟然一頓。

    目光掃了黑暗的閣樓一眼,此人竟然退了出去,接著將手中火把的火焰,觸在了閣樓的木樁、窗台、門柱上,看樣子似乎要將這座閣樓給點燃。

    此人活了四十多歲,比起北河而言,可謂人老薑辣。北河雖然表現的倉皇逃竄,可難保他踏入閣樓中不會中什麽埋伏,因此還是在將閣樓給點燃穩妥一些。

    而在此人的動作下,很快木製的閣樓就燃燒起來,並且火勢越來越大,盞茶的功夫小半個閣樓都被點燃。

    留著短須的豐國騎兵一聲獰笑,此人向後退去,打算站在院落中,好好觀賞一番,看看北河會不會跑出來。若是跑出來,那他會用手中的精鋼長鞭將北河碎屍萬段。

    然而就在此人剛剛從燃燒的屋簷下走出時,突然間隻聽一陣“嘩啦啦”的金屬摩擦聲從他頭頂傳來,此人反應不可謂不快,一個箭步向著一側竄了出去,可饒是如此,下一息一張重物還是壓在了他的身上。

    豐國騎兵當即身形不穩,栽倒了下去。

    這時他才發現,罩住他的竟然是一張大網,並且這張大網由鐵鏈編製而成,在鐵鏈上,還遍布一根根手指長度的尖銳長釘。

    整張大網打在他身上後,他頓時倒地不起,而且想要掙紮,長釘就從盔甲關節處的縫隙刺了進來,不少直接刺入了他的皮膚中。

    僅此一瞬,豐國騎兵就牙關緊咬,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

    “呼啦!”

    一道人影從燃燒的房頂上一躍而下,站在了此人丈許外,正是手持長棍的北河。

    這時的他背上還背著一個包裹,包裹中是那隻玉匣,還有那件白色長衫跟無法打開的布袋,以及數萬兩銀票。

    發生了這種事情,嵐山宗能不能保留還是個問題,他自然要將重要的東西給全部帶走。

    最主要的是,在他看來這群豐國精銳部隊之所以會出現在嵐山宗,就是為了他包裹中的東西而來的。

    看著被荊棘網禁錮的豐國騎兵,北河臉上露出了一抹殺機,隻見他拖住了荊棘網末端的一根鋼繩,將此人拖到了院落的中央。

    在此過程中,這位豐國騎兵雖然想要掙紮,可是他越是掙紮,荊棘網上的一根根長釘就會刺穿他的皮膚,深入他的皮肉。

    他可不是虛境武者,可以做到將罡氣運轉全身。

    隻見在北河的拖拽之下,此人口中發出了痛苦的嘶吼,甚至其中一根長釘還將他的臉頰給刺穿,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半張臉。

    將此人拖到院落中後,被點燃的閣樓屋簷便轟然坍塌下來,正好砸在了之前豐國騎兵倒下的位置,不然的話此人就被埋在火焰中了。

    豐國騎兵雖然震怒,且費解為何北河會救他,但此人卻沒有任何的遲疑,這時他右手抬起,袖口就要對準了北河。

    北河神色一變,此人鎧甲下方安裝有袖箭,他側身的刹那,雙手抓起了地上的鋼繩,將被荊棘網禁錮的此人猛地一甩。

    豐國騎兵還來不及將袖箭激發,此人就淩空而起,飛向了院落的一角,接著“噗通”一聲,落入了一隻丈許大小的水缸中。

    有著荊棘網的禁錮,此人當即就被冰冷的清水淹沒,沉入了缸底。

    北河從院落旁取來了一柄長劍,站在了水缸前,就看到在缸底的此人,麵露驚恐之色,想要張口說話,口中卻隻有氣泡冒出。

    不止如此,在缸底的此人這一刻劇烈掙紮,任由長釘刺入皮膚中,一股股殷紅的鮮血便開始狂湧,染紅了清澈的清水,直到最後北河眼前隻有一抹淡紅色,再也看不到缸底的此人。

    “噗……”

    突然間一道箭矢從水缸內部激射而出,將水缸壁洞穿,打在了地上。

    隻是這一擊隻將水缸壁洞穿了一個指頭大小的小孔,水柱頓時噴湧而出。

    看樣子豐國騎兵是想將水缸給破壞,隻是結果並不如意。

    北河漠然的注視著水缸良久,直到水缸中再也沒有氣泡冒出,他才陡然出腳,猛然踏在了水缸上。

    “哐啷”一聲,丈許大小的水缸應聲而裂,一股血水頓時衝了出來,浸泡到了北河的膝蓋。

    對此北河視而不見,目光看著前方豐國騎兵肚皮微微腫脹的屍體。

    他將手中長劍一擲,長劍立刻從此人的臉頰穿透到後腦。又補了這一刀後北河才放下心,開始將此人身上的荊棘網給剝下。

    這荊棘網用來對付力境以及氣境武者,再合適不過了,隻要中招,那麽幾乎沒有人能夠掙脫出來。

    小片刻後,一個身著鎧甲的豐國騎兵,就從燃燒的院落中車馬狂奔而出,向著青石街的方向奔去。

    隻是在馬背上的人,已經變成了北河。之前的短須男子,則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被熊熊燃燒的大火給吞沒。

    之前北河沒有將豐國騎兵給推下懸崖,就是為了此人身下的戰馬跟鎧甲,有了這個偽裝,那麽他就能想辦法魚目混珠。

    不消多時,北河就來到了青石街上頭,隻見大群的鐵騎向著山上衝殺而去,大半個嵐山宗都燃燒了起來,喊殺聲此起彼伏。

    不止如此,北河一眼就看到了十餘丈外的路口處,數人將一個騎著白馬的人影簇擁著,正冷眼看著山上發生的一切。

    他的出現,使得這幾人目光唰唰看了過來,全部落在他身上。

    在看到這幾人後,尤其是中間那個身著飛魚服的男子,以及身著淡銀色鎧甲的青年,北河猛地一提韁繩,戰馬人立而起,口中發出了嘶律律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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