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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十：

    在許凡抱著四娃子即將一起摔倒之時, 崔定琛一個箭步上前，穩穩地把四娃子接住, 然後，沒有站穩的許凡，踉蹌一下, 一屁股坐到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這是屁屁親吻大地的聲音。

    晚來一步的許昭：“……”

    崔定琛：“……”

    累的小臉通紅的許凡沒有哭, 靈活地爬起來, 生氣地問：“大爸爸, 你咋不扶住我？我都摔到屁屁了哇！”

    崔定琛摸摸鼻子, 心虛地說：“……對不起, 我忘了。”當時是看著四娃子快掉下來的，隻顧著四娃子來著。

    “你都那麽大的銀了。”許凡的意思就是你都那麽大的人了, 怎麽那麽容易忘事，這樣不好的。

    眼見許凡又要叨叨說個不停, 馬上連許母的白眼都要用上了，許昭趕緊打岔說：“三娃子, 你剛才在幹什麽呢？”

    許凡的注意力一下給轉移了, 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許昭說：“我在給我弟弟穿衣裳。”

    “是嗎？”許昭看一眼崔定琛, 表示成功轉移許凡的視線了。

    許凡點頭：“嗯, 弟弟衣裳太小了，穿不上, 得買大點的。”

    許昭順著說：“沒錯, 我們家許凡說的對, 哎呀，我們家許凡怎麽那麽優秀呢？太優秀了！”

    又被誇獎了，許凡開心了，開心的胳膊擺來擺去，然後和許昭說他是怎麽給四娃子穿衣裳的，小鼻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可見是累著了。

    許昭看著又心疼又歡喜，忍不住彎腰把許凡抱起來，親了一下：“兒子，你真是太棒了！”

    “嗯，我也jio著我太棒了！”

    就喜歡許凡這隨時隨地都自信開朗的勁兒，許昭大笑起來。

    許凡摟著許昭的脖子不放，美滋滋地看向四娃子，四娃子的衣裳已經被崔定琛穿好，然後手不停地往嘴巴裏放，許凡看見，大喝一聲：“弟弟，不能吃手手！”

    四娃子放下手，衝許凡嘿嘿一笑。

    許凡順口就是一句：“瞧你傻fufu樣兒。”

    說別人傻fufu——許昭、崔定琛簡直沒眼看許凡。

    許凡渾然不覺地教訓四娃子，說老師讓勤洗手，講衛生，但是許昭知道四娃子是餓了，便把許凡放下來，去給四娃子衝奶粉。

    剛衝好，許母回來了，說是大壯外婆腳崴了，她去看看來著，沒想到四娃子這麽快就醒了，既然許凡、四娃子都醒了，許昭、崔定琛想偷偷去西州市就不太可能了，那麽隻能改變原來的計劃，帶上許凡、四娃子去崔家吃早飯，然後再去西州。

    所以，也就沒有在家吃早飯，收拾了奶粉、玩具，便帶著兩孩子坐上小汽車。

    一上小汽車許凡就高興，指著車窗外說：“弟弟，你看，外麵樹跑好快啊！”

    然而四娃子並沒有看，他肉嘟嘟的小手正捧著奶瓶，專心致誌地喝奶呢。

    “弟弟！你看！”許凡又喊一聲。

    四娃子捧著奶瓶朝窗外看一眼，繼續喝奶，喝的津津有味，惹的許凡也有點餓，他早上還沒有吃早飯呢，盯了兩眼四娃子的奶瓶，小嘴嘬了一下，抬頭看向坐在另一側車門旁的許昭，說：“爸爸，我餓了，我也想喝奶。”

    “今天沒有帶牛奶出來，忍一忍吧，一會兒到你大伯家就吃飯了。”許昭口中的大伯指的就是崔父。

    “可是，我餓了。”

    許凡話剛落音，一個奶瓶遞過來，他轉頭一看，是四娃子把自己半瓶奶遞給了許凡。

    許凡驚喜地問：“弟弟，你要把奶給哥哥喝嗎？”

    四娃子：“啊。”

    聞言，連崔定琛都情不自禁地從後視鏡中看四娃子一樣，暗暗想，四娃子性子真的像極了許昭啊，溫暖、乖巧、貼心，但不懦弱，對家人全心全意。

    在四娃子出生後，他還擔心兩個兒子相處不好，翻閱不少書籍，杜絕兄弟隔閡，可是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不但許凡極其疼愛四娃子，四娃子也非常非常愛哥哥護哥哥，上次許凡和強強掙彈弓，僵持不下，走路晃悠的四娃子義無反顧地衝上去，要用僅有的兩顆牙齒咬強強。

    大人阻止了，他卻因為沒有幫助到哥哥而崩潰大哭，他用真心成功捕獲哥哥的心，現在再問許凡要不要妹妹，許凡都是說不要妹妹就要四娃子。

    現在聽說哥哥餓了，四娃子又主動把奶瓶遞給哥哥，這一點真的太難得了，說實話，崔定琛被四娃子感動了，他看一眼乖乖的四娃子，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轉向許昭時，是滿滿的愛意。

    許昭的目光與崔定琛在後視鏡相匯，他立刻讀懂崔定琛的心思，淺淺一笑，眼神中滿滿都是對崔定琛的回應。

    崔定琛一下樂了，開著車子開著車子就哼起歌兒來，才哼兩句，許凡就打斷：“大爸爸，你別唱了，你唱的不好聽。”

    崔定琛也不惱，說：“好，我不唱，你來唱。”

    “我唱啥？”許凡問。

    “唱你們老師剛教的。”

    “小雨沙沙沙嗎？”

    “行，唱。”

    許凡絲毫不怯場，聲音嫩嫩地唱完兒歌，立刻說：“爸爸，你給我鼓鼓掌。”

    許昭十分捧場，當即鼓掌。

    崔定琛得空拍了下手。

    許凡轉而看身邊的四娃子，說：“弟弟，你也給哥哥鼓掌，就這樣。”

    許凡給四娃子做個示範，四娃子跟著學，好幾次小手都拍空了，許凡實在看不下去握著他的小肉手，啪啪拍了兩下，說：“謝謝弟弟。”

    四娃子嘿嘿笑著，繼續拍手，喊：“鍋，好。”

    許凡糾正：“不是鍋，是哥。”

    “鍋。”

    “哥。”

    “鍋。”

    “哎呀，都說了不是鍋，你看著哥哥的嘴，你跟著哥哥一起說。”

    “……”

    一路上車廂內都是許凡的聲音，教四娃子喊哥哥，教四娃子說話，不一會兒，到了崔家，許凡沒心思教了，四娃子也沒心思學，崔定琛下車剛把車門打開，許凡就奔來下去喊大伯、大伯娘，四娃子下不去，坐在車上啊啊啊。

    聽到聲音的崔父、崔母、崔青峰齊齊出來，看見許凡、四娃子，齊齊衝上來，根本看不到許昭、崔定琛似的，等到崔青峰抱起許凡，崔母抱起四娃子，崔父沒得抱了，才搭理許昭、崔定琛，把二人請進院子。

    院子裏因為有了許凡、四娃子，熱鬧非凡，連崔家的貓咪、黃狗也圍了上來，許凡坐在崔青峰開口就問：“哥哥，你賺錢了嗎？”

    崔青峰這兩年都在給崔定琛幹活，十分賣力，所以工作也出色，工資節節攀升，另外也遇到了一個喜歡的小男生，人也嘚瑟起來，時不時就和許凡說他賺錢了，所以許凡也就記住了。

    “賺了。”崔青峰答。

    “賺多少哇？”

    “不少。”

    許凡歪頭說：“請我吃飯哇。”

    “噗”崔青峰忍不住笑出聲，問：“這話你跟誰學的？”

    “大爸爸。”

    “就你大爸爸臉皮厚。”

    說大爸爸臉皮厚？那可不行，許凡當即凶巴巴地說：“不準說我大爸爸！”

    平時都沒有他坑爹坑的多，關鍵時刻居然還護著，崔青峰笑說：“說一下不行？”

    許凡小臉繃著：“不行。”

    “你不是不喜歡你大爸爸嗎？”

    “我喜歡我大爸爸。”

    “你喜歡你大爸爸？你不是說你大爸爸還打過你嗎？就這你還喜歡啊？”崔定琛打過許凡一次，是在去年夏天，許凡跟著大孩子們沿著河邊玩水，一個不注意，幾個孩子都掉河裏了，然後大人給撈上來，然後那次崔定琛為了讓許凡長記性，當真是打了，打的很重，許凡記了好久。

    現在還記得，他想了想說：“我還喜歡我大爸爸，他打我是為我好，怕我掉河裏，淹死，我爸爸和大爸爸會哭的，我也會哭的。”

    這話正好落入崔定琛耳中，崔定琛轉眸看一眼許凡，忽然就覺得心裏充盈飽滿，人生的一切都值得了，他望著許凡，許凡坐在崔青峰懷裏，指揮著崔青峰出院子，他趕緊問：“許凡，去哪兒？”

    “哥哥發工資了，去買牛肉包包！”許凡回頭說完，又轉向崔青峰說：“哥哥，我們多買兩個牛肉包包，我好能吃的！”

    崔青峰：“……”

    崔定琛：“……”

    不一會兒，許凡拎了兩兜包子，往小飯桌上一放，就十分豪氣地說：“吃牛肉包包了！”首先拿了一個給許昭，然後給崔定琛，挨個給完才自己拿一個，又給四娃子一個說：“四娃子，你小口小口咬喔。”

    “好。”四娃子點頭。

    許凡這才閑下來，坐在四娃子旁邊吧唧吧唧地吃起來，吃完一個又吃一個，接著又喝了一碗白米稀飯，吃飽了之後，就開始和崔父一家三口聊天，以一敵三的聊天，給足了許昭、崔定琛吃飯時間，所以等到二人吃完之後，崔父一家三口才吃一半。

    許凡開口就說：“還剩那麽多飯，我再吃點吧。”

    真把許昭給嚇著了，趕緊阻止許凡，而後和崔父三口人說了幾句話，便準備去西州市了，崔母千叮嚀萬囑咐地說：“定琛啊，多帶三娃子四娃子回來住啊。”

    崔定琛笑著說好，接著發動車子，一家人一起來到西州市環城區裏的一套二層小別墅內，這小別墅本來是作為他和許昭的婚房，但是因為許昭工作的原因，所以他跟著住南灣村。

    現在昭陽農業生態有限公司規模越來越大，也需要更正規地地對待，他這才和許昭商量一下，把一部分業務處理轉到西州市，這樣便於全國發展，從另外一方麵說，以後許凡、四娃子想在這兒上中學也不錯的，換言之，以後住西州市的可能性很大。

    許昭、崔定琛也是提前來看一下房子，看一下裝修的情況。

    一進院子內，許凡就“哇”了一聲，四娃子也跟著哇了一聲，主要是兩孩子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這麽幹淨好看的房子，鐵柵欄的院子，院子麵積極大，一片淺草坪，走進二層小樓內是一片亮堂，地板、牆麵、家具都是極簡約的風格，但就是好看。

    更令許凡和三娃子高興的是二樓他們的房間，兩張小床、小櫃子之外還有很多汽車玩具、玩具槍、連環畫、積木、小火車等等。

    “哇！”

    “哇！”

    許凡回頭問：“大爸爸這是誰的家哇？”

    崔定琛說：“你和四娃子的啊。”

    許凡呆了。

    崔定琛笑著和許凡解釋，許凡聽懂之後，拉著四娃子就在房間裏玩兒。

    “四娃子！”

    “啊！”

    “我們來玩火車。”

    “好。”

    “……”

    “四娃子，這是你的床，這個哥哥的床，你晚上睡覺害怕，哥哥陪你睡。”

    “哥哥。”

    “對，以後叫哥哥，不要叫鍋鍋哈。”

    “哥哥。”

    “來，來玩。”

    “……”

    兒童房間內是許凡、四娃子的歡聲笑語，悠悠蕩蕩地飄到陽台，飄到許昭、崔定琛的耳中，二人站在陽台上，極目遠眺，是藍天下鬱鬱蔥蔥的樹木，樹木縫隙間是忙忙碌碌的行人，就這麽看著，崔定琛突然轉頭看向許昭。

    許昭問：“看我幹什麽？”

    崔定琛說：“你會不會覺得我特別無聊？”

    “怎麽這麽說？”

    “和我結婚之後，就是生孩子、養孩子，工作賺錢這些瑣事兒，沒有浪漫也沒有轟轟烈烈的情感，平淡沒有起伏。”

    許昭笑了：“這不就是生活嗎？還想怎麽樣？”

    崔定琛沒有說話。

    許昭握住崔定琛的手說：“和你在一起，就是一件浪漫的事兒。”

    崔定琛目光深情地望著許昭，終於笑了，兩人正對望之時，許凡突然從兒童房跑出來，大聲地喊：“大爸爸！快點！弟弟要撒尿！憋不住了！要尿褲褲了！快點哇！”

    崔定琛趕緊去抱四娃子。

    許昭先一步推開衛生間房門。

    崔定琛抱著四娃子衝進去，許凡跟著進去，拽掉四娃子褲子的同時，童子尿也撒到了崔定琛手上。

    四娃子呆呆地看著崔定琛。

    崔定琛看向許昭。

    許昭抱臂站在衛生間門口說：“誰說生活平淡沒有起伏的？我覺得接下來每天都會妙趣橫生。”

    崔定琛一下笑了。

    是的，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會妙趣橫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