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水神仙使

字數:6238   加入書籤

A+A-




    龍修雲自然是將顏紫衣的小動作全都看在眼裏,見她有了些醋味,他眼眸便暗暗掩著欣喜,神色淡漠著假裝若無其事,他體貼地替她夾了塊愛吃的仙蜜糕點,惹來她甜甜一笑,心情歡快了不少。

    王母娘娘的蟠桃盛會,自然會有許多等級位分高的大神仙送上賀禮,即使是真的有事無法前來祝賀,也一定會派上仙使前往獻上賀禮。

    顏紫衣原本期望著水神會出現在蟠桃宴會上,直到她看到那身穿一襲灰色道袍,手挽著一根銀光閃閃拂塵出現的仙使之後,她的眼眸裏便難掩失望之色。

    仙使騎著一隻白色仙鶴翩然落地,他左手甩了下拂塵挽於手肘處,右手則握著一個樸實無華的檀木盒子,自稱是水神弟子前來替師傅祝壽,便將賀禮盒子打開,由仙女呈上給王母娘娘。

    水神不愧為上神之列,送的禮物也是頗費心思的大手筆。隻見那盒中藏著一朵冰蓮,是水神親手所栽種,上萬年才結三株。

    此株冰蓮,可讓人脫胎換骨,青春永駐,服用過後,更是能讓人幻化成千上萬副麵孔,每張臉都各有特點,可謂是千嬌百媚。

    眾仙家隻能感歎這冰蓮妙用,仙女們更是羨慕不已。

    顏紫衣倒是沒什麽好感歎羨慕的,如此貴重物品,她還未有資格垂涎,既無那個資格,便不感興趣。

    顏紫衣關心的隻有那位仙使,隻等著宴會結束,那位仙使前腳剛走,她後腳便踩著雲霧追了上去。

    “仙使且慢。”

    顏紫衣在身後叫住了前麵那位騎著白色仙鶴的水神仙使。

    幸好是讓她追上了,仙使的坐騎白仙鶴飛翔的速度本來就不快,這才給了她機會追上。

    “碧泉仙子。”

    仙使幻月停下坐騎仙鶴,挽著拂塵雙手合十作揖朝她微微行禮。

    隻見她穿著一襲黑色暗紋龍雲閻王袍子,幻月便知她是地府的女閻王碧泉殿宮主。

    不過以她才千歲的年紀便當上了地府的閻王,還是讓他感到有幾分意外,隻不過他神色依舊淡漠並未表現出來。

    “仙使不必多禮,是我冒昧打擾了。”

    顏紫衣見他並未反感,隻是露出幾分疑惑的神色望著她,便想了下措詞繼續對他說道“嗯,敢問仙使,不知你家水神師傅現在於何處?”

    “我家師傅出門雲遊,並未在府邸中。”

    “喔,那不知水神大人何時回來?我好登門拜訪。”

    顏紫衣微蹙著眉頭問道,出門雲遊可不是個好詞,居無定所,想找個人出來等於大海撈針。

    “師傅並未說歸期。”

    幻月的意思已經很明白,有可能幾天,或者三年五載都不回來。

    顏紫衣並未放棄,隻是神色堅定地對他說道“那勞煩仙使替我向水神大人送上拜帖,等他回來,我再親自登門拜訪。”

    顏紫衣從衣襟處掏出一封拜帖遞到幻月手中。

    “好,幻月會將碧泉仙子所言轉告給我師傅。”

    幻月平淡地說道,他撩起寬大的袖袍,將拜貼藏好收於寬大的袖中。

    “有勞仙使了,如若不嫌棄,還請收下這個。”

    顏紫衣的手上多了兩片金色葉子,雙手奉上遞到他手裏。

    “這……。”

    幻月微蹙了下眉頭,有些為難。

    在幻月左右為難之際,他的坐騎白仙鶴倒是很開心地替他收下了。

    “孽畜,還不趕快將東西放下。”

    幻月隻能命令仙鶴將東西還回去。

    “仙使莫怪,這兩片看似是金葉子,實際上全是孔雀羽毛編製而成,仙鶴有了這兩片金葉子,等於多了一對翅膀很方便的。”

    ”這恐怕不妥。”

    幻月似乎不為所動,堅持要將金葉子還給她。

    “不過是個小玩意兒罷了,不礙事,仙使該不會是嫌棄我的禮物輕了?”

    最終,幻月還是在顏紫衣軟磨硬泡下收了她送的禮物。主要是架不住他的坐騎仙鶴喜歡,隻要看著那兩片金葉子就兩眼放光,眼巴巴地望著他,幻月無奈隻好收下了。

    白仙鶴在背上裝好那兩片金葉子,高興地帶著顏紫衣在九天之上飛舞,看得出來它很喜歡這個禮物。

    等白仙鶴停下來時,幻月摸了摸它背上柔軟的羽毛,對顏紫衣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正所謂拿人手短,在走之前,幻月還是告訴了顏紫衣關於水神的下落。

    “我師傅可能去了不周仙山。”

    幻月留下這句話,便騎著白仙鶴離去,走得時候仙鶴還對她流露出幾分不舍之情。

    顏紫衣鬆了口氣,總算心思沒白費。

    天庭事了,顏紫衣便回到了閻王地府,顏浩宇則留在天庭敘舊友。

    本來顏紫衣也想在天庭多留幾日,好好地玩一番,無奈天上認識結交的仙友不多,那認識的月老夜如風整日閉門不出,也不見任何人,她便感覺到有些無趣,索性回了地府。

    其實,北鬥天權星君算得上新認識的天上仙友,不過此人似乎對她暗生情愫,顏紫衣隻好每回在天庭裏遇見他都躲著,好避免不必要的尷尬麻煩。

    至於龍修雲,原本是要和她一塊回地府,無奈路上有事耽擱了,便剩她一人,乘著那詭異陰森的牛頭麵具馬車回到了陰曹地府。

    幾日不在地府,府裏還算平靜安穩,隻是公務又開始積攢了些,她便要開始忙碌起來。

    她穿上那身黑色的閻王袍子,坐於案堂之上,伸手一拍案板說道“升堂審案。”

    兩名地府衙差拘押著一名柔弱婦人來到了碧泉殿內,衙差在婦人左右兩邊站定,剛一鬆開挾住她的手,這名婦人便踉蹌著跪倒在地上。

    “可是你在擊鼓鳴冤?”

    顏紫衣莊重嚴肅地問道。

    ”是民婦柳如霜在擊鼓鳴冤。”

    柔弱婦人柳如霜勉強跪定,俯著身子麵色蒼白。

    “你有何冤屈?盡管訴來。”

    顏紫衣見她挺著個大肚子,不免感到惋惜,這是個本該要臨盆的產婦人。

    柳如霜將自己的冤屈娓娓道來,等說完時她已經淚如雨下,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哭暈了過去。

    原來,柳如霜的相公十年寒窗苦讀,打算進京趕考,這一考,便幸運地金榜題名,成為了當朝的金科狀元,隻不過他並未接即將臨盆的娘子進京,隻是請了幾個奴仆將老母親接入到京中。

    柳如霜不知其中緣由,以為他定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便馱著個大肚子收拾行李,獨自一人來京城尋她的相公。

    她一路上跋山涉水,幾近波折,還差點跌落山崖,幸好她咬牙硬撐著堅持住了。

    直到進了京城,她才知道,原來她家相公當了金科狀元之後,就娶了新的狀元夫人,是當朝肅親王的千金,出身名門貴族。

    柳如霜打聽到了消息之後,在京城的客棧裏住了幾天,心灰意冷,整日為肚中的孩兒擔驚受怕,沒了爹爹,她的孩兒靠一個婦道人家該如何生存下去?

    她的盤纏所剩無幾,隻好替客棧掌櫃的洗碗代付,原以為日子就這樣過一天算一天,誰知道那新夫人如此狠毒,喂她喝下毒藥一命嗚呼了。

    可憐她腹中的孩兒跟著受苦,不得輪回轉世投胎。

    “你確定是那新夫人要害你?”

    顏紫衣翻看著生死簿對她說道。

    “不是那惡毒女人會是誰?她的侍女親自送來的藥,還說了些惡毒的話,叫我早日下陰曹地府,免得霸占著原配婦人的位置。”

    柳如霜麵目猙獰地說道,毫不掩飾對那女人的厭惡。

    “嗯,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你的枕邊人?”

    顏紫衣思索著該不該告訴她實情。

    “不!不可能會是我相公,我了解他,我們做了十幾年的夫妻,他怎麽會不念及舊情?一定是那個女人逼他的,她有權有勢,一定是這樣的!大人!”

    柳如霜瞪著眼珠子,眼神閃爍不定,神情近乎癲狂,或許她什麽都明白,隻不過在自欺欺人罷了。

    顏紫衣幾不可聞地歎息了聲,才對她說道“你有何心願未了?”

    “我想見見我家相公一麵,還有我的孩子能早日輪回轉世。”

    柳如霜懦弱無助地說道,摸著肚子心酸又無奈,眼中的淚水一直往下掉。

    “好,我帶你去袁府。”

    “嗬,多謝大人。”

    柳如霜捂著袖子抹了抹臉,淚眼中帶笑,忍不住喜極而泣。

    此時的袁府通火通明,夜已經深了。

    柳如霜透過窗子往屏風裏麵望去,隻見一女子巧笑倩兮,美目顧盼,正在梳理著她的長發,而她的相公則為那女子卸下那頭青絲上最後一根簪子。

    好一對郎才女貌的才子佳人,柳如霜心痛如刀割,她雙眼無神失魂落魄地離開此處,雙手抱臂覺得狼狽不堪。

    顏紫衣在她身後隻得搖頭輕歎,默默地守在她身邊。

    “大人可曾有心上人?”

    走在僻靜的街道上,柳如霜望著圓月,平靜淡漠地問道。

    “算是有吧。”

    顏紫衣不確定地說道,畢竟她還未曾表明心意。

    “那麽大人請聽如霜一句勸告,海誓山盟隻是過眼雲煙,在乎多了反而是累贅。”

    柳如霜眼眸清澈,像是變了一個人,她好似看破了一切,語氣灑脫又自在。

    “嗯,好。”

    顏紫衣不自覺地被她的情緒所感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附和著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