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以祭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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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飛逝,三天時光一晃而過,終於到了宗誕盛典的日子,所有巨楓宗弟子臉上都洋溢著一層喜氣,就跟凡俗中人喜歡過春節大吃大喝一樣,巨楓宗弟子今天也能靈酒靈食可勁吃,一直到每個人吸收的極限為止,就這點上來說,低階修士跟普通人也沒什麽分別。

    這些天來整個巨楓宗二十萬雜役弟子都處於瘋狂忙碌之中,所有宗誕慶典的準備工作都是他們來完成的,但是這些雜役弟子臉上並沒有一絲抱怨,反倒人人充滿喜色,因為他們雖然不能參加大典,可是每年這時都會被賜予丹藥靈食,數量大約相當於他們三個月的福利。

    卯時剛過,摘星峰下院就響起了九聲鍾鳴,隨著鍾鳴聲響起,一個個身穿玄色服飾的外門弟子紛紛在峰腳下一處平台集合,黑壓壓的五萬外門弟子站在那裏鴉雀無聲,一股厚重凝實的氣氛猶然升起。

    十幾名身穿白色袍服,領袖邊繡有金色紋絲的外門執事站立在隊列前方,隊伍最前有一蒼老身影,正是那個曾經誇獎鄭東穩步青雲踏仙塵的馮執事,作為外門之中歲數最大,資格最老的執事,近十年來外門弟子參加宗誕盛典都是由他帶隊。

    “今日宗門盛況,諸君有幸共襄;為表心中誠意,共同徒步前往!啟行……”隨著一陣抑揚頓挫的宣告聲結束,馮執事轉身邁步朝摘星峰頂行去,之後密集的外門弟子分隊,根據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個不同檔次,分出八道人流朝峰頂蔓延。

    之前鄭東早就從田光亮處得知,為了表達對祖師及宗門的淨重,慶典當天無論內外門弟子,一律不可動用飛行靈器,隻能徒步攀登萬丈高峰,好在這些外門弟子中,修為最低的也達到了練氣四階,在近乎直上直下的峰道上行走,卻跟往日平地行進差不多。

    整個行進過程中一直處於不緩不急的節奏中,卯時出發直到辰時才踏上峰頂,卻發現那裏早已經有個白衣方隊在等候了,雖然內門弟子人數隻有三千,但由於境界都達到七階以上,所以氣勢不是外門弟子能比擬的,在內門弟子方陣正上方,氣勢與外放真氣結合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幻象。

    隨著最後一名外門弟子踏上峰頂,整個摘星峰上突然奏響的莊重威嚴的樂章,之後千萬條嫩綠的枝條飛灑下來,眾多宗門弟子,除了鄭東及十幾名同樣新入門的弟子,其他人都經曆過一次以上的宗誕慶典,所以很熟練的伸手握住了垂下的枝條。

    鄭東同樣伸手握住一根垂落他麵前的枝條,頓時覺得空間一陣蕩漾,再回神時已經處於一個無比龐大的觀察上,一眼望去他甚至看不到廣場邊緣所在,五萬多宗門弟子站在廣場上,竟然僅占據了微不足道的一個點。

    在廣場正中心樹立著一尊高達百丈的巨像,羽衣星冠身周環繞流光,腳下踩踏著一條青色翼蛇,手裏捧著一把青色木尺,神像通體用玉石雕成雙眼半睜半閉,明明是一件死物卻給眾人帶來絕強的壓迫感。

    “那個神像就是本宗開派祖師太乙真君,據說他萬年前突破至窺虛之境就已經離開本方世界,去往靈界再續道途,窺虛之後已經不受陽壽所限,太乙祖師本就是長生久視的地仙,離開本界前曾經分出一縷法相魂識凝聚成這尊神像,所以它並不是一件死物,而是相當於祖師的分身。”

    鄭東耳中傳來了田光亮的聲音,他移目望去立刻發現在他側後方不遠處,田光亮正對他擠眉弄眼,鄭東立刻同樣束氣傳聲回了一句:“多謝田兄告知。”

    眾弟子被傳送到廣場之後又過了約盞茶時間,一股雲氣彌散開來,百十名身穿法袍手持祥瑞寶器的男女從雲霧中現身,最當中的一人是個冷豔的絕色少女,她體型高挑纖瘦,肌膚欺霜賽雪,就是神態始終冷冰冰的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

    “那些就是本門的核心真傳弟子了,一個個都有著築基期的修為,他們才是本門核心支柱所在,最前麵那位就是掌門愛女咱們的梅師姐,她可是九成以上內外門男弟子心目中的夢中**,聽說那個李山也是梅師姐的傾慕者,可惜啊,不論是身份、還是高達地靈根的木屬性資質,都讓她地位高的令人無法觸及。”鄭東耳中再一次響起了田光亮的傳音。

    看到這位梅師姐,鄭東又想起了那位被他誤認為是女子的掌門梅九先生,這兩父女長得還真像,站在一起不像父女,更想是一對“姐妹”,實在不是鄭東心中惡意誹謗掌門,而是梅九先生長的太過於逆天了一些,那風采隻能用“風華絕代”四個字來形容。

    想什麽來什麽,就在鄭東心裏正念叨著梅九先生,巨楓宗掌門就帶領著一幹長老憑空現身了,與上次鄭東看到掌門不同,這次他沒有穿那件中性化的裙袍,而是換上了十分正式的羽衣星冠,看起來就跟太乙祖師身上的衣著很像,不過這套羽衣星冠穿在梅九先生身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很好看的呃“道姑”。

    “不是說本門中有三位金丹期的老祖?他們不會在宗誕慶典中出現嗎?”鄭東傳聲田光亮問道。

    “鄭師兄你想什麽呢,你以為金丹老祖是說見就能見的嗎,就算那些核心弟子中都有半數以上連老祖一麵都沒見過,他們是不會在這種一年一度的小慶典中現身的,隻有那百年一次邀請各派觀禮的大慶,那些或閉關或雲遊的老祖們才會現身。”田光亮頗有些嗤之以鼻的傳音道。

    “天綱五道、以祭為先,巨楓宗建派萬餘載全賴祖師庇佑以及全宗上下一心方有今日之尊崇地位;本人梅九添為本派第四十九代掌門,率領門中長老及所有弟子叩謝祖師恩典,拜!”隨著梅九先生最後一個拜字出口,整個廣場眾人身體都趴伏下去,對神像施以三拜九叩大禮。

    禮成之後,眾人紛紛起身,梅九先生又再一次開口說道:“不入築基不得扣仙門,可以說築基期是仙凡的分水嶺,也是一個門派根基所在,十分令人興奮的是,本門在今年又有一名內門弟子晉級成功,變為本派核心弟子,邵雲鵬上前來領取符詔。”

    隨著梅九先生的話落下,在內門弟子中走出一名身材高挑劍眉星目的男子,恭敬的走到梅九先生身前躬腰施禮後站定,神色激動的從梅九先生手裏接過一枚紫色豆芽狀玉符。

    接過符詔之後他更是做了一個驚人舉動,當著全派數萬弟子麵前將外衣袍脫去,又從儲物飾品中取出一套散發五彩光芒的法袍換上,然後昂首闊步的走動那些核心真傳弟子當中。

    “這個邵雲鵬是一周前剛突破至築基期的,可說是一朝得道魚躍龍門,不光地位大大提升了一步,最重要的陽壽起碼增加了百餘年,就算一直卡在築基初期也能活個二百幾十歲,讓人羨慕啊,那個符詔意義就跟咱們身份晶牌一樣,可是功能卻天上地下,那本就是一件寶器,不光能做到萬裏傳訊,還能激發防護法罩,可擋築基初期強者的全力一擊。”鄭東耳中又傳來田光亮滿是羨慕的聲音。

    “不就是陽壽二百幾十年嗎,爺現在就達到了,築基期永遠不是我人生的終點,隻是修行中踹開的一扇門戶罷了。”鄭東心中暗自給自己打氣,表麵上卻一片淡然。

    其實在全場弟子一片羨慕妒忌神情中,他這種淡然顯得特別紮眼,好在大多數弟子都經曆過布道台,知道鄭東所修功法有“麵癱”的副作用,也就都沒理會他。

    隨著對邵雲鵬晉升的儀式結束,梅九先生終於宣布酒宴開始,請諸位弟子入席,隨著他話音落下,十幾萬雜役弟子魚貫進入廣場,將一張張條桌跟蒲團整齊擺放,同時各種美味珍饈如流水般紛紛端了上來。

    就算在宗誕慶典中,等級秩序也體會的淋漓盡致,從桌幾蒲團的材質形狀,到擺放的位置,都牢牢按照眾弟子的級別地位來區分。

    也不知道是故意安排還是怎麽著,鄭東發現自己的座位竟然位於所以外門弟子的第二位,處於李山的左下方,兩人相距不到一丈,就算不用抬頭看,鄭東都能感受到李山心底的憎恨。

    不光是李山對鄭東充滿憎恨,鄭東發現從他在位置坐定後,就收到下首處十八道不友善的目光,尤其是緊挨著他坐的那名身材高大肌肉隆起的巨漢,很顯然就是外門中排名第二的龍嘯,而那些對他不滿也就是所謂的外門十大弟子,自己位置排在他們上方顯然令他們非常不爽。

    鄭東看了看身前紫黑色墨玉桌幾跟上麵一道道珍饈靈食,嘴角泛起一股玩味的笑容,這個位置還真拉仇恨值啊,看來是有人對自己“特殊照顧”了,看來跟自己想的一樣,這次宗誕慶典注定不會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