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此劍流名(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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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二十四,晨。
    山間客棧門口。
    小雨和張均已經用過了早飯,秦霜來得及早,此時已經站在客棧門口為小雨二人送行。
    小雨扛著自己的竹筒扁擔,站在馬側,小胖子張均大大咧咧的坐在屋簷下,嘴裏還在啃著白麵饅頭。
    「小雨,我師父說了,多謝你救了我師兄,這是謝禮。」秦霜從懷裏摸出兩個個小瓷瓶,一藍一紫,遞給了小雨,「藍色這瓶,是我師父煉製的勻息丹,可平息內力紊亂,可通息散竅,可勻息練功走火入魔者免受瘋魔之症。紫色這瓶,乃是清解百毒丸,可解蛇蟲鼠蟻木之百毒,常見毒物毒藥均可解。」
    一側張均聽了,嘟嘴思量,又是內力又是百毒的,原以為小雨哥隻是個挑夫,可他們對話之間,他才知道,原來小雨哥乃是走江湖的人,難怪能幾招製住那惡婆娘救下自己,得找機會讓小雨哥教自己幾招,那日瞧他對付那惡婆娘本事可不低
    小雨並沒伸出手去,接連推辭道「不可不可,我和你們本來就是好友,豈有以利相答之理,我趕來通知洛藥大哥,無非就是他有懷仁濟世之人,乃是個值得深交大好人,絕非為了這丹藥而來。」
    秦霜皺眉瞅了瞅小雨,罵道「你這小子,平時看你吊兒郎當的,這時候跟我客氣起來,我還有些不習慣。」秦霜說完,一把抓起小雨的手臂,將手裏兩個瓷瓶硬塞在小雨手裏,罵道「小雨,我爹又不是外人,你安心收著。這兩顆丹藥,江湖上多少人求還求不來呢,你這傻小子,可別推辭,揣在身上,指不定有大用處呢。」
    「不行,秦霜姐,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小雨連連擺手。
    秦霜皺眉,佯裝怒道「怎麽看不起我落空山的藥?」
    小雨見狀,也不再推辭,高興揣在了懷裏,大大咧咧笑嗬嗬道「恭敬不如從命,既然秦霜姐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秦霜臉色立變,笑道「對嘛,這才是我認識的小雨,再說了,我師父,也就是我爹,他可不缺你這兩顆丹藥,你隻管收好便是。這還有個錦囊給你,乃是我爹寫的,說是讓你交給離宗宗主。」秦霜將之遞給了小雨之後,又補充道「對了,為了大師兄安全,我爹讓大師兄這幾日不要出卦橫坡,所以師兄沒來給你送行,大師兄讓我代他給你送別。」
    小雨聞言,回道「昨夜別時,洛藥大哥已經與我說過,不必多禮。秦霜姐,你回去吧,我這就起身回墨韻山。」
    秦霜點了點頭,小雨抱了張均上馬,自己也翻身爬了上去。
    兩人揮手拜別,小雨勒馬轉向,直奔落空山側翼楚江碼頭,此番回去,論方便,便是從楚江北翼碼頭坐船一路南下至長江,再一路東行便可至墨韻山地界。但小雨要知會離宗宗主之內有內女幹之事,離宗北上鼎湖山參加清明劍會,自然不可能逆流乘船,最快的便是走陸路。
    兩地直通的馬道,便會經過楚江和長江匯流之處,乃是湍陽城,小雨此去,便是要乘船到那湍陽城,再轉陸路東南而行,去偶遇離宗一行。
    按照小雨預算,估摸日的路程便能在路上探聽道離宗的消息。
    而此去最近的楚江碼頭騎馬尚需半日腳程,再走水路還需兩日腳程可至湍陽城地界。
    此段時間,小雨帶著小胖子張均趕路,馬穩船順,自不必細述。
    隔日。
    且說於此同時。
    三月二。
    日暮西山已入夜,煙波浩渺翠峰間。
    鼎湖山巒起伏,主峰方正如鼎,峰上有大湖謂鼎湖。
    無極劍宗依湖而建,其劍法無論是在內修還是招式上,都是群雄之首,已屹立三百年之久。
    鼎湖山支脈較少,整個主峰幾近占了整條山脈的三分之二,故整個無極宗的樓宇基業都在鼎湖周圍。
    一湖十樓,主樓觀仙樓,矗立在鼎湖最北側,最為高大華麗,樓宇林立,校場碩大,有三殿九閣之布局。而其餘九個樓宇,則是繞湖而建,東西分別有四座,正南一座,象征著無極宗統領下的九大劍宗。
    其掌門姓蕭,名盡,字方樓六年紀,身體健碩,須發皆青絲,圓臉闊鼻,大眼濃眉,略顯老態。
    蕭盡自小修習無極宗內力修煉秘本《觀仙策》,內力早已登峰造極,天下罕逢敵手。
    他所練習的劍法則是無極宗曆代傳承的劍法《無極劍章》,一共九層,每層十三式,一式八十一招。這套劍法乃是無極宗立宗之本,全宗上下皆是修習此本劍法,內力修得越是深厚,才能修習高層的劍式,曆來無人問鼎圓滿九層。
    蕭盡已經是近百年內唯一個練到了第八層之人,已然宗內無敵,世所罕有。
    再論宗內高手,如離宗雄踞廬山,不含江湖四傑的衛長吟在內,宗內都尚有鑄劍長老三人,守劍長老三人,一共六大長老。再如排在第三的墨韻山玉淩宗,也長老駐守。
    無極宗排在首位,自然不會比排在第二第三的兩個劍宗長老少。
    其宗內有九大長老,分別鎮守每一個樓宇,每個長老的本事自然也不會低,於此亦不作細述,後文自有詳敘。
    入夜升燈之時。
    整個宗裏都已經結束了整日的劍法修煉,多數人正在享用晚餐,少數人還在校場苦練劍招。
    觀仙樓中,宗主蕭盡正在沐浴,忙碌著準備清明劍會的事宜,操勞了一整天,正好洗洗疲乏,他正閉目養神,安靜的躺在木桶裏麵閉目養神,感受溫水浸體之暢快。
    門口有兩個小廝守門,他們的身影透過外麵的燈籠照射進來,地上兩個影子。
    突然聞得一絲輕微的響動,蕭盡內力深厚,霎時間警醒,雙眼一睜,鬥見地上兩個影子晃動了一下,便倒了下去,他知事情不妙。
    他急忙翻身躍起,顧不得擦幹身上的水漬,薅起掛在一側貼身配劍,抓了外袍便往身上一搭,信手掛了幾個扣子,便提劍推門而出,待急行入了後院。
    兩株古鬆列兩側花壇之中,中間乃是一條三丈寬的通往外殿的青石板道。
    他站在門口,手裏提著劍,瞥了一眼兩個已經氣絕的小廝,再看看院中好幾個守門的弟子都已經躺下,他凝眉看著站在幾丈開外的那個黑衣人。
    但見黑衣人抱著一柄劍,劍柄青色,其人遮了臉麵,隻露雙眼,就站在那裏。
    蕭盡裹好衣袍,將自己餘下的扣子不緊不慢的扣上,一邊扣一邊沉聲道「青柄赤劍?是最近冒名季如歌的人?嗬嗬,不錯,找上我無極宗來了,還算有些膽量。」
    那黑衣人聞言,並不搭話,而是從懷裏摸了一個二指粗細的煙火竹筒,一拉引線,「碰」一聲炸響之後,一朵煙花直衝雲霄。
    頃刻間,將整個後院照得通明。
    黑衣人放完煙花,依舊站在原地,看著蕭盡。
    蕭盡皺眉,「閣下來我無極宗莫非還帶了其他人不成,放這麽個煙花是何意思?真不把我無極宗放在眼裏是吧?」
    雙方均未行動,一人提劍而立,一人抱劍而觀。
    黑衣人聞言,始終不說話,也無任何行動。
    兩人呆立良久未動。
    這麽一來,搞得蕭盡有些摸不著頭腦,覺著莫名其妙,可這黑衣人不會隻是來自己後院放煙火這麽簡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