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此劍流名(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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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三月二十八,晨。
    鼎湖山西向兩百裏處有一座小山峰,喚作方周山。
    此山位居方周城郊,乃是陸教的駐紮之地,沿著山石小道往樹林裏走,便是一處竹林瓦舍,內有設閣樓小院,茶房雅間,生活所需,一應俱全。
    瓦舍東北角,茶棚底下。
    一張長條大方桌,兩側坐著陸教的三大殿司,還有一個黑袍人,身後立著幾個丫鬟端茶奉水。
    幾人正在這茶棚底下列會。
    黑袍人遮了臉麵,隻露眼睛,不知是何許人也?
    「三弟,這位是誰?怎地不願意以真麵目示人?」大殿司義渠長平去年和封弈鬥棋,輸了左臂,眼下隻餘右手端茶抿了一口。
    年輕的三殿司肖英芳伸手向下按了按,隨即給了黑袍人一個眼神。
    黑袍人會意,抬起穿了鐵絲軟甲手套的右手,把手邊的一柄青柄的劍拿了起來,輕輕拔出劍鞘,深紅如朱砂。
    收劍入鞘,黑袍人點了點頭,也不開口說話。
    一側大殿司義渠長平和二殿司延空兩人見了,俱是一驚,延空當先問道「江湖上最近盛傳季如歌持紅色毒劍襲擊各大門派高手,莫非眼前這位便是....季如歌..?」
    「哎,二弟,最近中原江湖上鬧的沸沸揚揚,說的是假冒的季如歌。」義渠長平隨即轉頭看向三弟肖英芳,繼續問道;「三弟,是也不是?」
    肖英芳點了點頭,嗬嗬笑道「大哥,二哥,這位確實不是季如歌,不過是不是季如歌不重要,咱們要的便是這中原江湖亂成一鍋粥,咱們也好坐收漁利。這位本事極高,這些日子辛苦他了。小弟自然是信得過兩位哥哥的,隻是咱們這瓦舍之中,眾弟子人多眼雜,為保計劃萬無一失,眼下還不是他該露麵的時候,等一統十大劍宗的大業既成,慶功之時,再露麵相見不遲。還請兩位哥哥恕罪則個!」
    義渠長平和延空二人聞言,點了點頭,義渠長平笑道「我們三個就屬你聰明,自上次我二人在中原人手裏吃虧之後,師父便叮囑我們一定聽你調遣,我沒有任何意見,你考慮周全便是,我便出個力,當打手就好,懶得花心思了。」
    延空聞言,也是點了點頭,「自然聽三弟調遣。」
    肖英芳點了點頭,叮囑幾人道「多謝兩位哥哥鼎力相助,那我們接下來的幾天就安心在這裏喝茶下棋,等中原過清明節,咱們一起往鼎湖山看個熱鬧如何?」
    「正好,我這一次從北邊趕回來,也閑得夠久了,這幾日便活動活動筋骨,等清明再去鼎湖山上鬧他一鬧!」義渠長平笑了笑,揮舞了幾下自己僅剩的右手,「如今失了一隻手臂,這空相大梵掌的功力大不如前,得抓緊練練了。」
    延空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至於先生,那日我們聯手偷抓洛藥不成,我估計他在落空山卦橫坡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出來了,咱們抓洛藥的計劃便就此作罷。至於下一步,還得再煩勞您和我往東南向走一趟。根據線人送回來的消息,說離宗一行已經到了湍陽城內,我們此去一來一回,時間剛好到清明前一日,屆時再一起前往鼎湖山。」肖英芳微微一笑,抱拳對著黑袍人說道。
    黑袍人也不做聲,點了點頭。
    肖英芳的在中原為何能消息如此靈通,自然是七層樓出的手,他所謂的線人,給消息的,都是七層樓的人罷了。
    「對了,大哥,不知你這一次回大胡,不知師父近況如何?」肖英芳問義渠長平道。
    義渠長平回「師父在龍城閉關修習空相心法第十層,尚需幾個月的時間,說是一出關便會入中原支援我們。」(備注龍城——胡國都城。中原稱胡國為匈奴乃是蔑稱
    ,匈奴人自稱胡。)
    肖英芳聞言,回道「那就這樣吧,其他一切照計劃行事。」
    ......
    於此同時。
    慕雲山,七層樓中。
    垂雲閣偏殿後花園。
    假山疊流雲細瀑,百花爭豔已是末春,掃花侍女忙碌不停,芭蕉紅綠相間,正是嬌豔時節。
    琉璃瓦鑄就迎春閣,細竹條編成牡丹亭,黃花梨雕就著水案,青峰石鋪成繞梅路......
    好一個雅致奢華的所在。
    一處芭蕉葉下,爐鼎焚香,案幾上閑置了幾個果盤,裏麵裝了香蕉葡萄之屬。
    一把躺椅上躺著個身姿豐腴美麗的婦人,其側立著兩個侍女奉茶。
    「稟樓主,三司命趙明韻求見。」看門的丫鬟來稟報,小碎步走到了那斜靠著躺椅的婦人麵前,委身施禮時,也是恬然淺笑、儀態風華。
    那婦人不是別人,正是七層樓主司青。
    但見司青微微一抬手,兩個侍女急忙伸手扶她起來。
    她坐直了身子,對著來人點了點頭,隨後伸手端起身側侍女遞過來才沏好的慕雲雪芽,輕輕的抿了一口。
    這時候三司命趙明韻已經跟著來到了她的麵前。
    「稟樓主,陸教的幾人都在錦州方周山。肖英芳從我這陸陸續續拿了十大劍宗、魔教以及少林寺的信息,最近一次,是要了離宗的位置信息。離宗丟失的毒劍在肖英芳的人手上,而最近江湖上鬧的沸沸揚
    揚的季如歌持紅劍再出江湖的事情,便是他一手安排的。.....嗯,對了,還有一件事,前不久他們去了一趟落空山,似乎是抓無計道人的大弟子洛藥,不過失手了。」趙明韻躬身稟報。
    「嗬嗬,這年輕人膽子挺大,無計道人出了名的睚眥必報,又是個算盡天下事的刺頭,江湖素來稱之為‘不入江湖,盡悉天下,!敢去惹他的大徒弟,隻怕後麵得被無計道人狠狠地擺一道了。」司青微微
    一笑,歎了口氣,道「還是年輕了些......」。
    趙明韻皺眉道「樓主,你看......我們是不是要助他一臂之力?」
    司琴擺了擺手,「大可不必!讓他被殺殺銳氣也好,別忘了,他不是螳螂,咱們也不是黃雀。勢均力敵,相互利用,畢竟都不會希望對方一帆風順的好就是了......你去吧,他要什麽消息還是都給他安
    排上,我倒要看看這年輕人還能把這江湖鬧出個什麽動靜來。」
    趙明韻聞言,起身一拜,「是,樓主。」說完轉身離開。
    司青將手裏的茶杯又遞給了身邊侍女,緩緩躺了下去,嘴角噙著笑意,輕聲呢喃了一句‘不是螳螂和黃雀,還不能做個漁翁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