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誰主沉浮(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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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極殿外的整個校場之中,所有人問聲而止,場中蕭盡緩步走向離宗一支,抬手將手裏的紅劍,緩緩放入離敗身側守劍大長老阮忠手裏端著的梨木劍匣子中,隨後將那劍匣子的蓋子隨手一按,關上了劍匣子。
    蕭盡隨即站定,雙手輕輕平上至胸口,一抬一壓。他深知紅劍的厲害,自己暗暗運功護住手掌,將內力外泄了幾分,擔心那毒劍會感染持劍之人,運功祛毒之後方才安心。
    離敗身側離鶯急忙上前攙扶,慰問道:“相公,如何?”蕭盡擺了擺手,回道:“內傷並不嚴重,不礙事。”隨即對著離鶯道:“你和宇兒領眾長老先讓各劍宗弟子安頓下來,我立即召開堂會。”離敗見狀,忙從腰間摸出一個小瓷瓶,上前抱拳慰問道:“恒兄!此乃少林順心丹,可治內傷。”蕭盡點了點頭,伸手結果,倒出送入嘴裏吃了,這才輕輕拍了拍離敗肩膀,隨即轉身對著場中所有人道:“所有劍宗宗主議事堂議事!”
    “吩咐下去,沒等商議結果出來,各大劍宗弟子擅自內鬥者,殺無赦。”蕭盡對著幾個劍宗宗主說完,轉身邁開步子,徑直上了台階往無極偏殿而去。
    眾宗主聞言,急忙招呼自己家長老,去安排駐紮事宜。隨後校場之上,傳來離鶯安排各大劍宗駐紮在何處樓宇的吩咐而無極大殿偏西南一側峰,鏡昭月飛身施展輕功疾疾往西南向一處山脊奔去。
    沒出一刻鍾的時間,他已經從樹梢緩緩欺身落下,落在了一處山坳巨鬆之下。
    鏡昭月立即盤膝而坐,運功調理內傷,適才和蕭盡一招對接,經脈受損,至少傷了五成,他繼續運功護住經脈,免得再受傷害。
    約莫再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他才調理過來,緩緩起身。此時他的周圍已經站著了祁關和海平川一家,還有五個長袍老者。
    “都在了吧?”鏡昭月負手身後,繼續淡淡說道,
    “幾個墊後的教眾,後峰立長生牌,厚待其家人。”祁關躬身拜道:“回教主,咱們的人,都在這裏了。至於無極宗的幾個老頭子追了半路,後來聽那山上傳來號角,便抽身回去了,想來蕭盡是打算先安內,所以才沒派人追殺我們。”鏡昭月點了點頭,回道:“走吧,回冬行山,那蕭盡還是有些本事的,我估摸著他也受的內傷不輕,回去等海護法傷養好之後,咱們再去他啟陽宗好好拜會一下。二長老和三長老墊後,咱們走前麵,等下山之後,再直奔冬行山。”原來其他五個老者正是玄天教的五個長老,除大長老文近春和魔門四傑蘇單童殷逃出玄天教,其他五個長老都跟來了鼎湖山。
    鏡昭月並不是隻身上鼎湖,而是早已私下做好了安排,就等劫了海平川,和埋伏在後山的五大長老匯合而已。
    五大長老埋伏在後山,隻是為他們救人做好更周全的準備。至於此行,鏡昭月沒帶上本事在所有長老之上的老錢頭,原因很簡單,因為在鏡昭月的意識裏,玄天教雖然歸他接管,可玄天教是玄天教,他的錦湖山莊是錦湖山莊,在玄天教,他是教主!
    可錦湖山莊是家,他故去的恩師視錦湖為家,他也是。老錢頭和李翠花便是管家,家眷沒理由跟他去處理教中事務。
    鏡昭月一行下鼎湖山,回冬行山而去。鼎湖山上,九大劍宗宗主正召開要會,而外出尋找離誌雲的離珞和小雨已經詢問過了茅廁周圍的守衛,他們並沒有見過離宗長老來如廁。
    離珞拉著小雨翻身從偏殿小路往東側小門走了出去。小雨皺了皺眉,問道:“珞珞,咱們這是要去哪兒?”離珞小聲回道:“小雨,我爹悄悄給我說了,讓我們趕緊去沿著小路去找我哥回來,他去對麵落空山請洛藥大哥來給大家治病去了,此時紅劍出現在我們離宗,眼下我們離宗是脫不了半點幹係,所以要解燃眉之急,便是要盡快讓洛藥大哥來為各大宗門受傷,中了火毒的長老或是掌門解毒。”
    “可是,珞珞,咱們這是往東走,為啥不走正門往南去?”小雨皺眉問道。
    離珞擺了擺手,指了指東側小門,嘀咕道:“走前門的話,人多眼雜,難免有些小人之心說我們逃走。蕭領首乃是我的親姑父,鼎湖山我常來玩,熟悉得緊,走這東門下去,有條捷徑直奔山門底下的主道。走,咱們快些走,看看我哥請到洛藥大哥沒有,我們去接應他。”小雨點了點頭,
    “看來離叔叔早有打算,我的擔憂有些多餘了。”離珞走在前麵,一邊走,一邊回道:“還得多虧你送來了醫聖老人家的錦囊,讓我爹提前做好了思想準備。”小雨並未繼續多言,而是跟著離珞直奔無極宗山門。
    而此時的無極宗山道上,正有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往山上趕路,正是離珞哥哥離坤一行。
    離坤和洛藥夫婦,易曉鳴四人走在前麵,身後跟著幾個離宗的三代弟子,他們正是為了替離宗解圍而來。
    小雨和離珞從小雨小道往山下趕路,不出半刻鍾,正好可以和離坤一行人遇上。
    而此時的鼎湖山腳下,陸教一行人正準備上山。日頭掛頭,已經悄然西向一分,此時已經是下午未時中刻。
    可他們並不著急,而是在山腳一處涼亭內品酒,似乎在等著什麽。涼亭內一張石圓桌,上麵擺了一壺上好的春末醇酒,三個酒杯,一人一持。
    陸教三個殿司俱在,領了三十幾個陸教弟子,圍在涼亭周圍歇腳。至於那替肖英芳辦事的黑衣人,這時還在興州城裏為禍一方,不知哪家的良家婦女又要遭罪了。
    大殿司斷了右臂的義渠長平,二殿司延空,三殿司肖英芳。坐在正北上位正是肖英芳。
    陸教北廣道王三個弟子,他最看重便是年紀最小,野心和計謀最多的三弟子肖英芳,是以三大殿司,唯肖英芳是尊。
    “三弟,我們為何要將那懷傷劍留在興州城客棧裏?那老先生不是說了,那是離宗鎮宗七劍之一,削鐵如泥,咱們為何不帶上?”大殿司義渠長平抿了一口酒,砸巴了幾下嘴,對著肖英芳問道。
    肖英芳舉杯,回道:“大哥,那劍是離宗的劍,咱們上山是跟著那些劍宗找離宗的問題的,若是懷傷劍在我們這裏,那我們豈不是不打自招,和離宗有勾結了?所以那柄劍再好,咱們此行也用不上。”義渠長平聞言,笑嗬嗬喝了一大口酒,稱讚道:“還是三弟機警。”一個延空端正而坐,抿酒不言,他不喜三弟狡黠,也不是大哥好色好酒。
    跟著三弟辦事,無非是受師父指派,如若不然,他不屑與其他兩人為伍。
    義渠長平和肖英芳也不在意,顧自繼續喝酒。
    “報!”亭外一個探子來報。
    “說。”肖英芳揮手示意。探子回道:“回三殿司,山上鏡昭月和祁關救了海平川一家,逃走了,蕭盡並未派人追殺,而是領一眾宗主召開議會。”
    “行了,下去吧!”肖英芳擺了擺手。
    “走!”義渠長平薅起身側一柄長刀,起身便要準備往山上走。肖英芳急忙招呼道:“大哥,坐下,坐下,再等片刻。”
    “為何?”義渠長平問道。肖英芳解釋道:“再等等,等我安排的人回來。”
    “好!”義渠長平又坐了下去。又是半刻鍾過去,隻見亭子那邊,幾個陸教的弟子抬著一個身穿胡服的老頭子走到了近前。
    義渠長平好奇問道:“三弟,這是?”肖英芳緩緩起身,對著義渠長平解釋道:“大哥,走吧,咱們邊走邊說。”三人操起兵器,領著眾人一路上鼎湖山。
    而那幾個抬著一具死屍的弟子,也一路跟了上去。
    “咱們要上山鬧事,這死了的老頭子,便是證據。咱們隻管一口咬定,他就是我們教中長老,被離宗紅劍所傷,中了劍毒不治身亡,要離宗出來賠償便是。”肖英芳邊走,邊給身側兩個師兄解釋,
    “這老頭子實則乃是我派人去那邊村裏殺的一個老乞丐,換上了咱們胡服,便是我們的長老,至於名字,就叫個房均尺吧,兩位哥哥可記好了,等下征討離宗之時,可別說錯了。”義渠長平和延空同時點了點頭。
    陸教一行也浩浩湯湯直奔鼎湖山無極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