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誰從山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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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沒過多久,那些陰影便一個個的憑空消失。
直到最後一個陰影,當張道明看見那道陰影時,卻感到無比奇怪,所以異常感覺皆來自那陰影的手中之物。
但張道明還沒來得及仔細看,那道陰影便消失了。
但張道明可以肯定,他所見的絕對不會錯,那道陰影手中的東西,是一把劍。
“世間竟有第二把臨道劍?!”
張道明一眼便朝前方的男子看去,迫切問道:“方才那些東西,是何物?”
李天河淡淡說道:“是打了敗仗的人。”
張道明不明白這名男子所言之意,他稍作沉思,便想起曾看過的一部典籍,典籍記載了數百年前巫族帶領的百萬大軍戰敗長安城一事。
三年前,在黑森林中殺死的那名老嫗也將他誤認為巫神,而誤會之源便在於他手中的臨道劍。
張道明心想,難不成是百年前的那場戰爭?
黑森林是巫族的聖地,那些巫族的祖先便很有可能在這座山上。
這時,李天河問道:“閣下平白無故地來自南山作甚?”
張道明說道:“我為尋找不凡之源,在世間行走四方,數百年前被稱為凶山之一的自南山,我自會來此走上一遭,不成想,竟有人不怕那些怪物,還在自南山上定居,你稱自己為凡夫俗子,我卻不能信。”
李天河搖搖頭無奈道:“閣下就是現在拿劍朝我殺來,我也沒有什麽力氣反抗,況且我與閣下素不相識,為何一定要獲得閣下的信任?”
“閣下既是求道之人,便早些離去吧,這山上沒有你要找的東西,莫要再擾我清靜。”
說罷,這便轉身朝茅草屋走去。
張道明非但不走,反而也跟了過去。
李天河喝了口茶,淡淡地說道:“我的茶,不給無禮的人喝。”
張道明站在屋簷前方,說道:“我並非來此求茶喝。”
李天河搖了搖頭,卻不說話,索性閉上眼。
對此,張道明也不在意,他說道:“其實我來這裏,也不僅是為求道而來,有人告訴我,說世間有一名指路人,而此人的所在之處,便是傳說之地,我去過天山和聖上,唯獨今日在自南山上遇見你,想必,你便是指路人。”
李天河睜開眼,目中流露出一絲不耐,道:“冉義和那小子,此番讓人來擾我,卻是想要讓我入世?”
塵世中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以前有一個人,自從三年前過後,便有了三個人。
張道明微微吃驚,而後便釋然道:“你定是指路人無疑了。”
三年來,張道明走遍四方,卻仍然沒能找到一絲不凡,幾月前,他最後去的地方是唐境以北的冰雪大地,去野嶺無果後,他便去了滅央國。
在滅央國拜見了知青樓樓主,冉義和,他曾與冉義和有過幾麵之緣。
隨後,知青樓樓主便告訴了他,在傳說之地有一名指路人,必能指引出他道心所向之處。
當時,他所知的傳說之地,仍然是兩座山與一處森林。
於是,這幾個月的時間,他走遍了天山和聖山,但除了一些東西之外,並無人的存在。
在黑森林中進出多次,卻察覺到不對勁,於是才從一些典籍中得知自南山的存在。
“你去天山和聖山沒見到人,卻不曾想過並非你沒遇見,而是他們不想見你。”李天河說道。
張道明說道:“不管天聖二山,此時,我張道明所在之處是自南山,你若能為我指路,便於我有恩。”
李天河說道:“別人求解,皆要行三禮九德,你這腰板卻是比任何人都要硬。”
張道明背負雙手,身姿筆挺,一身白袍,輕輕飄動。
那身衣物卻是與李天河的相反。
張道明問道:“路在何方?”
李天河說道:“已經給你指明。”
張道明思忖片刻,想起對方說的一句話,於是便問道:“如何能讓他們願意見我?”
“等。”李天河說道:“所謂大道至簡,既然別人不願與你相見,便等到別人願意見你為止。”
張道明問:“等待之期或長或短,是否有捷徑?”
李天河答:“雖說斬斷紅塵之念想,方是入道門的唯一的捷徑,不過看樣子,你卻不打算去斬,如此,便要看你的求道之心了,若是心誠,一日便能見,心若不誠,一輩子也不能見。”
張道明不再說話,沉默良久後,便直接轉身離去。
李天河注視著白色身影離去後,便又閉上了眼。
許久後,他緩緩睜開眼,看了看晴朗天空,又看了看四周宜人景色,這時,他的目光落到了晾衣架上。
在晾衣架上有一件較小的長袍衣服,那件衣服的胸口處被血染紅了一片,而那片血跡的顏色早已淡了許多。
長袍正迎風擺動。
李天河自語道:“這幾年真是都越來越不清淨了,我便下山去走走。”
說罷,他便將屋外的東西一件件收回了屋子裏
輕輕將門拉上後,便下山去了。
有軍營坐落在大漠的深處。
此時,正有幾名用殘布裹著頭的男子朝軍營走去。
“來者何人?”這幾人被攔在軍營門口,而攔他們的人,身著黑色精致盔甲,正是朝廷親兵帝騎。
那幾人將裹在頭上的殘布撕下,露出了麵貌。
站在最前方的那名男子背負一把墨色長弓,裸露在外的皮膚布滿觸目驚心的傷痕,他的目光極其冰冷。
他扔出一個盒子,當即一顆頭顱便從中滾了出來,他說道:“朱進奉餘大將軍之令,帶叛亂軍首領的頭顱回來,重任將軍之位。”
守門的帝騎軍看了一眼那顆頭顱,確認無誤是叛亂軍的首領後,他說道:“大將軍已不在此處。”
朱進身邊的軍師問道:“餘大將軍都走了,身為帝騎,你們還留在這裏?”
那名帝騎說道:“大將軍離開前下令讓我等在此等候朱將軍歸來。”
軍師沉吟片刻,問道:“既然如此,那餘大
將軍之前允諾的,重任將軍之言可還作數?”
那名帝騎道:“是有這麽回事,不過,餘大將軍說了,將軍之位已經滿了,隻有副將之位,讓我代問朱將軍是否願意擔任副將。”
軍師臉色一變,指著那名帝騎,“你們”
朱進抬手示意他莫要再說。
朱進說道:“既然是餘大將軍的意思,朱某便在此先謝過餘大將軍,副將之位便副將之位,帶路吧。”
不難看出,經過三年的洗禮,他變得冷靜了許多。
他曾經能當將軍,以後自然的也能當上,他根本不在乎是正還是副。
這三年裏,他經曆了無數次險象環生,帶去的數十人,如今隻剩下這幾人,而這幾人,也將會成為他的心腹。
他輕輕撫摸著那把墨色長弓,這三年,若非這把弓,他們怕是早已化作枯骨。
雖說無法像在黑森林中那般,出現天地異像之勢,但此弓在他手中,以普通弓箭為引,也能爆發出斷石穿鋼之力。
若是可以,他還想再回黑森林,他自信隻要用此弓,一箭射死一頭鋼齒獸這種事,會變得極其輕鬆,不會再如三年前那般,毫無反抗之力。
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當初那名少年還活著,如此,他才能知道這把弓的真正用法。
隻要能射出足以改變天地異像之勢的箭。
屆時,他便可以用這份力量去完成心中的夙願。
解去南陸之絕望。
朱進問道:“餘大將軍去了何處?”
這三年在南陸每一次活下來,他都會想到餘先正。
弓是餘先正交給他的,黑森林戰敗一事,是餘先正對他們數十人免罪。
在他看來,能有今天的這份實力,離不開餘先正。
所以,他現在對餘先正非常崇敬。
引路的帝騎說道:“你們離開後不久,大將軍便被召回了長安。”
朱進又問道:“這處軍營,還剩下多少人?”
帝騎說道:“一萬人。”
朱進有些疑惑,“在此處的將軍是誰?”
帝騎說道:“前麵就到了,朱將軍還是親自去看吧。”
對於這名帝騎軍一路上都是在用恭敬的語氣回答,朱進和軍師二人都感到些許疑惑。
畢竟,在大唐軍方階級中,士兵之上便是將軍,而在將軍之上,方為親兵帝騎。
那名帝騎將這幾人帶上了一處地勢較好的地方,站在頂上,在他們的眼前,竟聚集著一萬名帝騎,黑壓壓的一片。
因每一名帝騎都是從無數場殺戮中活下來的幸存者,所以這萬人聚集到一起,仿佛置身地獄。
沙漠中無比燥熱,但在此處,竟是感到心涼體顫。
萬名帝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一股肅穆的蕭殺之意,自然而然地彌漫於空氣中。
這時,站在朱進等人身邊的那名帝騎忽然轉身,道:“大將軍的命令是,由朱將軍擔任帝騎軍副將之位。”
“此地一萬名帝騎,盡聽朱將軍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