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噩耗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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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秦山怒氣衝冠,一掌拍在桌上,罵道:“是誰幹的!!!”

    在正堂前,跪下無數人。

    當中有秦府的人,還有陳府的人。

    而陳見此時也一臉陰沉地看著跪下的那些人。

    有一名跪著的人顫顫巍巍地說道:“家主,我們本想去打聽情況,誰知,在葉大夫出事之前,一整條街的人都被殺了。”

    秦山幾步走到那人身前,一腳將之踢飛,罵道:“廢物!一群廢物!”

    陳見冷聲道:“燕京城發生這麽大的事,王宮裏麵什麽反應?”

    秦山說道:“什麽狗屁反應都沒有,我看燕王是活膩了!”

    說罷,他拿起一把大斧,氣勢洶洶地就要離開正堂,卻被陳見攔住。

    秦山瞪著陳見,大聲道:“陳見,你別攔我,老子今天要是不把燕王的頭剁了,老子就不是秦山!”

    陳見看著他,道:“葉公子肯定是發現的什麽,在昏迷之前都要讓你女兒轉告你,讓你千萬別進宮,你冷靜一點行不行?”

    秦山一斧子將陳見逼退,指著對方罵道:“燕京城有魚龍幫的勢力,還有整個燕國的勢力,卻他娘的發生這樣的事,我怎麽忍?”

    秦山直接將斧子扔出去,鑲在了遠處的牆上:“全他娘的是廢物!”

    陳見看了遠處牆上的斧子一眼,便沒再理會,他向那些跪著的人問道:“葉公子的身體狀況如何了?”

    “我們請了很多郎中來,但都被簡大夫拒在門外。”

    陳見點了點頭,沒再問什麽。

    這時,秦山走到那些人麵前,大吼道:“去查,要是查不出來,都他媽別回來了!”

    那些人如釋重負,紛紛退去,將那名之前被踢暈的人也帶走了。

    陳府與秦府雖為兩家人,但無論哪位家主的命令他們都會服從。

    秦山坐了回去,稍微平複了怒氣,問道:“怎麽辦?”

    “當下醫治葉公子之事隻能交由簡大夫去做。”陳見遲疑了片刻,道:“我覺得有可能是十三司的人所為,我已經讓人去四處打探十三司的位置了。”

    “十三司?”秦山與江湖中人走得很近,自然是知曉這些事,道:“十三司有什麽理由要刺殺葉大夫?”

    秦山也是前些日子陳見與葉如修接觸後才得知,葉如修就是三年前在會商宴上的葉姓少年,他深知,十三司受魚龍幫的壓迫,自然會無條件地站在葉如修這一邊,保護都還來不及,為何又要去刺殺葉如修?

    陳見說道:“十三司的人隻為求財,他們知道葉公子獲勝的機會十分渺茫,若是有人出了高價,他們自然會選擇刺殺葉公子。”

    秦山沉默了許久,總算是冷靜了下來,問道:“老陳,你說葉大夫是不是有什麽仇家?”

    陳見搖了搖頭,“這三年我都派人保護著葉公子,我認為,以葉公子的性格,不像是有什麽仇家的人。”

    秦山問道:“葉大夫三年前到墨府之前的事,你可曾打探過?”

    一提到此事,陳見的神色便有些凝重,他說道:“雖然當年對巫族知情的人都認為葉公子與墨昊少爺是從巫族中來的,但我的人這些年碰到過一個名叫張才的少年,那少年說,葉公子不曾住在巫族過,是後來才去的。”

    秦山有些不太明白,

    道:“後來才去?能進巫族的隻有黑森林一條路,你是說葉公子一個人穿過了黑森林?”

    陳見點了點頭,但緊接著又搖了搖頭,他說道:“我的人打聽了近二十年的時間,從未聽說有過這樣一個人。”

    秦山也覺有些疑惑,但葉如修的身份可不是他們現在要考慮的事,他們是在找仇家。

    就在這時,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連忙說道:“世間若無葉如修這個人,會不會是葉大夫改過名字?”

    陳見說道:“改過名字再想找人,幾乎不可能,所以暫且先要找到十三司的人,從其口中問出是誰要刺殺葉公子。”

    秦山說道:“可萬一不是十三司呢?”

    陳見看著他,說道:“江湖這邊,我查十三司,此事與燕國脫不了幹係,燕國那邊你去查,但你絕對不能入宮。”

    秦山思忖片刻,點了點頭。

    葉如修受那麽重的傷才換來這樣一個消息,秦山自知,自己的確應該好好冷靜一番。

    此時,在秦府的某一間客房中,有四個人圍在一張床上。

    床邊都是幹了的血跡。

    床上的人,呼吸很微弱,似乎隨時都能停止。

    那四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房間內很安靜。

    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藥味。

    不是他們不想說,隻是他們說不出話來。

    沒人知道這四人此時的心情是什麽樣的。

    秦以禾身上穿的衣服上仍然有很多血跡。

    其他三人都低著頭。

    唯獨唐靈兒趴在床邊,一直盯著葉如修。

    不知過了多久,簡靈忽然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簡靈等了許久,卻沒有任何人回應他,最終他還是走了出去。

    簡靈站在屋門外,左看右看,卻不知自己是要往哪裏去,他離開了這個院子。

    簡靈緩慢而又無神地走在路上。

    身邊不知跑過多少個秦府的下人,有人跑得急,撞在他的肩上,他也毫無反應,隻是呆呆地走著。

    走過秋陽,走過黃昏。

    他又來到小翠的房間外,透過那處屋簷角看去,他沒能看見那顆金燦燦的太陽。

    這時,唐靈兒走了過來。

    簡靈一見對方,突然跪了下去,已是泣不成聲,“靈兒,對不起”

    唐靈兒不再是三年前那個躲在角落偷偷抽泣的小女孩了,她將小小的手放在簡靈的頭上,“簡靈哥哥,小啞巴會沒事的。”

    簡靈抬頭看著麵前的女孩。

    隻見唐靈兒笑著說道:“簡靈哥哥的醫術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一定能讓小啞巴醒過來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簡靈在心裏拚命地呼喊。

    但沒人能聽見他的心聲。

    夜裏,簡靈在牆上掛了一個錦旗。

    他看著錦旗,心想:“小師弟以往的這個時候都在做什麽呢?”

    他坐在錦旗下,沉思良久後,動筆寫起了字。

    一篇一篇寫了很多。

    但每寫一篇,他最後都將之撕了揉成紙團。

    最終,他隻寫下了幾個字。

    “小師弟出事了”

    他用一種笨拙的手法,將紙疊成紙船,然後便離

    開了。

    簡靈打著燈籠走了很久,來到壬江旁,將手中不太好看的紙船放在了水裏。

    他來到租船坊,用燈籠照見門旁的牆上貼了兩幅人像。

    “醜死了!”簡靈將之撕了下來,扔進江水裏後便離開了。

    由於昨天夜裏死了很多人,所以最近燕京城的夜裏,很少有人外出。

    葉如修昏迷的第二天夜裏,簡靈又寫了一句話。

    “我把該做的都做了,小師弟怎麽還不醒來?”

    這一天,秦府在其他地方的一處錢莊被人毀了,秦山的一名兄弟以及上百名錢莊傭人全被人殺了。

    第三天夜裏,簡靈寫道:“小師弟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我該怎麽辦?”

    第四天夜裏,簡靈寫道:“我答應過師父”

    第五天夜裏,簡靈寫道:“靈兒又找我了,她說的沒錯,小師弟都還沒有放棄,我怎麽能放棄?小師弟體內有很多毒,我已經向師妹借來毒經了。”

    第六天

    第七天

    第八天,“我想我明白師妹當年不能學醫時的心情了。”

    第九天,“小師弟,師兄沒用”

    第十天

    秦山端著茶杯的手都有些顫抖。

    一名下人跑來跪下,道:“家主,臨合郡的錢莊被毀。”

    陳見在一邊問道:“人呢?”

    那下人猶豫片刻,道:“無一生還。”

    “知道了,下去吧。”陳見說道。

    陳見看向秦山,道:“這已經是第六十七處錢莊了,秦兄,你一共有多少錢莊?”

    秦山說道:“七十處。”

    這時,有一名下人快步跑來,此人手中拿了一個記賬本,他說道:“家主,都算出來,五天內,秦家被毀錢莊六十六處,損失了九成的資產,死亡七千人。”

    秦山喝了一口茶,說道:“再加上臨合郡的錢莊。”

    那下人連忙在記賬本上寫了一會兒,似乎是算出了結果,那下人說道:“臨合郡的錢莊比較大所以”

    秦山看了他一眼,道:“說!”

    下人不敢再耽擱,“隻剩下辦成,若是再賠償死者家屬的話,還要再減去一半”

    聞言,秦山手中的茶杯直接掉了下去,“砰”一聲落到地上摔碎了。

    陳見讓那名下人離開後,說道:“此事並非燕王所為,北方傳來捷報,燕國的後援軍趕到了,大敗荒人,所以燕國的兵力都在叫頂山那邊。”

    秦山說道:“我在外管理錢莊的兄弟都死完了,錢莊一失,沒有資產,秦家軍隻能解散。”

    秦家軍便是秦家身為燕京城一流勢力的底子。

    陳見說道:“我祖上留了一些,應該能解決幾天的問題。”

    秦山說道:“幾天而已,不如不解。”

    陳見說道:“眼下能解一天是一天,實在沒辦法,我去向劉嵩借,他可是銀商。”

    秦山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劉嵩早年便一直垂涎玉琳的美色,你此番若是真低頭去借了,他定然會趁機向你提親。”

    陳見說道:“玉琳她名義上依然是墨玉常的夫人,他不敢做種事。”

    秦山說道:“就因為他是劉嵩,所以我才說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