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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的早晨,微微寒意而不刺骨,通往鄉間的滕平公路上,兩旁的白楊展露嫩芽,慢慢舒展入眼簾的三道河沒有了,被人們七十年代挖掘的幸福河取代,河道幹枯,沒有沙石,河堰筆直,河壩上自然點綴的幾棵樹木,也因河底無沙,整個河身顯得荒涼。(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記憶中的三道河是有六、七十米寬、河床比地麵低了一米有餘,所以三道河沒有河堰,河沙細而金燦燦的,清澈見底的河水常年緩緩流淌,潺潺的流水聲像是給過河人問好。往前去,穿過一處果園就到了二道河。二道河與三道河屬姊妹河,但截然不同,在我剛有記憶的時候,常牽著娘的手去趕集時,這條河就已斷流了,河床上厚厚的河沙,不時閃亮著光點,並不規則的長著各種植物,河西邊有十幾米的河堰,種植幾棵楊樹,被河風吹得不時嘩嘩作響,趕集的人們走累了,常在這裏乘涼。沿著沒有腳印的田埂艱難前行,尋找到了多年沒曾親近的“古老溝”,這條溝僅有一、兩米寬,水勢依季節變化而無常,溝兩邊長滿了各種雜草、水草,六十年代人們在溝上建起了一座兩孔橋,方便了來來往往的趕集人。

    走過“古老溝”就走進了鄰村後街。東西穿行至老家,村西邊的河已沒有痕跡,曾經的河麵已被民房取代,原來這條河的東岸就是一口水井,被人們稱為“廟井”,廟井的水很淺,香甜可取,淺到可以伸手提水,隨著河水斷流,這口井不知哪年幹枯了。這樣走進了村頭,遇到一幫玩耍的孩子們,他們父親母親是誰我當然不知,孩子們看到陌生的老者,一個個跑了,這不由使我聯想到了唐朝詩人賀知章的《回鄉偶書》:

    少小離家老大回,

    鄉音無改鬢毛衰。

    兒童相見不相識,

    笑問客從何處來。

    滕平公路經過幾次拓寬,比以前更加筆直而寬敞,從村口一直向北與滕平公路相連,路寬了但遠了不少,對於這條路的改道,人們喜憂參半,好孬無人評說,恐怕人們也懶得去說。

    第二章村子變了

    再往前的事情,已經作古,被人們塵封起來,成為一段曆史。隨著上了年紀的人們紛紛離去,像秋天的莊稼,一茬又一茬,因買不到返程車票難以返回,所以,再過十年、二十年,我寫的對錯將無人考證,這裏所提及的事,都是一些零散的記憶,偏差、疏漏難免,請閱者見諒,並及時糾錯,勿誤導後人。

    童年時我所在的村莊很緊湊,全村八百多口人,四個生產隊,整個村莊內幾乎無一空園,以一條南北大街、一條東西大街為主線,延伸了很多胡同,整潔而顯得規矩,條理順暢。村西邊有條河,它沿著村西南下,構成村子的水係。村西南角的河西崖有一片自然生長的葦蕩。村子的東北,在一、二裏地有一處石塘,上世紀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石塘作為村裏的經濟支柱,各生產隊集體開采,維持和推動了村裏的經濟發展,同時也帶動了經濟收入,全村先後增加了地排車近百輛,樸實、勤勞的人們把挖掘開采後的石塊拉送到周圍,一輛地排車靠著人力拉著一噸左右的石頭,步步流著汗珠,真是一顆汗珠摔八瓣啊。

    最初,萌發我念頭的是這裏勤勞、善良、質樸的馮莊村人,把他們記下來是本意,是我那顆深深愛著故土、愛著馮莊人們的心。要寫村子的變化我真的不好著筆,無從寫起,不想也不曾想為誰歌功頌德,隻想把在村子生活的短短二十年的瞬間寫出來,讓青年人有所了解,這是我的責任,這是傳承。

    社會車輪滾滾向前,放眼望遠,我們這所村子,可能存在十年、二十年,三五十年以後是不會存在的,也可能與那些村子合並成了一個社區,所以村子留下點什麽是必須的。

    單說村子,必須從四界說起,村子裏所有街道均有變動。我橫豎打量,用心觀察,東西大街向北滾動不少,南北大街向東滾動,這樣的規劃不知道為了什麽。從前,東西大街北隻有兩三排房子,到了七十年代才陸陸續續建了第三排房子,那時村後邊有條北大路,北大路在秦家林的南麵七八米的地方,現在北大路早已無影無蹤了,恐怕早已變成誰家的院子。二是村西邊的河堰為界點,寶玉家的房子是最西北角的,房子依河而建,房後是東西大街,通過河的路,路北麵有口井,因這口井在廟屋的西頭叫廟井,這樣河堰西南而下,構成了村子的西部。村子南麵最早時,以南大坑北岸為村界,南坑的南麵是三隊、四隊的麥場,四隊麥場東南角是土地廟,土地廟可能在文化大革命時期被拆除。現軍家先在麥場南邊、一片老林的後麵建了房子,陸陸續續向南擴展,這就是七十年代初村子的最南端。村子東邊是以東坑東頭為界線,當時東坑以東幾乎沒有房子,全是一片菜園,七十年代後期,村子逐漸向東發展,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村子大了,中間空了,土地少了。

    農村世代以土地求生存的境況不好完全改變,土地沒有了,農民賴以生存的條件就沒有了,北坡、東坡、西坡全沒了,現在僅僅剩下村子南部的一點地,多數被人為占有,土地大量減少,子子孫孫以後怎麽辦,這不值得我們深思嗎?

    這裏我想說一句多餘的話,各級政府的責任盡到了嗎?特別是鄉鎮黨委政府,難道隻會應酬嗎?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回到原話,再說說村裏的自然環境。現在村裏講風水的話,比四十年前差很多,河水斷流是外界因素,村子內部“幹枯掉墒、稀稀拉拉、殘垣斷壁、滿目蒼夷、目不忍睹”。從前以南大坑為中心形成村內自然水係,每到六、七月間,整個村子的雨水向南大坑湧動,南大坑承受不了時又流向南溝,南溝的水澆灌了溝兩邊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