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麵了，凱莎女王。”

    …

    聽到這句如同老友敘舊般的寒暄，陳君不著痕跡的看了凱莎一眼。

    可惜從天使女王平靜的麵容上，他並沒有得到任何信息。

    陳君並不知道，女王在降臨地球之前去過一趟死歌書院。

    隻不過那時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一個是自稱‘手無縛雞之力’的學子。

    凱莎對此不置可否，繼續發問到。

    “…我是怎麽到這裏來的？”

    “在你們的宇宙思維裏，‘時空’是一個穩定的概念。”

    “但我覺得，‘時空’是不穩定的。”

    似乎是早已習慣了對方的態度，卡爾並沒有表達出什麽不滿，而是真的開始耐心解釋了起來。

    “嗯。”

    凱莎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你們通過調節蟲洞，從空間的一點，到另外一點。”

    “而虛空恰巧相反…”

    牽扯到了關於學術的話題，卡爾開始侃侃而談，也是隻有在這樣的時候，冥河星係的‘死神’才多少像是一位學者。

    “不改變您的位置，我改變了‘空間’的位置。”

    “所以我理論上還在地球上空？”

    凱莎挑起了眉毛，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姑且可以這麽理解。”

    卡爾將雙手背在了身後，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或許對他來說，類似於這樣的答案都顯得太過膚淺。

    “很令人憤怒啊…”

    凱莎發出一聲輕歎，就是不知道她所憤怒的是自己現在的處境，還是…

    “還有那邊的蕾娜，我們不會使用這種方式來控製他人。”

    “所以凡人尊敬你們。”

    卡爾對著女王笑了笑，恭維了一句，隨後話風一轉。

    “但是‘神’就不一定了。”

    這裏的‘神’，指的是像卡爾和莫甘娜這樣的存在嗎？

    看樣子對於‘諸神之王’的統治，有很多人心懷不滿啊…

    在兩人交談的過程中，陳君獲得了不少寶貴的信息，但是他很快便被女王的下一句給從沉思中驚醒。

    “眼前這顆超新星，還有不到分鍾就炸了。”

    “是的。”

    兩人用的都是平淡的陳述口吻，你很難想象——

    他們二人一個費盡心機想要想要殺死另一人，而另一人在得知了這一切後卻依舊不為所動。

    凱莎沉默了幾秒，隨後繼續說道。

    “…的確可以把我炸碎。”

    “希望吧。”

    卡爾再次笑了笑。

    “而且，莫甘娜提出用大時鍾，把您的碎片分散到已知宇宙的每一個角落。”

    “她認為您可能會有聚合能力，如果‘聚合’的話…至少保證億年之內做不到。”

    能夠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足以顯現出他的勝券在握。

    “嗬…”

    “死就是死，為什麽碎了還要聚合呢？”

    “我不害怕，死了就應該好好休息。”

    凱莎淡淡的看了一眼卡爾的投影。

    “你說的‘空間不穩定’這塊知識，還是頭一次聽說…真的很嚇人。”

    “給我一些時間，我得慢慢消化…”

    “隻剩下秒了。”

    卡爾‘好心’提醒道，聲音變得無比低沉。

    “對不起，凱莎女王。”

    “您為什麽不試圖逃走，還要穩穩的坐在這裏等死呢？”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內心的疑惑。

    “逃？逃哪去？”

    “我可以手起刀落蕾娜的三代神體。”

    “她也就萬劫不複了。”

    “不過，我不這麽做。”

    凱莎攤開了雙手。

    “何況…某些人也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一幕。”

    說道這裏，她掃了一眼身側的騎士。

    “我反而是更好奇，麵對即將降臨的死亡，為何你可以如此坦然。”

    “這也是我想要提出的問題。”

    卡爾謙聲回道，看向了正將長劍丟向一邊，似乎是完全放棄了的騎士。

    他用自己所掌握的‘技術’封鎖這片宇宙的空間，沒人能夠在這裏開啟蟲洞。

    “算了，無所謂了…”

    時間所剩無幾，雖然對於陳君身上隱藏的秘密十分感興趣，但是死都要死了，探究這些也沒什麽意義了。

    至於已經保存在知識寶庫中的‘天使的未來’，隻能交給她

    所選定的繼任者去探尋了。

    “來吧。”

    想到這裏，凱莎不再猶豫。

    她站起了身子，銀色的戰靴穩穩踩在了虛空之中，蕩起了一層層水波狀的紋路。

    “我想看看…”

    女王張開了雙臂，用屬於王的姿態一步一步走向了懸浮在前方的蕾娜，以及她背後那顆即將達到零界點的巨大恒星。

    “你們怎麽…把我的【正義】摧毀。”

    伴隨著她的呢喃，巨大的恒星沸騰了，整片宇宙都開始了震蕩。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超新星將隨後的幾秒完全爆發。

    …

    “‘死亡不過是一場終將降臨的盛宴，何必急於一時。’”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騎士發話了，瞬間便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原本準備離場的卡爾投來了饒有興趣的目光，就連正在向前踱步的凱莎也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

    “這是一句來自我家鄉的俚語。”

    “大致的意思是…每個人都會麵對死亡，早晚而已，所以沒必要去畏懼。”

    陳君自顧自的拽下了左手上殘破不堪的手甲，讓手背上的金色圓環和十字形印記完全暴露在了兩人的視線之中。

    此時，二者正在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我承認你們的‘科技文明’在某些方麵遠遠超越了我的家鄉，甚至已經開始進行‘科技造神’這樣的逆天壯舉…”

    “可惜，你們點錯了科技樹。”

    陳君搖了搖頭，雙眼中再次被耀眼的金輝給替代。

    “不管是‘科學側’還是‘法則側’，你們根本就沒有達到應有的高度。”

    他虛抬起一隻手臂，掌心向下，五指微張。

    “‘神’不像神…甚至連對‘空間’的理解都還停留在穩定和不穩定的範疇…”

    無數細小的光輝自他的掌心向下噴湧匯聚，逐漸形成了一把長劍的形狀。

    “而‘我們’…可是早就突破了‘次元’的桎梏啊…”

    騎士穩穩的將長劍抓在了手中，遙指向了‘死神’的投影。

    “劍名‘琥珀’，一把曾經斬斷過命運的聖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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