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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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她們兩個的屍體外,整個商隊的人馬差不多都在上麵,若是護衛之類的人還好,最多是殺死後被串上去,若是商隊的親族,卻都無一例外,都被狠狠地折磨了一番。
而且可以看到他們身體表麵的情況,弗立頓甚至可以判斷出,他們並不是一齊被折磨而死的,而是一個接著一個,這樣一來,最後死的人,在死之前就已經經受了數次的死一般的折磨。
弗立頓看了兩眼,又立刻找到了那最後死的人,是一個中年男子,衣著華貴,麵容堅毅,牙齒都碎掉了,雙眼還是睜著的。
他一共隻看了四眼,便不再理會了。
旁邊的托雷倒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據說自從黑索要塞之事後,弗立頓就已經基本上失去了人類的情感了,整顆心都隻有尊敬主人,為主人服務的念頭,這一次居然會意外地多看了那堆屍體兩眼,倒是顯得有些奇怪。
他剛想開口問一句,神情忽然一變,阿羅就從他身體裏跑了出來。
阿羅經過一瞬的迷茫,隨後就看到了那叢墨柳上的屍體,嘖嘖了兩聲,眼睛放光,讚道:“這中年漢子倒是個不錯的家夥,看他受盡了折磨,到最後就連牙齒都咬碎了也沒有說出保守的秘密來,和我當年有些相像。”
弗立頓扭頭看他:“你當年是誰?”
阿羅一愣,閉目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有些遺憾地搖頭道:“不行,還是忘了。”
弗立頓也不追問,這種事一直都在發生,他的記憶層就好像被一道恐怖的攻擊打成了湮粉,隻有偶爾抓到一點粉末,才能夠看到他當初的一瞬記憶,沒什麽用。
不過主人卻讓他自由行動,想必是為了從他的腦海之中找到當初那個攻擊的跡象,這種能夠直接攻擊人腦海裏記憶層的攻擊,有不小的研究價值。
“你該去車廂裏了。”
看到阿羅還欲再看下去,弗立頓提醒道。
阿羅點點頭,轉身就要走進車廂裏,卻忽然看到了什麽,愣在原地:“咦?”
“怎麽了?”弗立頓問道。
“不好說,”阿羅皺了眉頭,“這件事似乎沒有那麽簡單,我好像從裏麵看到了巫師的痕跡。”
“巫師?”弗立頓並不是質疑,而是疑惑地問道,“對普通人出手,不怕巫師第一守則的,難道是黑巫師?”
“不是,他並沒有對普通人出手,”阿羅搖頭道,“是那些人身上受到的折磨,有些部分隻有巫師才能夠坐到,但是這並不代表對方親自出手了,他隻需要把能夠做到這樣的折磨的東西,賞賜給手下的普通人,那麽這個普通人拿這個東西去做什麽,是與這名巫師無關的。”
“總之,是有巫師出手了。”弗立頓道,“你還是趕快去向主人匯報這件事。”
“嗯?”阿羅點點頭,又好像想到了什麽,問道,“主人的意識沒有勾連出來嗎?”他說的是主奴之間的靈魂聯係。
“主人最近正在為我們研究風雷傳承的最後一部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上麵,因此外麵的事情,他都不管了。”弗立頓解釋道。
“原來如此。”阿羅道,“看來我們又能獲得新的巫術了,隻可惜你不能學。”
“我不需要。”
弗立頓冷淡地回答,這讓阿羅苦笑了一聲,沒有繼續說話,轉身走進了車廂。
弗立頓雖然被巫師世界承認為巫師,但他原本走的就不是正常的巫師道路,他的精神力時時刻刻都在隨著身體的異變而增長,唯一使用的就隻有靈獸召喚術,而這個巫術也因為他的身體和精神力的異變而產生了很多變化。原本在遺忘之地的時候,他就能夠以身體意誌威壓,使得那些普通的一等巫師學徒實力的野獸自動把自己當作食物送到他麵前,經過了這麽久,這種意誌威壓早就變成了其他模樣。
當然,相對於靈獸召喚術,現在差不多隻能成為他的輔助手段,他真正實力的展現還是在自身的身體上。
阿羅走進了車廂,立刻就讓菲爾察覺到了。
“哦?你又出來了?”菲爾沒有放下手頭的工作,頭也不抬道。
“是的,主人。”阿羅低頭回答。他自從在托雷的身體裏蘇醒之後,就自動地與菲爾簽訂了靈魂主奴契約,這個契約會使得他自動認為菲爾是這個世界上最為重要的人,因此不管他以前如何,此時卻是對菲爾十分恭敬的。
“另外,主人,外麵商隊被殺之事,可能有巫師插手。”
“嗯,知道了。”
又等了一會兒後,菲爾才停下來。
“過來吧,讓我看看。”菲爾是真的對那種攻擊腦海記憶層的手段好奇,這個手段和普通巫師使用的抽魂搜魂完全不同,並且看來,阿羅會變成如今的樣子也是這個手段的緣故。
直接對靈魂和腦海進行攻擊控製的手段算是非常強大的手段,菲爾若是能夠學會一丁半點,或許能夠從中提煉出不少東西。
沒有多加理會商隊被殺有巫師插手這件事,他開始研究起來。
沙漠城和科爾凡多小鎮之間茫茫的無人沙漠地帶,這裏遠離了通暢的道路,隻有漫天黃沙和烈日當空。
在那沙丘之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紅色的身影,看樣子是個少女,她包裹住全部的身體,踉踉蹌蹌的走在沙丘之上。
忽然一個站立不穩,她一腳踩空,尖叫一聲跌向一旁的沙穀,滾了半分鍾,才停了下來。
一停下來,她顧不上頭腦的眩暈和身體的不適,坐起來檢查衣衫裏保存著的最後一壺水袋。
若是弗立頓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記起這個水袋,就是幾天前他從阿法芙小姐那裏接過來喝了一口水的水袋。
隻不過這個水袋現在上麵沾染了些黑色的幹涸的血,渾身灰撲撲的,一點也沒有之前的精美。
少女卻把它當作寶貝一樣,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這才緊緊地抱住,口中喃語著“保下命來”“水袋”“埃裏克大叔”“尋找……”等一些支離破碎的話語,看起來精神已經被高溫和身體失水弄得有些恍惚。
隻不過她看了看高高的沙丘,最後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向上爬去。
中途又跌落了幾次,但無非是,又一次站起,繼續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