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一條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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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大戰也提著板凳與來人對峙。
喬勇擔心吃虧,拿著煙對幾個社會青年道:“大家都在昌東混,抬頭不見低頭見,今天就算了。”又對王橋道:“冤家宜解不宜結,算了。”
王橋厲聲道:“馬上報警。”
薑大戰放下板凳,去報警。
跟隨白誌勇前來尋釁的社會青年見對方不好惹,罵罵咧咧地離開餐館,去搬救兵。
喬勇站到門口觀望,道:“惹到這些渣渣娃兒麻煩得很,我們趕緊走。”薑大戰從收銀台回來,道:“服務員不讓打電話,說是報警以後,他們餐館生意就做不成了。”
王橋取出手機,意外地發現手機沒有電了,對薑大戰道:“你馬上到所裏打電話報警,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們。”
王橋之所以完全不懼這些地痞流氓,一是見過世麵,膽氣豪壯;二是有楊紅兵這個曾經混過昌東,如今在靜州當刑警的鐵杆兄弟,在昌東不會出大事。
薑大戰急急忙忙回到環衛所,他沒有直接報警,而是給相熟的蔣剛打了電話。
白誌勇想爬起來,拚命掙紮。王橋罵道:“你再動,我踢死你。”白誌勇怵了王橋,躺在地上不敢動。
四五分鍾以後,一群人出現在門口,領頭的黑壯漢子推門而入,道:“誰這麽牛逼,打了人還在這裏大搖大擺喝酒。”話音未落,他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脫口而出:“蠻哥!“
王橋認出來人,道:“洪平。”
洪平轉身對身後人道:“今天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沒事了,你們回去繼續喝酒。”
王橋抬起腳。放過了白誌勇。白誌勇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臉青麵黑地看了王橋一眼,跟著一群人離開小餐館。
洪平道:“蠻哥,你怎麽回昌東了?”
王橋道:“今年畢業,才分回昌東,在城管委工作。這幾年。你在做什麽?”
洪平道:“我沒有再考大學了,回昌東以後做點小生意,這些兄弟夥都跟著我做生意。”
蔣剛騎著三輪摩托“突突”地朝環衛所開了過來,在路上遇到一群提刀弄棍的小夥子,他以前搞過治安,與這些社會青年都打過交道。道:“你們幾爺子聚在這裏做啥子,散了,全都散了。”
其中一個小夥子將刀插在腰帶上,道:“蔣哥,我們沒做啥,去喝酒。”
蔣剛道:“別搞事啊。”他騎著車來到環衛所附近灑館,見洪平正與王橋喝酒。驚訝地道:“你們兩人認識?”
王橋道:“洪平是我在靜州一中的同學,這幾年一直沒有見麵。喬所長,再加幾個菜,弄瓶灑。”
洪平端著酒杯感慨地道:“我經常想起當年在靜州一中的事情,一晃就過了五年。劉建廠還在勞改隊裏,我的一個兄弟和他曾經在一個中隊。”
與五年前相比,洪平無論從氣質到外貌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靜州一中讀書時又黑又壯實。帶著鄉土味道。現在留了一頭短發,額頭上有一條若隱若現的傷疤,很有社會大哥的派頭。
洪平是昌東大哥級人物,喬勇平時會退避三舍。此時見到洪平、王橋、蔣剛三個身份完全不同的人坐在一起談笑風聲,這才知道王橋不怕渣渣娃兒並不是吹牛,心道:“王橋路子真野,在上麵有背景,還與社會大哥是哥們,我不能把他當作不懂事的小年輕,得真正改變一下態度。”
幾個月來,喬勇對王橋態度發生了明顯變化,最初認為讓才畢業的大學生分管環衛是胡搞,解決化糞池後覺得大學生還能夠做事。在應對堵垃圾場事件後,他把“小王主任”變成了“橋主任”,到現在,他徹底把“橋主任”當成了自己的分管領導,是從心底服氣了。
蔣剛喝了幾杯酒就走。
沒有了公安在場,王橋道:“洪平,你在操社會?”
洪平道:“回來後沒有事做,做了點小生意還受欺負。蠻哥曉得我的性格,最受不得人欺負,打了幾架後,小生意幫不成了。現在日子過得還不錯。”
王橋和洪平在複讀班時曾經一起與劉建廠等人戰鬥過,還是頗有些交情。此時見昔日同學搖身一變走上了劉建廠之路,不禁暗覺可惜。人生道路是自己選的,每個成年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王橋舉著酒杯,道:“你要注意分寸,別把自己弄進去。最好是找機會上岸。”
洪平仰頭喝了一杯酒,抹了抹嘴,道:“我說實話,以前從內心深處還是羨慕劉建廠,現在才曉得江湖不好混,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隻能一條道走到底,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翻船。”
雖然兩人曾經是同學,可是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悄然間產生了一道溝,兩人喝了一瓶酒,各自散去。
一天後,昌東縣召開了垃圾車治理整頓工作會,王橋在大會上提出每輛垃圾車都要交保證金,不交保證金就不準垃圾車進場。
500元或1000元的保證金對一個單位來說不算什麽大事,開會者最多習慣性地小聲說幾句“亂收費”,還是準時交了保證金。等到樂彬出差歸來,昌東縣環衛所垃圾車的蓋蓬都用上了新帆布。
樂彬出差回來以後,焚燒爐開始啟用,垃圾車用上新帆布,環衛工作比自己初來時明顯有起色,這讓他對大學畢業生王橋大為讚嚐,發自內心的讚嚐。
辦公會上,樂彬提出使用這一筆保證金:“委裏資金緊得要命,以前做的工程大部分都沒有及時支付,這一段時間天天都有老板要來錢。橋主任收的保證金還有一年到期,等保證金到期以後再找財務科要錢。”
從理論上說,保證金是垃圾車所在單位的錢,隻是暫時放在城管委,不能夠隨便使用。但是城管委資金緊張,有了現金很難不用。
王橋理解樂彬的難處,道:“這些垃圾車都是長年營運垃圾的車,一年後退保證金的很少。就算有少量退保證金的車主,財務室應該隨時能夠支付。”
樂彬笑道:“沒有想到橋主任還是一位理財高手。”
閑聊幾句,話入正題,樂彬道:“我們商量個事,千禧年就要到了,這是千萬一遇的事情,我想請相關部門和縣裏領導吃飯。縣委、人大、政府、政協的主要領導都要主動請,財政、建委、組織、審計這些部門領導也要請。這些領導能答應吃飯自然好,不能來至少我們表達了心意。”
王橋想到在短期內要麵對這麽多酒陣,不寒而栗。
樂彬道:“而且請客就要早點請,否則到了千禧年大家都忙,很難有空出來喝酒。請這些領導吃飯後,拉近了感情,對以後工作益處很大。山南就是一個人情社會,人情理順了,什麽事情都好辦,人情沒有理順,處處碰壁。”
王橋在昌東工作近四個月時間,對縣裏的政治生態有所耳聞。在昌東縣,縣委書記吉之洲是外來戶,與本地幹部沒有瓜葛。本地幹部有兩個實力派,最強的就是彭係,彭係顧名思義是指縣長彭克。彭克雖然是外地人,但是工作以來就在昌東,算是本地成長起來的幹部,他曾經是邱大海的部下,兩人關係一直不錯。
其次是縣委組織部長牛清揚,他是坐地虎,又與靜州市委副書記張鐵明關係頗密,再上一層樓的可能性極高。牛清揚最大的問題就是他是昌東本地人,而一般情況下,組織部長不宜由本地人擔任,因此,他最有可能調出昌東任職。
散會後,樂彬將王橋單獨留了下來。
樂彬道:“你覺得差額轉全額能否成功?”
王橋道:“環衛所隻有二十一個人,全額撥款增加的錢對於環衛所是天大的事,放在全縣盤子裏根本不起眼,不會引人注意。我最近研究過各地的情況,環衛這種公益崗位大多都由差轉全,這是大勢。”
樂彬道:“沒有想到橋主任也是膽大之人。”
王橋笑道:“如果有人追究這事,我坦然承認就是,我是才畢業大學生,對這些事不懂,犯點小錯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樂彬道:“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宮縣長早就呼籲過差轉全的事,就算被發現,至少他會睜隻眼閉隻眼。”
王橋道:“我與朱柄勇聯係了,財政局反正沒有提意見,按照縣政府會議紀要辦。”
(第二百一十九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