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接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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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五點鍾,宋鴻禮才從縣委回來。王橋走進其辦公室,道:“宋書記,今天我把宋組長得罪了。”

    聽了事情原委後,宋鴻禮道:“當時看到宋鴻冉要來當檢查組組長,我就主動說由我來負責,原因就是他脾氣太臭。我這個堂弟是早些年林業大學的本科畢業生,自視甚高,被慣出了壞毛病,否則早就是處級甚至是廳級幹部了。他畢業時在市委辦公室工作過,可惜啊。”

    王橋道:“晚上安排一桌,請宋組長吃飯,我鄭重道個謙。”

    宋鴻禮道:“算了,越是捧著他,他的尾巴越翹得高。得饒人處且饒人,鴻冉老弟始終沒有學會這個道理。今天晚上我叫他到我家裏吃飯,你們就別參加了,到時我自然會點他幾句。”

    王橋道:“城關鎮是抽查點,若是因為城關鎮的事誤了全縣的事,縣裏也不好看。”

    “我的話,他還得聽。”宋鴻禮又自嘲道:“老宋家都是這種壞脾氣,我其實也是這樣的,否則也不會現在這樣。其實我應該給王鎮道個歉。”

    王橋道:“宋書記,這話言重了。”

    宋鴻禮道:“這事我晚上搞定,不提了,讓老宋家丟臉。我們集中精力商量一下鄧書記交待的任務。”

    檢查組的事就算暫時揭過。

    宋、王最重視的還是鄧建國書記調研之事。以前隻是城關鎮自己搞村民議事規則,影響不大。如今得到鄧建國書記首肯,就極有可能作為經驗在全市推廣,所以細節顯得更加重要。

    商量到快下班時,宋鴻禮道:“我今天到華書記辦公室去匯報了工作。他說縣委原則同意黎陵秋擔任城關鎮黨委副書記。主要抓黨群這一塊。黎陵秋是在城關鎮成長起來的幹部,能力不錯,辦事勤勉,由她來抓黨群,我還是放心的。”

    王橋最初到城關鎮就是分管黨群工作的副書記,隻不過到任不久就提了職。城關鎮一直就缺一個副書記。宋鴻禮多次報告後,組織上最終還是同意由黎陵秋出接任此職。

    王橋道:“這是好事啊,城關鎮出的人才越多,大家就越有奔頭。”

    黨委書記是領導班子的班長,真正有威信的班長一定是在人事上有相當話語權的人,宋鴻禮在工作上是有些霸道。但是也能夠解決城關鎮工作中存在的棘手、複雜問題,所以縣委領導就能夠容忍其缺點,能夠接受其意見。

    下班後,王橋坐車直奔霸道魚莊。

    在魚莊門口,王橋恰好與朱柄勇遇上。朱柄勇有個特點,那怕喝醉酒搞的事情再臭,醒來以後就會將臭事忘掉。包括那次在劉紅婚禮現場鬧出的事情,他同樣是完全忘在腦後,當作沒有發生。

    開了席,喝了三杯酒以後,王橋坐車直奔靜州。

    到了靜州美食街,王橋對駕駛員道:“老趙,我可能要搞很久,要住在城裏。你不用等我。明天早上給你打電話,你再來接我。”

    靜昌公路經過擴寬重修後,從靜州到昌東也就半個多小時,老趙自然願意先回昌東,明天再過來接人,否則作為司機等到深夜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但是老趙沒有馬上表示同意,道:“王鎮,我就在車上睡覺,等你。”

    王橋道:“不要客氣,我們是長期共事,得充分保證你的休息時間,你休息好了,我才安全。”

    老趙已經表過了忠心,順勢就道:“王鎮,那我就先回昌東,明天早上七點鍾出發,七點半就到靜州來接你。”

    王橋道:“不用這麽早,你把手機開著,到時我有什麽安排,直接給你打電話就行。”

    等到老趙開車離開,王橋這才走進美食街。

    王橋讓老趙離開,一方麵是為了確保老趙有充足的休息時間,開車更安全;另一方麵今天晚上吃飯有呂一帆參加,他不想讓鎮裏的人過多了解自己的私生活。

    剛走到小鍾燒烤門口,王橋見到坐在攤子前麵的包強,便走了過去,招呼道:“包強,生意怎麽樣?”

    包強如今徹底脫離了黑社會,整個人從外形到氣質都發生了變化,見到王橋,有些尷尬地道:“蠻哥,你吃飯。”

    王橋朝小鍾燒烤指了指,道:“有朋友在那邊吃飯。”他習慣性摸了一包煙,拿出來一看,卻是在村裏麵發的靜州煙,於是又放回去,拿了高檔一些的山南煙,抽出一枝給包強。

    包強拿了煙,不抽,夾在耳朵上。

    王橋見包強神情有些奇怪,扭頭看了一眼攤子。攤子裏坐著一個光頭,正是以前跟著劉建廠混社會的人。王橋明白了包強神情尷尬的原因,沒有理睬光頭射過來的仇恨眼光,道:“我吃飯了,改過到你這裏來喝酒,吃烤魚。”

    等到王橋走進小鍾燒烤,麻臉招手道:“****,過來。”

    包強很不願意再跟劉建廠這夥人混在一起,可是麻臉剛出監獄就找過來,他沒有勇氣直截了當地拒絕麻臉。他坐在麻臉旁邊,問道:“二哥,烤魚味道還可以吧,我後來去世安技校學了廚師,在這裏開館子好多年了,生意還不錯。”

    麻臉似笑非笑地道:“剛才那個是誰,應該是一中複讀班的王橋吧?”

    包強見此事瞞不住,索性把話題捅破了,道:“這幾年社會變化快得很,以前那個年代,一個手機被當成了金包卵,現在不值錢,這裏開館子的幾乎人手一部。”

    麻臉陰沉著臉,道:“少扯那些沒用的,王橋在做啥子?”

    包強道:“王橋後來考上了山南大學,畢業後在昌東工作。如今在城關鎮當鎮長。”

    麻臉道:“你少****鬼扯,王橋不滿三十歲,當得了鎮長?你不要以為我坐了幾的牢,就變成傻子了。”

    包強對麻臉的固執有些無語和畏懼。道:“你曉不曉得以前那個紅裙子在做啥子?那個紅裙子與紅星廠幾個人都在我這裏吃過飯。”

    劉建廠被判了重刑,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綁架和強奸未遂。麻臉是後來聽說此事,自然對紅裙子記憶深刻,道:“那個妞在做什麽,老大回來,還得找她算帳?”

    包強道:“這個帳根本沒有辦法算。紅裙子更牛。如今在省委辦公廳工作,跟在省領導身邊,和我們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麻臉瞪著眼睛,惡狠狠地看著包強,過了一會,終於泄氣了。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隔壁的小鍾燒烤,就是那個警察開的,天天都有警察在裏麵吃飯。”包強繼續刺激麻臉,道:“現在社會變了,我們根本惹不起那夥人。”

    麻臉悶聲抽煙,又喝了一口酒。

    包強再加了一把火,道:“以前我們砍過一個叫洪平的學生。也是昌東人。現在他是靜州大哥,這一片都是他的地盤,連胡哥和許哥都要給幾分麵子,我就是被他們罩著。”

    在監獄混了幾年,這世界變得太快,讓麻臉感到很是失落,還有一種被時代拋棄的怨氣。

    王橋站在二樓窗口,對身邊的楊洪兵道:“你見到那個光頭沒有。那就是當年手機案抓進去的人,應該是剛刑滿釋放。”

    楊洪兵毫不在意地道:“這些年我抓進去的人多了,若是怕他們報複,警察就沒法當了。”

    兩人聊了幾句,回到桌邊。

    今天是呂一帆請客,客人有楊洪兵、王橋、火車站一位胖子,另外還有一位意外的客人,昌東礦業集團董事長崔得林。

    王橋與崔得林打過兩次交道,第一次是王橋初到城管委任職時,城管委向部分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匯報工作。在會上,人大代表牛清德向王橋發難,崔得林曾經仗義出手,出言幫助王橋脫困。在環衛基金捐獻活動中,牛清德想捐五十元來羞辱王橋,結果崔得林捐了五千元,反而將牛清德弄得很是尷尬。

    第二次打交道則是在府辦時,當時按省政府要求關停並轉小礦,崔得林作為昌東礦業集團董事長,涉及到一個小礦需要關閉。經過多次磋商,崔得林還算配合,小礦順利關閉。

    經過這兩件事,王橋對崔得林頗有些好感。

    大家坐下來後,王橋道:“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楊洪兵笑道:“我們其實吃過一輪,包括從包強拿邊弄過來的烤魚。****的,包強烤魚味道確實不錯,我們家烤魚總是差點。現在你來了,我們開始吃正餐。”

    王橋又道:“以前還不知道崔總和洪兵認識?”在外人在場,王橋便沒有叫綽號,而是用了比較正式的稱呼。

    崔得林道:“楊老弟在昌東辦的第一件案子便是我礦上的,當時有社會人在礦上搗亂,毆打礦上工人,楊老弟過來辦案,還開了槍。”

    楊洪兵道:“那時候派出所民警都不願意帶槍,我就是一個愣頭青,沒有經驗,以為配槍威風,蠢啊。”

    呂一帆要借助火車站運貨,在王橋和崔得林等人談事情時,主動與靜州火車站胖子副站長喝酒。喝了三杯酒時,胖子副站長就開始推杯。

    楊洪兵道:“老龍,平時牛皮哄哄的,今天在美女麵前下軟蛋,丟我們靜州爺們的臉。”

    老龍苦著臉,道:“中午才喝吐了,現在確實喝不下。如果不是楊哥招呼,晚上肯定回家喝稀飯。”

    呂一帆笑道:“龍站長,那今天的酒就暫且記下,下次我請你吃飯,你不能再推杯了,否則就真是下軟蛋。”

    老龍挺了挺胸,道:“今天被美女看扁,下回我請客,重新喝過。”

    呂一帆於是又給崔得林敬酒。

    崔得林喝了酒,道:“呂總是做什麽生意?”

    呂一帆道:“在崔總麵前,我哪裏談得上什麽生意,就是幫別人打工。主要是做貿易,將北三省的物資弄到山南這邊。現在這種生意特別難,我正在找新生意。”

    崔得林道:“呂總想做什麽生意?”

    呂一帆道:“我想開一個北三省館子,不知道有沒有生意?”

    楊洪兵插話道:“你不要想著開館子,累得要死,還賺不到幾個錢。崔總生意做得好,隨便甩一點給你做,都賺得到錢。”

    呂一帆立刻端著酒杯,道:“那就再敬崔總一杯酒。”

    喝完一瓶酒後,氣氛熱烈起來,胖子老龍喝了幾杯酒,反而回了陽,開始加入戰團。

    王橋抽了個空子,將崔得林叫到了一邊,道:“崔總,你搞礦多年,是專家了。有一個問題要請教你,你知道大鵬鉛鋅礦吧。”

    崔得林道:“我知道,這個礦沒有什麽資源了。”

    這也是最令王橋迷惑不解的地方,王橋繼續問:“如果有人要買這個礦,是什麽目的?”

    崔得林的昌東礦業集團和塗三旺的靜州礦業集團是老對頭,這些年在塗三旺的全麵競爭下,崔得林的日子極不好過。若不是有個大礦撐著,估計就要退出礦產行業。他仔細想了一會,道:“據我從事礦業三十年的經驗,如果有人想買大鵬鉛鋅礦,估計是當做尾礦庫來使用。”

    王橋道:“如果當做尾礦庫,有問題沒有?”

    崔得林道:“大鵬鉛鋅礦本身就有尾礦庫,隻是容量偏小,如果能加大投入,進行改造,還是沒有問題。從昌東的情況來看,尾礦庫的基建投資一般約占礦山建設總投資的10%以上,占選礦廠投資的20%左右,有的幾乎接近甚至超過選礦廠投資。尾礦設施的運行成本也較高,有些礦山尾礦設施運行成本占選礦廠生產成本的30%以上。”

    聽了崔得林介紹,再結合企業辦提供的材料,王橋心中大致有數了。

    酒席散場時,小鍾熱情地道:“喝了酒,都不準走,去照顧我的生意,唱歌啊。就是素歌,大家吼幾嗓子過癮。”

    大家都沒有反對。

    在往樓下走時,楊洪兵悄悄給了一把鑰匙,道:“這是公安家屬院房子的鑰匙,我們沒有在那邊住,什麽都齊全,你可以去住。”

    (第三百五十九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