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抽煙了嗎？”

    搖頭。

    學會喝酒了嗎？”

    搖頭。

    那你在監獄裏到底學會什麽了？”

    打架和偷東西。”

    噗，打架就算了，居然還學會了偷東西？如果邊白賢知道了會不會把我砍死？”

    陸良人想了想，認真道：“不會，他隻會把你罵死。”

    哈哈哈哈……”黃子濤大笑。

    兩人現在在一間桑拿房裏麵，黃子濤說她剛出獄，要洗個澡去去晦氣。

    陸良人看黃子濤一個人忙著傻樂，趕忙拉住浴巾往上提了提，媽蛋，這種男女混浴的場子也不知道是哪個傻逼開的，這麽前衛開放真的會有客人來嗎？

    黃子濤也圍著個半身浴巾，大咧咧地伸直雙腿道：“怎麽樣，這裏有溫泉、有桑拿、有按摩、有健身、有電影、有ktv、還有自助餐，是我新開的場子，生意好到爆！”

    陸良人：“……”

    突然，黃子濤不笑了，安靜下來看著她，就在陸良人以為他聽到自己吐槽而心虛不已時，黃子濤猛地伸手揪住她臉頰肉，感歎道：“陸半仙，看見你還是這麽呆呆傻傻的，我就放心了。”

    ……”請問她是該感動還是該生氣？

    蒸的怎麽樣？有沒有一種把全身的晦氣都揮發出來的感覺？”黃子濤手舞足蹈的比劃著，然後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我感覺你全身的傻氣都被揮發出來了……陸良人默默地點點頭。

    黃子濤高興道：“那就好，走，衝個涼換身衣服，我們去唱卡拉ok。”

    然後陸良人就被黃子濤拖走了……求放過啊，其實她現在真正想做的事情是回家睡覺……

    聽了兩小時完美避開所有節奏的鬼哭狼嚎，陸良人再次確定黃桃子還是比較適合rap。

    大概玩到下午四五點鍾的時候，他們走了出來，前往源昌餐廳，走到那裏的時候，裏麵已經坐了不少人，有陳浩南、有山雞、有烏賊、有包皮……還有鹿含。

    耀哥，鹿哥是我朋友，我知道你們之間有點誤會，就當是給我個麵子。”陳浩南起身道。

    黃子濤看了一眼鹿含，鹿含臉上還是掛著那種溫馴的笑容，像一隻毫無殺傷力的小鹿，可隻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這家夥也是一匹狼，外表溫馴、內裏卻張牙舞爪的影狼。

    好，阿南，我給你這個麵子。”

    然後大家一起刷火鍋，期間黃子濤果然沒有給鹿含難堪，或者說他根本就是無視鹿含，而鹿含則從頭到尾保持著始終如一的微笑。

    吃過飯，男人之間喝酒聊天的時候，黃子濤和鹿含終於搭上話了，陸良人聽得也不是很懂，總體來說就是鹿含介紹一些生意給黃子濤做，想要借助黃子濤“海上皇帝”的身份達成雙贏的局麵，但是黃子濤拒絕了。

    鹿含笑道：“當初我想要去泰國做生意，有一個將軍不讓我入場，你知道我做了什麽嗎？我把同樣一筆生意和他的副官談成了，然後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了那位將軍。”

    ……”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是傻子，哦，不對，應該是在場的人除了那一個傻子之外，全部都聽懂了。

    黃子濤的臉色紅紅白白。

    鹿含。”陳浩南也出聲了。

    鹿含看了在座眾人一眼，反手從背後桌抄過一張椅子放自己身邊，“良……瑤瑤，過來。”

    陸良人坐了過去。

    鹿含一把捏住她的手，安撫性地拍了拍手背，然後笑著說：“霍耀，能把德義社做大做強，並且壟斷整個香港的海運，我不否認你有智商，但是……你沒有情商，低情商的人會為了達到目的得罪99的人，高情商的人會拉攏80的人得罪20的人。”

    黃子濤捏緊拳頭。

    鹿含繼續笑道：“我知道你因為霍瑤的事情對我很有意見，但是我想說，我和霍瑤之間並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對她好的人不一定就是為她好，同理，我陷害她也並不代表我真想傷害她。在你討厭我之前，也許應該先問一下當事人的想法……霍瑤，你恨我嗎？”

    陸良人搖頭。

    黃子濤一拍桌子，恨鐵不成鋼道：“陸半仙，我知道你喜歡鹿含，但是眼前這個鹿含又不是那個鹿含，你要不要這樣沒骨氣！”

    陳浩南等人聽得麵麵相覷，這是在念繞口令嗎？究竟有多少個鹿含啊？

    陸良人想了想，說：“黃桃子，鹿含沒有惡意的，我有絕對感知，可以感覺到他對我真的沒有惡意，所以他做的事情雖然讓我生氣、難過，但是我不恨他。”

    啊！臭丫頭，老子替你跟他做對了這麽久，你居然說不恨？”黃子濤大怒。

    是呀，不恨，這天下我誰也不恨，唯一恨的人……隻有我自己。”說著陸良人把手從鹿含手裏抽了出來，不自覺地露出“大小姐”狀態。

    是啊，樸燦列和李哲聖教她扮演的“大小姐”。

    別看陸良人雖然愚笨，什麽都不懂，但即便是她也知道在監獄那種地方如果一哭就會死，所以在入獄的一年零四個月裏麵她除了吃棒棒糖的時候哭過一次外，從來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很多事情她心裏都不懂，但是不懂沒關係，她會不懂裝懂，搬出“大小姐”的高冷臉，那些家夥就不會再來煩她。

    大小姐”是一幅麵具，掛在臉上，就能保護自己。

    我不知道你們想要做什麽，我腦子笨，猜不透你們的用意，但是我知道我很不喜歡你們的做法。我是個懶人，隻圖個安穩，你們的遊戲，以後請不要帶上我。”說完陸良人就轉身上樓了。

    鹿含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陳浩南為什麽要在中間牽線搭橋，黃子濤為什麽拒絕合作，以前她不懂，但是在鹿含一年多來不間斷的訓練下，現在的陸良人已經隱隱有些感覺了，隻不過人蠢沒辦法，有很多事情還是隔著一道壁壘無法想明白。

    像鹿含這種縱橫東南亞的大商人、黃子濤這種壟斷走私的海上皇帝，還有陳浩南這個銅鑼灣的扛把子，他們想要合作就合作，不想合作就不合作，為什麽中間還要夾上自己這個傻子？

    很多問題陸良人現在還是想不明白，但是她相信隻要自己提升智力，總有一天會懂的……

    看見陸良人走了，剩下的幾個人都沉默了。

    是啊，飯局飯局，是飯也是局，這頓飯到底是為了霍瑤還是霍耀，大概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不同的答案。

    刺啦”一聲，黃子濤的凳子摩擦過地板，他也站了起來。

    鹿含，我再信你一次，但是這一次如果你再利用她，從此以後有你沒我！還有，如果事成之後我們真的離開了這個地方，你還是換張臉吧！不，臉都算了，你換個名字，永遠都不要再用‘鹿含’這兩個字出現在她的生命裏，你根本就不明白這對於她來說意味著什麽！”

    行走之間，黃子濤想起了那座血月之嶺，那棟破舊鬼屋，那個白澗嘴裏能讓陸良人無所不能的神奇咒語——鹿含。

    不要剝奪一個女孩子的夢想，這是一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