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容凜威脅杭少聶

字數:18905   加入書籤

A+A-


    非常犀利的反問,這邊容凜眼底一抹冷光閃過。
    不得不承認,他之前做的事兒確實是衝動。
    但那個女人……那麽大的事兒,她怎麽就敢?竟然毫無預兆的就將自己的腎挖給了另外一個人,她就沒想過自己的以後?
    越想,容凜就越生氣。
    他一怒,更加會口不擇言。
    “你最好是把你家龍彥看緊了,要是哪天人不見了,肯定是被我帶走了!”
    杭少聶:“……”這該死的男人!
    “我是為你好,男人霸道,但有可為有不可為,你好自為之吧。”
    丟下這句話,杭少聶就氣衝衝的掛斷了電話。
    這一通電話後,他大概也知道容凜和夙惜到底走到什麽地步,也摸清楚了他放出這個消息的用意。
    無非就是要逼的夙惜出來。
    若夙惜有情有義,那麽必定會不想連累任何人而現身,這男人……用這樣的方式,也不擔心將自己的女人給逼遠。
    在杭少聶這些年的經驗中,女人,還是要寵的。
    要過霸道的愛,也會讓人感覺窒息!
    ……
    容凜要挖走龍彥的腎,已經鬧的沸沸揚揚。
    因為這毫無人性的做法,激怒了不少人,也因此他的惡名急速散開,很多地方都知道容凜是個大混蛋!
    那消息好似長了翅膀一樣飛的到處都是。
    自然,也飛到了夙惜麵前。
    “嘖嘖,這男人看樣子有點凶殘啊!你這麽多年沒死在他手裏,真的是命大。”女人拿著手機看那頭條各種嘖嘖。
    夙惜一邊烤餅幹,一邊給她一個白眼,“你還是別看了,一會心口又要疼了。”
    那個女人,就是裴思意!
    此刻坐在廚房的台子上,小腳一晃一晃的,好不愜意。
    誰能想到,帝蘇找了八年的女人,沒回去裴家,也和裴炎沒有任何聯係,然而卻被夙惜藏了起來,此刻,就這麽活脫脫的在夙惜身邊。
    八年,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時間概念?
    足以改變很多東西,但又好似,一切都在原地。
    聽夙惜這般說,裴思意問她:“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好奇他會不會真的那般做?”
    “會。”
    這話,讓裴思意小臉一垮。
    更重要的是,夙惜在說那個‘會’字的時候,竟然是那麽的冷漠,就好似在說一件和她毫不相關的事兒。
    也確實,算的上是不相關!
    但說不相關,龍彥的腎是來自她,並且現在要是去的話,也是因為她。
    “那你是不是要回去了?”裴思意小心翼翼的問。
    這些年,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在住,要是夙惜能留下來陪自己的話,真的很好。
    可她也知道……
    她和容凜之間的牽扯遠遠沒完,就好似她和帝蘇一樣,看似已經沒有任何牽扯,但實際上,還真不是這麽一回事。
    夙惜依舊淡漠的看她一眼:“不回去!”
    “那他要是真的挖了龍彥的腎怎麽辦?”
    “他……做不到!”夙惜頓了一下的說道。
    她和容凜之間,那段恩恩怨怨,說起來話也長。
    雖然這些年容凜在想盡辦法的踐踏她的尊嚴,但她也還是想說一句:她夙惜,一點也不賤!
    他做的很多事情,她在意!
    反抗不了他,那麽躲起來,總歸是好的。
    “為何?”
    “杭少聶不是吃素的。”
    “哦!”原來還有一個杭少聶。
    夙惜說的對,杭少聶不是吃素的,容凜想要挖走龍彥的腎,也要看他到底答應不答應。
    裴思意點點頭,來到她身邊坐下,“那你,真的不回去了嗎?”
    “有問題?”
    “沒有,隻是好奇。”
    “好奇什麽?”夙惜問。
    這丫頭有些時候總是說一些自己聽不明白的話。
    而且,八年的時間,讓她變的更粗了一點,是的就是粗,皮膚黑了一點,看上去還更健康了一點。
    她現在就這麽出去,要是不說的話,估計沒人知道她就是當年那個裴家的千金小姐。
    整個人都脫胎換骨,灑脫了不少。
    裴思意小心看她一眼:“既然那個男人不愛你,為什麽要找你呢?”
    對容凜,裴思意還是有幾分好感的。
    畢竟八年前,那個人是他幫她的……!否則僅憑她一個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完成。
    所以不免想幫他說幾句好話,但又說的不能太明顯。
    “他將我放在身邊,從來都不是因為愛。”
    夙惜一句話就概括了她和容凜之間的關係。
    是的,那個男人和她在一起,從來都不是因為愛……而是讓人心酸的恨,甩不開,更逃不掉。
    若是沒有羽毛的話,夙家在她手裏,她更有著不能逃離的牽絆,現在好了,那份牽絆被她交給了自己的妹妹。
    所以容凜現在什麽樣的威脅,在她身上都不可能有用。
    裴思意津了津鼻子,“好吧,那你確定他的人不可能查到這裏來吧?”
    這段時間裴思意都要瘋了,帝蘇那男人簡直無孔不入,好不容易躲了個安生點的地方,結果夙惜又貓過來。
    兩個都在跑的女人。
    隻要一方的行蹤被抓住,那麽另一方也什麽地方都別想跑了。
    “來了我們又跑不就好了?”夙惜語氣無語。
    裴思意:“你跑是沒問題啊,但我……”
    “你怎麽了?”
    “我不能再那麽隨心所欲了,畢竟小家夥要上學了,我這麽跑,對他的學業不會太好。”
    小家夥,裴鏡琛!
    當年裴思意跑的時候,孩子還在肚子裏,之後生完孩子就馬不停蹄的去找那位拚命,要不是容凜的話,她估計也沒有那麽大的膽子。
    夙惜也能理解。
    “我知道了!”
    “喂喂喂,我不是要趕走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放心吧,我不會將消息放出去的。”
    “嗯嗯!”裴思意其實最擔心的,就是夙惜舍不得容凜,然後悄悄將自己的行蹤放出去,那她也跟著一起完蛋。
    夙惜不禁也問:“走了這麽多年,難道就不想回去嗎?”
    畢竟漂泊的日子,可不好。
    裴思意原本灑脫的眸光,在觸及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也不免一陣痛楚劃過。
    隻聽她道:“回不去了。”
    “……”
    “夙惜,你不知道我和愛他的那條路有多艱難,愛的……你不想愛,但還是要愛,愛的你想逃,愛的你已經無法忍受那些目光。”
    “……”
    “整個冰淩城的人都知道他愛沐憶,而他也真的愛,那種愛到骨子裏,讓你隻是看一眼就明白,自己永遠走不進他心裏的那種滋味。”很難過。
    想到往事,那是一道裴思意心裏無法觸碰的傷疤,輕輕撕開,好疼。
    夙惜也能理解這樣的痛,因為曾經,她也是。
    兩個人現在一起,也算是惺惺相惜。
    誰都不會主動將消息放出去,甚至有一方的消息暴露,另一方也會跟著一起跑。
    中午的時候。
    裴鏡琛小同學回來,手裏有一隻受傷的兔子,裴思意當即咋呼,“喂喂喂,我說過不能傷害小動物的,你這小子!”
    “姨姨,是小兔子受傷了,鏡琛哥哥幫它做了手術。”
    裴思意:“……”手術?
    小心翼翼的接過兒子懷裏的小兔子,不知道該怎麽說,沒提起來,就又輕輕的放進兒子懷裏。
    裴鏡琛小同學是個非常冷的小男生。
    這一點和他的父親不太像,反而更像他舅舅那一款。
    “不錯,竟然也會幫漂亮的小女生了。”
    夙惜:“……”
    裴鏡琛:“……”
    小姑娘:“……”
    廚房裏。
    兩個人在洗菜,裴思意不太讓夙惜做這些的,在她看來夙惜現在的身體也不算太好,畢竟隻是一個腎的人,身體自然不如常人。
    “他找了你整整八年了,你真覺得這不是因為愛嗎?”
    “那容凜不也一直在找你?”裴思意不在意的說道。
    帝蘇這些年一直在找她,她知道……!
    他始終不相信她死了,就算是裴炎,也相信自己已經死在了監獄的大火中。
    畢竟,那一場大火也是真的夠猛的。
    但帝蘇怎麽也都不相信。
    “其實我看,他現在未必還對沐憶有情。”
    “和我無關。”
    “你以前可是非她不可的。”說起以前,夙惜也調侃裴思意。
    那個時候,她是真的愛及了帝蘇。
    愛到,卑微到了骨子裏。
    知道他愛上了一個叫沐憶的女孩,她心甘情願的隱身,看著他們去幸福,不去打擾。
    直到……帝蘇和沐憶之間走不下去,她回來,雖然在大家心裏是個小三的存在,但她存在的卻是坦坦蕩蕩。
    能退,能進!
    就好似一個隨時都在的備胎,不需要主人的關心和愛護,隻要他需要……她就在。
    想起那些往事,裴思意現在也能淡淡的笑道:“是啊,以前我是非他不可的。”
    “那個時候,隻要想到要離他遠遠的,我的心就會揪在一起的疼,從沒想過要離開他八年那麽長的時間。”
    “……”
    “夙惜,時間其實是可怕的東西,會讓你認為一切不可能的東西,最終都變成習慣,失去……離開,也會成為習慣的。”
    久了,不見也就不見了,其實也沒有想的那麽活不下去。
    夙惜點點頭:“你說的對。”
    “那你呢?現在難受嗎?”裴思意問夙惜。
    以前她剛離開帝蘇的時候,那個時候是真的不好過的。
    夙惜搖頭:“我和你不一樣,我想要的,從來都是離開他。”
    在容凜身邊的每時每刻,她想的都是,什麽時候可以還清了他心裏的債,然後離開的遠遠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裴思意點點頭,這一點她倒是清楚。
    所以現在就算是想幫容凜說好話,也都說不了。
    將手裏洗好的絲瓜遞給夙惜。
    夙惜的廚藝不錯,她這些年也還好,以前不會做的,自從有了裴鏡琛以後,她就會了。
    畢竟孩子需要養活。
    “你來炒菜。”
    “好。”裴思意擦了擦身上的水,上前接過夙惜手裏的活兒,做的非常熟練。
    一邊炒菜,一邊問夙惜:“我記得龍彥以前開了一個葡萄莊園,還生產紅酒。”
    “嗯,是有這麽回事!”
    在月歌山上,之後那裏的紅葡萄酒還成為了一種特色。
    “怎麽,你也想做?”夙惜問裴思意。
    裴思意搖頭!
    “不做,酒太麻煩!”
    “……”
    “但我想要一片果林子。”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
    自己家的水果,光是想想都是美滋滋的。
    但奈何這些年,她過的顛沛流離,唯一安穩的兩年也就是最後在夙家當個小管家,結果也被帝蘇察覺到。
    其實跑的,還是蠻好,到處都可以去。
    可心裏……
    ……
    容凜這邊消息已經放出去不少時間了。
    也一直關注著夙惜那邊的動靜,奈何,一直沒有!
    “大少,您看現在……!”容修的人派出去了不少,但結果都不曾得到過消息。
    容凜,從蘭台江回來後,他整個人都陰鬱了不少。
    木雪來找過他一次,不過他沒見,態度明確,而且還放言說:要是再來他麵前,他會讓她現在擁有的也全部失去,成為一個一無所有的惡人。
    杭少聶的提醒,他到底還是聽進去了,但有些東西,不是你改,就能讓對方看的到。
    就在容凜點燃一根煙想說什麽,管家來了,“先生,墨家大少來了。”
    “……”墨家大少!誰!?
    管家說是帝蘇,容凜才反應過來,帝蘇應該是墨家的人,隻是當年她母親和父親的緣故,所以他一直是隨母性。
    “讓他進來吧。”
    雖然現在焦頭爛額。
    但帝蘇和他一樣,或許這個人的到來,會給他什麽新的線索。
    不熟,但目標差不多。
    帝蘇被請進來。
    容凜看了容修一眼,容修會意:“那我先下去了。”
    “嗯!”
    傭人很快給帝蘇端了茶水上來,又規矩的退下去將門帶上,書房就剩下容凜和帝蘇兩個人。
    一個冷冽,一個冷中帶柔,完全是兩種不一樣風格的人。
    帝蘇:“之前夙家的那個小管家,是裴思意,這一點你知道吧。”
    容凜:“……”
    “這一點,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和裴思意的交集,也僅限於當年幫她殺了那個人和離開。
    帝蘇溫潤的眼底,閃過一抹淩厲,語氣也和麵上的溫潤不符,“她當年離開C國,是你幫忙的?”
    容凜:“……”,“你現在才知道?”語氣中帶著詫異,以為他早就知道了。
    其實帝蘇是真的早就知道了。
    隻是之後發現裴思意沒在他身邊,也就沒時間和精力來找他的麻煩。
    但現在,不一樣!
    “你現在說這個,什麽意思?”容凜的語氣也不太好。
    顯然,他認為依照帝蘇的力量不可能現在才知道,但現在找上門,這其中的問題就有關鍵性的存在了。
    帝蘇端起麵前的茶水喝了一口,依舊優雅,但也硬朗!
    放下茶杯之際,隻聽他道:“我懷疑,現在夙惜和她在一起。”
    “什麽?”
    “難道你沒發現?”
    容凜:“……”這一點是真沒發現。
    他現在是知道點夙惜的消息都很難,哪裏那麽容易就能知道夙惜到底和什麽人在一起。
    對於這一點,容凜也很崩潰。
    “沒有!”搖頭,有些歎息。
    算算時間,那個女人離開自己身邊已經有四個月了,有一個月他用了最極端的方式想將那個男人給逼出來。
    誰曾想,結果她的那顆腎根本就是給了一個女人。
    “那你是什麽那意思?”
    “停止找夙惜。”
    “什麽,?”
    “我說,讓你停止找夙惜!”一字一句,帝蘇說的堅定。
    容凜的臉色現在可以用鍋底來形容。
    讓他停止找夙惜,那還不讓那女人給翻了天?
    用舌頭掃了一下議壓根,語氣不太好的道:“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你的用意。”
    讓他停止找夙惜,這帝蘇到底是用什麽立場!?
    他的身份,他是要收斂幾分,但並不是他就怕了他,所以這不合理的要求……
    “她們兩個,一個躲你,一個躲我,找的人多了,反而不好。”
    “……”
    “而且依照她們兩個人的性子,若是沒猜錯的話,應該會一方露了行蹤,另一個也要跟著跑。”
    “那你什麽意思?”
    “讓你的人,找裴思意!”
    “……”找裴思意?
    而且還不能用是容凜的人的身份,當然,他也可以拒絕找,那麽就讓帝蘇的人全力尋找。
    八年了,這一次好不容易有點準確的消息,可不能讓那個女人再聽到什麽風聲給跑了,這是帝蘇心裏想的。
    半刻,容凜也明白了帝蘇的意思。
    既然人在一個地方的話,兩方的人難免會有些太過明顯,這樣反而不利於他們的尋找。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好,聽你的!”
    不管找到誰,另一個總歸也在一起的,所以跑不了。
    怎麽樣才能不讓他們察覺到,才是最好的辦法。
    ……
    夙惜和裴思意還不知道容凜和帝蘇之間已經達成了默契。
    整整三個月都住在這裏,所以她們也自認為已經安定了下來,但夙惜也有些擔憂,“思意,最近有沒有感覺到不對勁?”
    “哪裏?”夙惜問!
    聽夙惜這麽一說,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天知道,她有點害怕的!
    這幾年雖然跑的功夫很好,但若是被包圍了,她也沒有那麽大的本事,而她也不希望自己走到那樣的地步。
    夙惜:“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想知道他們的消息,似乎沒那麽容易了?”
    “……”沒那麽容易了?
    自從容凜放狠話說要挖掉龍彥的腎後,之後就再也沒任何消息。
    就是沒下文了!
    也沒見杭少聶動怒,也沒見迦南或者白城亂什麽的,這其中明顯就是有問題,但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裏,夙惜不知道。
    被她這麽一說的時候,裴思意也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
    “你還別說,最近帝蘇的消息也撤了!”之前找她那叫一個驚天地,現在一時間,風平浪靜了。
    而越是平靜,她們就越是心裏不安。
    尤其是裴思意!
    走的太久了,回頭,也都沒有了勇氣。
    “我覺得我要離開這裏。”想想,很是堅定的就做了這個決定。
    夙惜:“……”
    是要走的!
    這種平靜太詭異了。
    “那走吧。”
    “去哪裏?”裴思意又問。
    這些年,不管她去哪裏,都是夙惜安排的。
    那個時候她在明處,帝蘇做什麽她也都知道,所以要幫她逃走的話,也很容易。
    可夙惜現在已經和她在一起,也就是說,帝蘇的很多動向他們也掌控不到,要避開他逃到安全的地方,似乎有點難。
    夙惜一時間也犯了難。
    “你說的對啊,現在……”現在帝蘇那邊什麽情況,她也不知道。
    但有一點,他應該不知道裴思意和自己在一起。
    夙惜這麽想,就立刻給帝蘇打電話。
    一看她要打電話給帝蘇,裴思意瘋了,“你幹什麽,這樣是自己將行蹤暴露啊。”
    “他不知道我們在一起。”
    “但他總知道容凜在找你啊。”
    “他們兩不熟,就算熟也不合,所以不可能告訴容凜我的行蹤。”自然也就能摸清楚帝蘇的行蹤到底在哪裏。
    這樣,她們就能逃的更順了。
    裴思意還是不放心。
    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能安然離開這裏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也就點點頭:“那你打吧!”
    夙惜點點頭,電話直接打去了帝蘇那邊。
    此時,帝蘇和容凜都已經下了飛機,得到一些消息,正準備趕去她們落腳的小鎮。
    然而沒想到夙惜一通電話直接打到了他的默哀麵前。
    接起:“喂。”
    “帝蘇,你在哪裏?”
    “冰淩城,什麽事?”一貫麵上溫潤的男人,沒想到語氣這麽冷。
    夙惜:“沒什麽,那你知道容凜現在哪裏?”
    “他在找你,你不知道?”
    “知道,所以我才想知道。”
    “迦南!”
    “……”迦南,那就好!
    “那沒事我先掛了。”丟下這句話,夙惜直接掛斷了電話。
    對一邊緊張兮兮的裴思意道:“放心,我們還可以在這裏住一段時間,看樣子他們都還不知道我們在這裏。”
    裴思意:“……”是這樣嗎?
    那為什麽她心裏還是有些不安呢?
    八年了!
    她這八年的時間裏,時常都會得到帝蘇的消息,得到的無非也就是那個男人在翻天覆地的找她。
    隻是這些消息,她從來都不放在心上,也從來都不關心。
    而剛才,在聽到電話裏麵傳來他依舊沉冷的聲音時,她苦笑:“他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反觀她自己,這些年因為跑,因為帶孩子,這些操心……讓她身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夙惜:“……”
    不接話!
    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裴思意對帝蘇的感情,這些年她其實也看的清楚。
    “你對他並非無情,為何就不回去呢?”,帝蘇那個男人不錯的吧?
    畢竟,曾經沐憶也愛他到了骨子裏。
    能讓兩個女人如此的愛著,想必帝蘇身上絕對有非凡的魅力。
    “夙惜,你不會懂的,我們之間太複雜了,那種複雜的樣子,讓你感覺到想死……!”
    夙惜:“……”
    “你應該明白,越是複雜的人和地方,出的事兒也就千奇百怪,我不想讓自己和孩子都陷入那張複雜中。”
    這一點,夙惜明白!
    複雜的想死,真的會達到那種程度。
    就好似夙家當年,要不是容凜的話,她大概會死在那些人的陰謀手段中,是那個男人將她從泥潭中拔了出來。
    然而因為容凜身邊的複雜,她又陷入了另外一場糾紛中,這種糾紛……不能解釋,不能解開,就這麽任由的陷著。
    “我明白了。”
    多少勸說的話,夙惜就這麽咽回了肚子裏。
    勸不了的!
    心結打不開,別人不管說什麽,也都無濟於事。
    “那個,我還是想離開這裏。”裴思意對夙惜道。
    她心裏到底還是不放心。
    夙惜:“你不要太緊張了。”
    有些無奈的說道。
    怎麽就能心神不寧的呢?
    裴思意:“反正我就是不放心嘛。”
    走了這麽多年,也早已經習慣了外麵的生活,原來……自由的自我放縱是那麽的好,現在讓她再回去,裴思意大概也不會願意。
    “嗯,那我們明天就走。”
    “好。”
    裴思意點點頭。
    雖然不放心,但也知道夙惜的身體急不得。
    隻是讓他們怎麽都沒想到的是,當天晚上,容凜和帝蘇兩個人就趕來了這裏。
    看著外麵黑壓壓的一片,裴思意下意識就回到房間裏,一把將正在熟睡的裴鏡琛給卷在懷裏,夙惜顯然也看到了外麵的來人。
    “媽咪,我們要去哪裏?”裴鏡琛小同學睡眼惺忪的看著裴思意。
    裴思意現在急的不得了。
    “你睡吧,媽媽抱你走。”
    小家夥現在的體重也不輕,但這些年裴思意似乎已經習慣了,隻要感覺不對的時候,就趕緊抱著小東西跑。
    隻是現在這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夙惜過來。
    “思意。”
    “……”
    “我不知道……”不知道帝蘇竟然和容凜在一起。
    聽到樓下的門被打開的聲音,裴思意下意識就顫抖了一下。
    結束了!
    自由的日子,就這麽結束了。
    整整八年,在這一夕之間,就真的破壞了。
    很快,腳步聲朝樓上而來。
    “媽咪?”裴鏡琛同學顯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裴思意:“你睡吧!”
    她很佩服自己,現在這個時候,竟然還能淡定的對裴鏡琛這般說。
    小家夥顯然已經睡不著。
    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裴思意和夙惜躲在一個房間裏,清楚的聽到保鏢一間一間的搜尋,很快,就來到了她們的房間門口。
    “夙惜。”裴思意滿是緊張。
    一直以來,在孩子麵前,她都盡量做到平靜如水,但現在也忍不住的要緊張起來。
    夙惜現在麵色也是蒼白的。
    裴思意的感覺是準確的,他們兩個,早就聯合在一起,根本沒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時間,直接殺過來,讓他們措手不及。
    “嘭,嘭,嘭!”砸門的聲音響起,讓她們幾個幾乎都緊緊擠在一起。
    裴鏡琛聽到這動靜,揚起腦袋問裴思意:“媽媽,是小偷嗎?”
    “……”
    此刻夙惜和裴思意已經說不出任何話。
    她們兩個就好似困獸一樣被困在這裏,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從外麵將門給砸開,“砰咚”一聲,門板倒在了地上。
    有人喊了一聲:“在這裏。”
    緊接著,便是淩亂的腳步聲朝他們這邊而來。
    夙惜還好……!
    但裴思意……!!
    八年了,他們知道彼此的消息,帝蘇知道的相對比較少,所以此刻麵對在一起,兩個人就那麽站著,視線交匯在其中,碰撞出一種無法言喻的花火。
    ……
    車上。
    夙惜離容凜遠遠的,中間起碼還能坐下兩個人的距離,容凜也沒靠近她,狹小的空間,現在氣氛詭異的厲害。
    從莊園裏將她拽出來後,就直接上了車,之後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
    車子一路朝機場而去,容修去辦理登機手續。
    這時候,夙惜才對容凜說了第一句話:“我們談談。”
    “談什麽?”容凜掏出一根煙含在嘴裏,然後摸出火柴,‘吱’一聲,火柴劃過磷條,冒出綠幽幽的火焰,一股燃燒的味道傳進夙惜鼻息中。
    這個男人,有時候真的讓人摸不準,到現在為止依舊還鍾愛著老式的火柴,該說什麽呢?他戀舊?
    是蠻戀舊的!
    在他心裏的舊人,能死了十年那麽長都還占據著他的整顆心。
    夙惜看了看他,語氣盡可能的平靜,“我不想回去迦南。”
    “那你想去哪裏?”煩躁的抽了一口煙,盡量壓製自己的脾氣。
    夙惜:“哪裏都可以,就是不想……”
    “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
    “……”
    兩人劍拔弩張,但夙惜明顯感覺到了容凜的改變。
    以前他不是個會隱忍的人,幾乎霸道的沒有任何商量。
    因為一顆腎引起的矛盾到現在,算算時間……他們已經分開了大半年了,這幾乎早就是容凜的極限。
    “回去再說。”容凜的語氣顯然有了不耐煩。
    夙惜想說什麽,容修已經帶著辦理好的登機手續走過來。
    容凜起身,牽起她的手腕,沒有之前那麽蠻橫,但也讓人感覺不容抗拒。
    走著,夙惜問:“帝蘇將思意如何了?”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
    夙惜:“……”
    容凜的語氣裏,顯然有火藥味,但依舊極力隱忍著。
    他這次是正的生氣了,對自己的身體,夙惜也真的太過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