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刺繡與鬆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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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張東平帶著手下官兵回營後,劉承謙也帶著黃三張三等人,回到了州城的酒坊。酒坊裏,李坊主正在裏裏外外的拾掇著,各種破爛的酒具,費瑩則帶著小環,在院中教授小師妹王若荷織錦刺繡。
王若荷正埋著頭,聚精會神的小心刺繡著一隻鴛鴦,並不知道劉承謙回來,在費瑩的提醒下,才看到劉承謙正邁步跨進大院門口,忙拿起那副鴛鴦戲水的刺繡,帶著費瑩主仆二人,迎了過去。
到了劉承謙麵前,費瑩主仆便盈盈行了一禮,問候道:“劉大哥回來了。”劉承謙忙虛扶了一把,對費瑩說道:“回來了,費姑娘不用多禮。”
王若荷來到劉承謙麵前,卻大咧咧的,既不行禮,也不問候,拿著手中的那副鴛鴦戲水刺繡,獻寶似的,舉到了劉承謙眼前,晃了晃,得意的說道:“大哥,你看,奴家給你繡的錦帕,漂不漂亮?”
劉承謙伸手,接過那條錦帕,看了看,便立刻想到了唐伯虎點秋香的那部影片,片中的祝枝山把那翱翔九天的五彩鳳凰,畫成了抽象的落地小山雞,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如今,王若荷也把那可愛的小鴛鴦,繡成了四不像,那鴛鴦繡的嘴巴大大的,揚著頭向天,抬頭的幅度有些大,尾巴也繡的老長,羽毛有些參差淩亂,兩隻腳一前一後,在那波浪形的水下,相離得有些遠,整幅圖給人的感覺,便像是一隻在水中,飛快逃命的落魄小鴛鴦,完全沒有那份悠閑怡然的原意。
劉承謙強力忍住笑,違心的奉承道:“哇,想不到咱們赫赫有名的大俠女王若荷,也能繡出這樣形似的小鴛鴦,佩服佩服。”
劉承謙的話,惹得費瑩主仆二人,在一旁哧哧偷笑,王若荷聞言,卻有些開心,薄嗔道:“大哥你又來笑話人家了,奴家這兩天才跟費姐姐學繡的,繡的並不好。”
“在哪,在哪,給俺看看,給俺看看。”張三李四等人跟著劉承謙進了院子,聽了劉承謙和王若荷兩人的話,見獵心喜,忙跑過來,爭相要看王若荷的刺繡。
“你們會看什麽,你們懂得欣賞麽?哎,別搶,別搶。”看到張三等人一擁而上,劉承謙不禁把那錦帕藏到了背後,笑道。
劉承謙雖然把錦帕藏到了背後,但張三等人多,不一會,還是搶到了那錦帕,李四首先拿到那錦帕,裝模作樣的端詳了一會,有些羨慕的說道:“若荷姐姐的手真巧,繡的挺好的,你看這鴨子,在水中遊得多歡啊。”
張三在一旁也看到了那副繡圖,聞言,伸手把那副繡圖,從李四手中一把奪了過來,不屑的說道:“不懂別亂說,你看,它的頭仰得高高的,這是鵝,鵝鵝鵝,曲頸向天歌,你知不知道?”
“三哥,四哥,俺怎麽感覺它比鴨鵝都小些,倒像隻水鳥。”吳三桂探著頭,看了看張三手中執著的繡圖,疑惑的說道。
“你們懂什麽,盡是胡說八道。”劉承謙上前,從張三手中,奪回了那副繡圖,說道。王若荷聽了張三等人的話,卻不禁有些羞窘難堪,又伸手從劉承謙手中,把那副刺繡奪了回去,伸手便要撕掉。
劉承謙見狀,忙阻止道:“若荷,你這是幹嘛,好好的一副刺繡,撕掉多可惜。”
“奴家知道自己繡的不好,你們都來取笑人家了。”王若荷紅著眼睛,不依的說道。
“剛開始,繡成這樣,已經算是很好的了,你看,有些人,繡了三年,也繡不出一副鴛鴦戲水呢。”劉承謙勸說道。
“是啊,若荷妹妹,大哥說的不錯,刺繡可是一門考較耐心的針線活,不會一蹴而就的,要慢慢習練,循序漸進,時間長了,才會有所成就的,便像奴家向你學習的那招,白鶴晾翅劍法一般,總是形似而無神,隻有反複練習,才會融會貫通的。”費瑩在一旁,見王若荷有些生氣,也出言勸說道。
張三等人,見王若荷生氣,也知道自己等人說錯了話,紛紛向王若荷道歉道:“若荷姐姐,咱們並不懂欣賞什麽繡圖,剛才是咱們胡說瞎說了,還請你見諒。”
“你們也沒有瞎說,確實是姐姐繡的不好,費姐姐曾經也勸過姐姐,要注意把握線條的走向,可是姐姐總是把握不住,不是用力太猛,便是用力太輕了,以至繡圖最後還是有些走偏了。”王若荷有些自怨自艾的說道。
“若荷妹妹,你也不要氣餒,你隻是用劍用順手了,刺起繡來,手腳難免有些生硬罷了,以後多注意些便是。”聽到王若荷自己說出繡工的問題,費瑩不禁對王若荷解說道。
“叫一個使劍的劍客,去使一根繡花針,你們還真是會找罪受的了,嗬嗬。”劉承謙聽著王費二人討論起刺繡的繡工來,不禁在一旁取笑道。
“大哥,你知道什麽,奴家這是要給你繡些手絹手帕什麽的,才學的。”王若荷白了劉承謙一眼,有些委屈的說道。
“如今,大哥有錢了,去買一些便是,多費事。”劉承謙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
“外麵買的,哪有自己繡的實在,奴家便想親手給大哥繡幾條了,說了你也不懂,不跟你說了。”王若荷不滿的說道,然後又轉頭對費瑩說道:“姐姐你對刺繡懂的真多,你那連環針法,巧之又巧,不知你是怎麽學會的?能不能教教小妹?”說著,便要撇下劉承謙,拉著費瑩去討教針法了。
劉承謙見了,忙伸伸腰,歎聲說道:“唉,今天忙了一天,累死了,腰都直不起來了,哎喲。”說完,望向王若荷和費瑩兩人。
“奴家給大哥沏茶去。”費瑩聽了,不禁有些羞澀的說道,說完便帶著小環往屋裏準備去了。
“別望著奴家,要按摩,叫你的那些兄弟去。”王若荷回望了劉承謙一眼,有些狡譎的笑道,說完又大聲喊道:“張三,張三,你大哥累了,你快來替他按摩按摩。”
“好嘞。”張三本來已經打算回房休息了,聽了王若荷的叫喚,忙應了一聲,又屁顛屁顛的跑了出來。
不一會,張三便來到了劉承謙的麵前,劉承謙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便對他揮揮手,說道:“去去,今天你們也累了一天了,該幹嘛去,便幹嘛去。”
張三見了,走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禁詢問的望向王若荷,王若荷隻得向他微微努努嘴,示意他離去。
王若荷口上說,不願替劉承謙按摩,但張三離去後,還是輕輕的扶著劉承謙回房坐著,慢慢的柔柔的替他按摩。王若荷雖然不停的給他按捏,可是劉承謙還是覺得不怎麽舒服,想到後世的那些盲人鬆骨按摩,不禁有些陶醉,便建議王若荷,也給自己鬆鬆骨。
“這鬆骨按摩,奴家可不會,要是奴家不小心,弄斷了大哥的幾根骨頭,奴家的罪過可大了。”聽了劉承謙的建議,王若荷有些擔憂的說道。
“沒事的,便如這按摩一般,學學便會了,剛開始,這按摩你也不會,如今不是也會了麽。”
“奴家真的不會,再說,這身上的骨頭生長有序,怎能隨意鬆動呢。”王若荷仍不肯。
“這骨頭有各個關節連著,鬆骨,便是鬆動活絡一下這些關節,隻有好處沒壞處的,你不要擔心了,你不會,俺來教你,你首先把俺的兩手臂擼直了,然後用小力拉伸,擻抖,便行了。”劉承謙想著那鬆骨的舒爽感受,不禁心癢難揉,立刻對王若荷循循教授道。
“那好,奴家要動手啦。”
“動手吧。”
“啊!”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聲,從州城的一間酒坊大院響起,直通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