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軍中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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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增稅,一切都依朝廷法度辦“老子依朝廷規矩收賦收稅,一沒有強迫他們,二沒有擅自事,怎麽便成了橫征暴斂、搜刮民脂民膏了?”劉知遠聽劉承謙說的嚴重,不禁又抬起頭,冷聲反問道。

    “阿爹,如今朝廷救災不得力,不但沒有撥付救災糧款,難道還要繼續收征災民災區的賦稅麽?你這樣做,不是在為虎作倀、落井下石麽?想當初,你也是屈起於微末,受過饑寒之苦,如今蒼生罹難,難道你便沒有一點仁人之心麽?”劉承謙爭執道。

    “哼,被你說著說著,老子倒成了十惡不赦的惡人了,在你眼裏,你老子便是這樣不堪的人麽?你給老子滾出去!老子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從來沒有人膽敢輕視過自己的劉知遠,如今被劉承謙說的一文不值,心中十分的憤怒,指著衙門口,對劉承謙吼道。

    說了半天,劉知遠油鹽不進,劉承謙也鼓了一肚子氣,看著劉知遠橫眉豎目、不可一世的樣子,心中也是很無奈,臨走時,不禁甩了一句:“真是對牛彈琴,朽木不可雕也!”

    “逆子,反了天了你,有這樣跟你老子說話的麽?”劉知遠憤怒的站了起來,在劉承謙身後咆哮道。

    劉承謙不理劉知遠的憤怒,跨步出了衙院門口,便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劉知遠在他身後,鼓著一雙金魚眼,怒視著他漸漸走遠,眼看著他的身影快要消失了,才回頭望了身後的老婆子一眼。那老婆子見了,忙向劉知遠躬身行了一禮,便出了衙門口,尾隨劉承謙而去。

    出了府衙,天色已陰沉,淡淡的夜色籠罩了城裏城外,幾家高門大宅漸漸點起了風燈,燈光昏黃,如滄海裏的幾粒夜明珠,但看在劉承謙的眼裏,似乎有些蕭瑟、蒼涼。

    自出了州府衙,沿著馬道直衢,向劉氏酒坊走去,劉承謙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定,好像身後老有人盯著自己似的,多次回頭追尋,卻又發現不了什麽,隻能怪自己這些天開荒修渠,忙碌春耕和安置難民的事累著了,以至於有些神思恍惚,疑神疑鬼了。好在州城裏,不時有巡防營的官軍來來去去的巡邏,多少給了劉承謙點心理安慰。

    回到了劉氏酒坊時,酒坊門口也點起了一盞大風燈,用一條長竹竿子挑了起來,在空中不時搖曳,散發著淡淡的昏黃燈光。李四正在酒坊門口的燈光下嗑瓜子,等著劉承謙回來,當他看到劉承謙回來時,忙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瓜子殼,向酒坊裏興奮的大喊道:“大哥回來了,大哥回來了。”

    頓時,酒坊裏湧出了一大群人來,除了黃三張三等一眾原住於酒坊的人外,還有被劉知遠招進軍中的張順、瘦猴、李鋒、大牛、雷達、高強等人也來了,張順等人與劉承謙好久不見了,初見到劉承謙時,極為激動,不禁都哽咽的叫道:“大頭人!”

    黃三張三等人大概與張順等人久未見麵,如今重逢相聚在一起,也是個個喜形於色,極為開心,聽到張順等人的稱呼,黃三忙糾正道:“該叫二公子了,今後也不會再有大頭人了。”

    張順等人連連稱是,忙改過稱呼,要重新行禮,劉承謙忙阻住,說道:“大家兄弟難得一次見麵,那套虛禮便免了吧。”

    劉承謙親自引領眾人進了酒坊,王若荷和費瑩主婢剛好張羅好酒席,待劉承謙與眾人稍微寒暄了一會,便邀請各人入席。

    席間,張三李四等人童性未泯,與張順等舊朋友見麵,很是開心,不住的向他們敬酒,特別是傻子,尤為興奮,幹脆坐到大牛旁邊,拉住大牛吆喝猜拳,但張順等人卻有些神情寥落,木然的應付著張三等人的敬酒,隻有大牛心無旁騖的與傻子在高聲大叫,猜拳賭輸贏。

    劉承謙見張順等人情緒有些低落,好似有些不開心的樣子,便對張順問道:“張大哥,你們有什麽煩心事麽?不妨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張三等人聽了劉承謙的問話,才發現了張順等人的不對勁,不由都停下了敬酒,眼巴巴的望著張順,等著張順的回話。

    張順見問,不禁站了起來,神情有些尷尬,猶猶豫豫的對劉承謙說道:“哦…也不是什麽麻煩事…隻是…”

    “你不敢說,讓俺來說。”張順旁邊的李鋒是個急性子,見張順吞吞吐吐,說個話都不利索,倏地一下站了起來,連珠炮似的說道,“那個姓劉的見咱們是三進宮了,招咱們進了馬軍,又不把咱們當人看,把咱們當賊似的提防,把最劣的駑馬分給咱們訓練,還要咱們自己張羅馬糧馬草,最讓人氣憤的是,咱們的膳食還是全軍最差勁的。”

    李鋒一下子把心中的話全說了出來,心情才舒爽了些,卻見坐在自己下首的瘦猴,不斷的嗯哼有聲,連連向自己使眼色,在看到自己已把話一股腦兒的,全倒了出來後,不禁有些尷尬的閉口不語,呆坐一旁。

    這時,李鋒才覺悟到自己當著和尚罵禿驢了,忙紅著臉向劉承謙解釋道:“二公子,俺不是有意要罵你的,確實是你們劉家軍對待咱們虎頭山的弟兄不夠好的,屁屁屁,俺怎麽把二公子當外人了,是他們劉家軍對待咱們虎頭山弟兄不好,也不對,是咱們劉家軍對待咱們虎頭山弟兄不夠好,嘿嘿,二公子你看,俺都不會說話了。”

    李鋒的話引起了席上眾人的一陣大笑,李鋒羞紅著臉,愈發尷尬了,張順忙幫著李鋒解窘道:“二公子,李鋒說的新軍情況,大致便是如此了。”

    聽了李鋒和張順的話,劉承謙有些不敢相信,劉知遠曾說過,要組建一支屬於自己的私軍,不知他如今卻為何要如此的苛待自己組建的新軍,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是否這些都是他們訓練你們的目的?”

    “訓練個屁,自從咱們編進了這個新軍伊始,除了出了幾次操,便沒有怎麽正兒八經的訓練過了,每天都是得過且過,而且一分餉銀都沒有,老子早便不想幹了。”高強氣憤憤的接話道。

    “新軍領頭的校尉也好似有什麽了不起似的,到了軍營,便總拿腔作勢,把咱們都當作下人牲口使喚,軍營的什麽雜活粗活,都由咱們新軍來幹,咱們倒成了輜重營的了,要不是看二公子仁義,咱們兄弟倆早便一聲不吭的走了。”雷達接過高強的話頭說道。

    雷達表情雖然沒有高強那般的憤怒,但說話的口氣也極為不滿,想當初,他們也是蜀國有頭有臉的校尉,今天卻淪落到了如此地步,心中也是極為不甘的。

    “雷大哥說的是,那個李校尉很討厭的,有一次俺忘了路,走錯了軍營,他便要抽俺的鞭子,還要斷俺的飯,要不是張順哥和雷達大哥拉住俺,俺非要揍他個稀巴爛。”大牛停下了與傻子的猜拳,聽到雷達等人都在訴軍中的苦,也接過雷達的話頭,凶狠狠的說道,隨後又說道:“再說,誰稀罕做個啥什子的官軍了,也沒什麽好玩的,一不準打架,二還沒有好吃好喝的,最最重要的是,不能跟傻子哥在一起耍了,要是還能再回到虎頭山該多好啊,咱們大家在一起吃喝,一起耍耍子,官軍來了,便揍到他們個屁滾尿流的,多開心啊。”

    聽了大牛的話,眾人都想笑,大牛是個路盲,在虎頭山便常常走錯路,鬧出了很多笑話,但知道了他們在軍營的遭遇後,又不禁對他們很是同情,可黃三聽到了大牛的話時,臉色卻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沒待劉承謙發話,便站了起來,望了大牛一眼,說道:“大家在軍營的遭遇,咱們都很同情,相信二公子也不會不理,丟下大家不管的…”

    黃三說到這裏,拿眼望了一下劉承謙,劉承謙微微點了一下頭,黃三繼續說道:“二公子與眾位兄弟相熟,當初便要進軍營與大家相聚的,但二公子如今在明麵上還是戴罪之身,還不是很適合進軍營,希望大家能夠忍耐一下,咱們相會的日子並不會太遠的,跟著二公子,咱們也會前途無憂的。可大家也都知道,咱們的性命都是二公子冒死救下來的,咱們如今還是朝廷的欽犯,已不容於朝廷,咱們明麵是已死了的人,身處暗處,今後休要再提虎頭山的事了,也不要再說,咱們是虎頭山的人,免得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自尋死路,也連累了二公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