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促進武器裝備更新換代、術法應用推陳出新的最強催化劑。而當戰爭遇上了全球最頂尖的一批武器開發和術法推演者，他們會一邊咒罵著該死的畜生，一邊發狠將腦中以往或許會有所顧忌的思維火花付諸實踐。

    再隨著時間推移，初遇時憋不住的咒罵漸漸斂在心裏，伴著思維火花的跳躍，刻於武器之上、銘於術法之內。

    而這方麵靈感的湧現統計中，係統若不共享人類的活性思維，僅憑缺乏創新的主運算服務器，也不足以與人類成果比較數量。

    具體再到此番大戰，兩邊係統的運算資源自不可能單單分出多少配額給武器術法的研發推演。是以若想憑即時開發衍變的武器術法針對性打壓敵人，便主要還是看兩邊的人力投入。更準確的說，是腦力投入——

    前中期，兩星的高端腦力較量結果不用想，綜合科技更發達術道底蘊更強勁人口基數更龐大的地球，全麵碾壓了符文之地。令後者隻能是以更多的炮灰數量來弭平差距。

    但及至海戰開啟，海中海底幾乎全是術法對決的局麵基本抹消了科技武器的研發優勢，多數為水係相關能力的對決又進一步限製了術法演算的參與者，再加陸空推進無果而有足夠炮灰不懼反推所以更敢傾斜的運算資源，地球這邊首次有點感覺吃緊了。且在這種時候，長時間高強度工作下以成果刺激保持著的精神狀態，不免就隨著進度變緩而略有下滑。

    為此，深守在龍脈核心的艾德裏安和盧克兩人，也被“拖”出來遠程連線參與進腦力之戰。

    前者，是夜蝠家族承上啟下無愧於“給出時間就能憑對應裝備和臨場發揮戰勝任何敵人”的實打實戰績。更據傳其在一次北美異能者動亂後與一代夜蝠俠共同製定了一份針對北美知名強者（包括性格較正麵者）的監控及抓捕方案。當然，這件事牽涉太大，初次傳出即在當天遭受了各方強者的一波波圍堵質詢，雖未在心靈探查中得到確證，卻由一些來不及銷毀的成型裝備而仍懷疑是夜蝠家兩父子自消了記憶，導致風波過去後許久也仍是令不少人耿耿於懷。與之相應的，夜蝠家一二代兩父子針對開發裝備的能力之強從那以後是再無人去質疑。

    後者盧克，是定向型針對性開發稍弱但多項發明曾贏得“威力堪比神明”的實在讚譽和事後封存。再說的詳細點，就是幾項超大威力的發明都有點跑偏於原構想和可控性不恒定。但這無損於他在極端屬性合成材料研發製造上的出色貢獻，能力圈和科研圈不少屬性獨特的裝備和設備，都是采用了他的出品材料去打造。

    綜上，狀態完滿的艾德裏安和盧克以及其他輪替者作為生力軍加入，對於在海戰支援事項上表現的略有些疲軟的科技側開發組，是一針不小的精神提振劑。雖其成果仍舊比不上術法側演算組的快速直接給出應用，卻也在總體貢獻中，漸漸拉高了些占比。

    ……

    “同樣是很投入的鑽研架勢，就總覺得盧克更適合一直呆在實驗室裏，而看艾德裏安就不至於生出這種想法。氣場這東西，果然是最實在的綜合反映，即便再進幾個殿堂，也遮掩改變不了爭強好勝的本心。”

    曼努埃爾還以為薩瓦娜又是一貫的淡嘲盧克，結果卻是一標甩向索菲婭。

    “溫和節製也並不就跟積極向往相衝突。把美好帶給更多人，是吾輩理應堅持的光明大道。”

    “就怕這份堅持裏，手段盡出的捆綁了太多人上戰車。”

    話裏指代的，不止盧克和福守緣。

    “想要成事，就需要團結足夠多的誌同道合者。”

    “開出難以拒絕的新條件，更多是為了栓牢另一條線，也是自知談不上什麽真正的合拍。”

    “沒有誰和誰最初就看向了一處，適當的互惠自有其必要。”

    “嗬，套路成自然，一脈相承的崛起不是沒道理。”

    “如果有跡可循就成了路，誰人不在其中？”

    “不在其中的多了，還繞彎子扯大旗。說你們當自己很真誠說錯了？”

    “視角不同，認知不同。”

    “是麽，嗬嗬，這樣的對話真已經煩到一個極限了。”

    “撇開其他一切，這點我也認同。”

    “你撇不開，我撇得開，老頭，我能夠暫時不給這臨時團隊的麵子嗎？”

    教授表示苦笑。

    “綜合一切判斷，我仍應該避免肢體衝突。”

    “哈，這都不接招，談什麽改變世界！”

    “因為你的挑釁味道不是那樣，換句話說，你的不爽並不完全具體在我在心教，戰一場本來是有利無弊，但我不喜歡在這種時候這種情況下作出選擇。”

    “哦，你也知道哪怕是有利無弊，也隻要表達方式稍不一樣，就會令人不喜了？那你現在覺得，他第一次不同意第二次同意的轉變在哪兒？令你不安的想要賣個人情加重砝碼的源頭在哪兒？”

    第一次的，沉默了。

    “至於這方麵比較笨點的這個，你也自己把話點到了，看著是你主動把感激分出去了，實際卻還是把人給架到了一個角上。”

    仍舊默然。

    “當然，單對他個人和團隊而言，撿到就是賺到，所以我也幫你催了他。可這絕不代表，我有多麽認同。”

    憋到幾人陸續離得稍遠僅剩三人（柯西伊沉睡中），也算是不吐不快了。

    “還覺得，送人好就是好？”

    前麵僅是沉思，聞此終是蹙眉。

    “還覺得，光有美德就能把內外美化而安然的自我陶醉？”

    陶醉……有點太刺耳了。索菲婭應該不會再沉默。

    “每日，我都會自省反思。”

    “噢喔？似乎我應該鼓掌了，可聽著就有股走程序的味道。那不如這樣，我們換一個詞試試，質疑，自我質疑，質疑其他頂著美德光環之人的種種行事。做過麽？‘虔誠’的修女閣下。”

    一針，見血，索菲婭不想沉默，卻竟而失聲。並在薩瓦娜念出了一段教章後，徹底失了辯駁。

    “對每個人，我們教其不能盲目欣喜於一項美德之成就，我們應知，世間並無嚴格的完美，即便我主，亦不免外受攻訐。”

    四目相對。

    “多好，這段教義寫的多好。可是，這樣的審視和自我審視，隻在於教徒，低級的教徒。而十八‘聖’祈領，入殿以後我真是再沒有聽到過壞的傳聞了，多可怕啊，一點傳聞都沒有，世間看來是有十八之數的完美？哦不對，十七，我見著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