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紙人奇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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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晴天,怎麽會,有雨點;往事如煙,結束篇勾出進展;過後情遷,這心跳,繼續保鮮……”

    《給我一個理由忘記》把我從睡夢中喚醒,昨天約好今天十點左右見麵,怕喝了酒睡的時間太長,定了七點的鬧鍾。

    拿起手機關掉鬧鈴,發現幾條未讀的微信,打開一看有老陳的、阿明的、蘭夕的、紫蘇的和其他兩個人的。那兩個其他人說了點事,老陳和阿明發了一些“到家了”、“永遠的兄弟”之類的消息,紫蘇就三個字,“在哪呢”。

    蘭夕的讓我有些擔心,“睡不著覺”,“是不是還有東西啊”,“快給我回複”,一共三條。

    我把消息掃了一遍,正琢磨著,已經給蘭夕撥去了電話。

    “喂?這麽早,幹嘛?”那邊傳來既慵懶又不耐煩的聲音。

    “哎呦,抱歉,還以為你靜音呢,這不剛看到微信,在第一時間表示一下麽。”我略帶歉意地回答,打電話的時候什麽也沒想,接通了不知道說什麽好。

    “睡得突然,忘了調靜音,假不假啊!以為我靜音,還打過來?意思我看到未接發現你打了唄,打擾人睡覺。”蘭夕沒好氣地抱怨。

    “唉……我也是不小心,不是看到微信擔心麽,不由自主就撥過去了,怎麽回事?昨晚有什麽不對的麽?”聽到她有點兒急,隻好實話實說,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切,還擔心?得了吧!沒什麽,就是睡不著而已,想聊聊天,你怎麽睡那麽早?”說完話“嗯”了一聲,聽著像換了個姿勢。

    “大姐,你發的第一條消息都十二點多了,還早?我昨天剛到杭州,吃完飯聊會兒天就早早休息了。”聽她這麽說,很是無語,什麽時間了還叫早。

    “跑杭州了?真能折騰。我昨天吃完午飯,健了個身,然後把車送去保養,弄完七點多,吃點兒東西逛一逛就十點了,到家收拾收拾洗一洗,躺下十一點多,晚麽?!嗯?”竟然敘述了一遍昨天的生活,已然如此,最後這一句質問,我能說什麽。

    “不晚不晚,我先起來了,收拾收拾,一會兒還有事。”我翻身下床,走去衛生間。

    “好,你好好玩吧,掛了,嘟……”

    “真快。”我把電話放在洗臉台上,開始洗漱,洗完趕去健身,然後吃早餐。

    再好的酒店,健身房設備都不是很全,這裏也一樣,湊合的練一會兒便去了餐廳。早餐還挺豐盛,種類繁多,口味也還成,雖然不如自己做的稱心,但好在省事,哈哈。

    八點半的時候,阿明跟我聯係,我們在餐廳會合,他和子淮隨便塞了幾口,便開車出發去往公司。

    目的地在杭州餘杭區,路程大約三十公裏。走了有一個多小時,到達的時候差十分鍾十點,真是卡著時間,差一點兒就晚了。

    公司所在大樓呈圓柱形,差不多有小二十層,我們停在大樓前的廣場,能看到大樓側麵豎的寫著兼愛大廈四個字。

    走進去是一個米色大理石麵的大廳,亮亮堂堂的,很幹淨。大廳中線位置有兩側相對的電梯,一側在最東頭,一側在最西頭,我們去了西側。

    “我們直接去十四層,老板的辦公室在十二層,他隨後上去。”阿明拿出一張卡刷了一下,按下電梯的按鍵。

    “啊?這棟樓都是你們公司?”子淮驚訝的問道。

    “你沒看到外麵寫的字麽?”我側過頭納悶地看他一眼。

    “看見了,我以為他們花錢做廣告,所以大廈用了這個名兒。”他認真地回答我,一點兒沒有像開玩笑。

    “你傻啊?”現在輪到阿明驚訝了。

    “叮”,到達的提示音回複了阿明的疑問。

    走出電梯,被眼前的裝飾所震撼,確實是震撼,在一個大廈裏做了一個園林,還不夠麽?

    屋頂是極其逼真的藍天,非常明亮,腳下是石子路,沒兩步走上一座小橋,橋下有清水流過。過了小橋變成石板路,蜿蜒向裏,兩側是各式各樣的植物和奇石,有一座不高的涼亭,涼亭旁是一汪小池。走到東頭來到一座通頂的假山處,阿明走上“登山”的台階,我們隨著一起上去。台階穿過房頂,過去以後,光線稍暗。

    這一層,大有不同,四麵和房頂都裝成了石頭,仿佛在一個山洞裏,有泛著微光的鍾乳石,有透著藍光的瀑布,有明著彩光的石亭,有射下一道白色光束的天井,光束中間是一個不大的人型雕像。“山洞”一點兒都不黑,各種縫隙裏都有白色或黃色的燈光,感覺十分浪漫。我們順著中間小道往西走,路左側是3d畫的懸崖,好似向上冒著寒氣,極其逼真。走著走著小道變成台階,隨著台階越來越陡,來到上一層。

    引入眼簾的是富貴的中式建築,比之酒店,更勝幾籌。向東走進去,看到各式各樣的實木家具、古董水墨、花鳥魚蟲,走到大約一半的位置,過了一扇這麵是朱漆金環背麵是棕漆銅把的大門。這一邊是極其豪華的的英式裝修,咖色的家具,典雅的油畫,肅穆的獸首,莊嚴的書櫃,如同穿越到中世紀一般,毫無違和感。

    到頭是一個鑲嵌在牆裏的黑棕亮漆木門,中間有一道縫隙,別無他物。阿明轉了一下側麵牆上的半珠,伴隨著“哢哢”聲,大門從中間打開。門後是一個會客廳一樣的屋子,空間不大,同是英式風格,屋子東邊是電梯,我們坐上電梯到了樓頂。

    “這是另一側的電梯,這個電梯可以直接到任何一層,那側的電梯最多隻能到十四層,都需要門禁,我是想帶著你們參觀參觀,嘿嘿,不錯吧?”阿明驕傲的仰著頭,笑嗬嗬的解釋道。

    “很不錯,非常不錯。”我發自內心的稱讚,這還需要假裝麽,第一次見這樣的室內布置。

    往前走了幾步環顧一下樓頂,青草鋪滿整層,南邊靠東是鋼製回廊,靠西是陽光房,中間有張西式的黑色長桌,四周擺著椅子。正西邊是一個漂亮的無邊泳池,北邊是網球場,圍有高網。到這裏隻有一個電梯,在我身後的正東邊。

    “尼瑪!太他媽牛了!這得都少錢啊!”子淮剛緩過神,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形容,用了個萬能詞匯加一句髒話。

    “哈哈,可以吧?可以就好,哈哈哈!噠噠噠噠!”阿明抽著風,蹦蹦跳跳的朝西式長桌走過去。

    “你們已經到了。”不一會兒,電梯的方向傳來李思誠溫和穩重的聲音。

    “是啊,剛才阿明帶我們參觀了一下,李兄這裏真的很不錯。”我聽到後,轉身走過去,看到他提了一個大黑皮包,老陳跟在後麵。

    “誒?你們看了?我去,仙境啊,這才是豪宅!”老陳滿臉羨慕的表情,點了根煙,感歎起來。

    “那都是我弟弟弄得,我覺得很是浪費,他啊,學了術沒學理。”李思誠走到我身邊,看向遠處,無奈的笑笑。

    “坐下吧。”他朝老陳看了一眼,站到桌子旁,把黑皮包放上去,拉開拉鏈,拿出一個人形輪廓的細木條架子,又拿出幾大張稍稍泛黃的人形白紙。

    “哦哦,就坐在這裏就可以麽?”老陳答應著坐在椅子上,直腰挺胸抬頭。

    “嗯,不要亂動,也不要說話,不管如何都不要。”李思誠把紙敷在木架上,敷完正麵轉過去開始敷背麵。

    “好好好,沒問題。”他用勁兒點點頭,把煙頭扔在地上踩了一腳,便不再動彈。

    “紙怎麽不掉下來?”子淮摸摸下巴,不解地問。

    “這不是一般的紙,是用特殊方法製造的,叫做靈皮。這個東西也是經特殊方法浸泡過的,上麵還刻有銘文,叫做魂骨。這兩樣碰在一起,會相互黏住,如果還沒成術的話,撕開以後就不能再使用了。”李思誠指了指手中的木架,敷好了另一麵,放在桌子上,處理起邊角。

    “魂骨、靈皮。”我重複了一遍,這名字聽起來有點兒滲人。

    “好了,記住我說的話,別動,別說話。”又弄一會兒,他再次叮囑了一遍老陳,聽到回應,便解開西服的一枚扣子撩起衣服,右手從右側褲帶處打開一個深色錦囊,掏出一個物件兒。

    這是個特製的錦囊,很厚實,縫在後側褲袢(pàn)(褲鼻子)上緊貼著褲子,穿著定製的西裝上衣完全看不出來。

    我們看到掏出來個物件兒都很好奇,湊近看過去,是一枚印章,長短粗細均與大拇指相仿,白玉質地。上麵雕刻這一個小小的野獸,外形像虎、長有翅膀、針刺外皮,完全覆蓋著血沁。

    “這是枚古印章吧,雕刻的野獸應該是《山海經》裏的奇窮,在古代大儺這種驅鬼儀式裏,作為十二神出現,食魂吃鬼。雕像上布滿血沁,加之材質光澤和整體造型,應該是前秦時期的和田玉物件兒。”子淮左手背後,右手捋著胡須,娓娓道來。

    “沒錯,都正確。”李思誠露出讚許的目光,左手給出一個大拇指。

    對於考古方麵,子淮是絕對沒什麽問題的,大學任何關於專業課的考試與競賽,永遠都是第一,尤其擅長古文字。

    李思誠左手從黑皮包裏拿出根銀針,轉過身,朝老陳印堂紮了一下,扔在桌子上。然後伸出兩根手指擠壓紮過的地方,擠出一個小血珠。

    他拿著印章用力的按在血珠上,等了一會兒,鬆下來,印章文字處沾著極薄的一層鮮血,十分均勻。轉身看著紙人,嘴角輕輕一翹,笑了一下,一印按在印堂上。

    “碰”的一聲,老陳的頭猛地向後仰去,磕在椅背上,雙手雙腳無力地垂下,一下子就虛弱了。

    李思誠鬆開印,看看紙人,把章放入了錦囊,說道“它馬上就要醒了,我沒描五官,它會分不清方向,等等看看是怎麽回事,沒意外就勸走。”紙人印堂處印著紅紅的兩個金文,烙神。

    “好累,呼,呼,呼。”老陳磕完以後一直看著天,頻繁地喘著粗氣。

    “臥槽!”阿明驚呼一聲。

    大家聽到他的叫聲,都回頭看去,頓時愣住。

    紙人僵硬地坐起來,往直一挺,站到地上,繃著腿使勁向前頂著桌子,看樣子在走路。頂幾下後停住,轉了個身,向前走去,膝蓋完全沒有彎曲。

    走著走著停下來,快速的向左向右轉來轉去,腿也跟著倒騰起來,好像在四處尋找著什麽。

    “他在找我麽!?”老陳驚慌地看向李思誠。

    “閉嘴!”他沒有回答,嚴肅地說了一句,觀察著紙人。

    紙人仿佛聽到了聲音,向著這邊扭過身子,頓一下後突然衝來,朝老陳撲去。

    “啪!”

    李思誠一掌拍倒紙人,迅速轉身掏出新的靈骨魂皮,捯飭起來。

    “這玩意兒能打?媽的!”阿明見紙人倒地,大罵一聲,擼起袖子衝上去。

    “別!”

    “撲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