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安心的做一根攪屎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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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咧著嘴,看著許長安,從口中發出滲人的聲音,
    “一起玩嗎?”
    許長安靜靜的看著他,眼中露出一抹悲傷。
    他伸出手,摸向小孩的頭。
    小孩眼中露出興奮,看著許長安的手緩緩伸過來,到了他的頭頂的時候,小孩突然張開大嘴,朝著許長安的手咬去。
    “滋滋!”
    許長安的手翻轉了來,一張降妖符在他手心,小孩咬在符紙之上,露出痛苦之色,掙紮著想放開,符紙之上的光芒卻已融化了他半個腦袋。
    “吼!”
    小孩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剩下的半顆眼睛緊盯著許長安,充滿瘋狂。
    許長安看著小孩,眼神愈發冷冽,手指微動,降妖符光芒大放,眼前的小孩整個身體,如陽春雪融,徹底消散。
    不知何時,在許長安身前的小巷,出現了一道道人影。
    有大人,有小孩,三兩成對,緩緩朝著祠堂走來。
    這些人,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皆都是身穿素白麻衣,皮膚慘白,雙眼無神,其中有大部分人,許長安在白天是見過的。
    他們在白天一些在耕田,一些在放牛,像一個正常的淳樸的村民。不,
    應該說,在白天,他們就是一個正常的村民。
    隻是到了晚上,他們全都變成這樣,
    人不人,鬼不鬼。
    許長安雙手緊握,他現在很生氣。
    不知道有多久,他都沒有這樣生氣過了。
    書箱開始嗡嗡震動,許長安淡淡道:“小湫,現在還沒到你出來的時候。”
    書箱平靜下去,這時天上的明月高高懸掛,正對著祠堂上方,許長安心中愈發肯定,這處祠堂便是陣眼所在。
    許長安拿出一張黃紙,同樣是驅邪符,不過與先前那幾張不同的是,這張符紙之上的赦令處,赦的不是那道家之令,那上麵的是赦令,署的是他許長安的名字。
    署的名不同,效果自然不同。
    就如佛家開光一樣,道家符紙,需要赦令才能釋放出效果。
    這張符紙,上麵有著他許長安自己的道理,
    這張符紙,有他許長安想說的道理。
    許長安放開手,符紙靜靜懸浮於眼前虛空之中,隨著他的心意微動,符紙如一大日初生,那光芒緩緩綻放,最後光芒無比耀眼,
    如一輪驕陽撕破了這夜幕。
    “吼!”
    無數道人影發出嘶吼,隨著許長安的的動作,他們也開始動了。
    全都朝著許長安衝了過來,張著大嘴,眼眸中泛出陣陣赤紅。
    降妖符自空中落下,符身似乎釘在地上一般,上麵蜿蜒古怪的符號,開始在地上蔓延,僅僅片刻,許長安為圓心,十仗之內的地上,全都鑲上了這種黑色符號。
    衝跑過來的人影一踩在這符號之上,一如先前素白麻衣小孩,先是腳部,緊接著就是下半身,再就是全身都開始了消融。
    這些原本已經死了,卻被人強行拘留在陽間,連鬼都算不上的村民悍不畏死的朝前衝,卻無法突破黑色符號籠罩的範圍,任憑他們怎麽努力,始終都無法靠近許長安五丈之內,隻能徒然的嘶吼幾聲,無奈消散。
    許長安看著這些村民如一隻隻飛蛾朝著他撲來,然後在他麵前緩緩消散,心中的怒意越來越盛。
    如果這些村民沒有被陣法拘禁於此,他有能力打引渡他們進入輪回,徹底解脫他們,不會像現在這般,
    要令的他們徹底魂飛魄散,才能讓他們解脫。
    不一會兒,眼前的人影徹底消散個幹淨,但是那些繚繞的陰氣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愈加的濃鬱了,無形之中,籠罩住了整個小巷上方。
    一道金光自許長安手中釋放而出,直直的指向小巷的另一頭。
    這種符紙是陽氣引路符,他在麵對紅衣女鬼的時候用過。
    這整座村子的村民,無一活人,全部都是死人,卻給了他最好的使用這張符紙的條件。
    我以陽氣開路,陰邪退散。
    陽氣指路,一頭活人,另一邊,也隻能是活人。
    許長安緊緊的拽住這道金光,金光不停抖動,在這種陰氣至盛的環境,陽氣引路符至多隻能維持一盞茶的時間。
    若不抓緊機會,金光就會消散。
    略微思索片刻,許長安打定主意,機會不容錯過,倘若放過了這次機會,對方很有可能就會達到目的從而脫身。
    “小璃。”許長安沉聲道。
    “在的。”小璃出現在他身後。
    “陣眼你守住,我去追他們。”
    “你去守陣眼,我去追他們。”小璃已經站在許長安跟前。
    一隻手握住小璃的肩部,把她拉了回來,許長安看了她一眼,笑道:“這不是逞強,對方的手段不簡單,你雖然有修為在身,但是卻不懂道家術法,很容易吃虧。”
    “我雖然身體還沒有痊愈,有小湫在,對方也拿我沒辦法,你在這裏守好陣眼,別讓大陣完成。”
    金光開始晃動,已經有潰散的趨勢,許長安拍了拍額頭,委屈道:“難道這種關鍵時刻,你還要跟我搶風頭嗎,被小凡子知道,他會笑掉大牙的。”
    小璃還想說什麽,卻被許長安塞了兩張符紙進手心,接下來的話讓她把話憋在了心裏,
    “你用符紙通知小凡子,在這裏安心等我,我很快的,乖。”
    許長安朝著前方跑去,小璃看著她的背影,手不自覺攥緊了符紙,少女眼帶憂色,
    許長安,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
    李凡走在小巷上,頗有些悶悶不樂。
    和那老太婆扯皮了那麽長時間,還是沒有套出一點有用的,這讓他白白浪費了那麽多時間,一想到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在逗那老太婆開口,李凡心中就來氣。
    土狗躺在他的懷中,也有些悶悶不樂。
    李凡低頭看了土狗一眼,歎了口氣,
    “唉,我果然還是心地善良,溫柔感性,沒有辦法做出那麽狠心的事,你說你運氣咋就這麽好,跟了我個這麽好的主人呢。”
    李凡連連歎氣,他最終還是沒讓土狗喝了那大鍋中的湯,隻是因為他看著土狗那可愛的臉,無法狠的下心。
    如果土狗把湯喝了,也許現在就能問出點什麽了吧。
    李凡在心中想著。
    從老嫗家出來,外邊黑漆漆的一片,就連原本回到草屋的路都不見了,外邊變成一條沒有盡頭的泥濘小巷。
    李凡就在這小巷中走著,找不到回去的路,就沒有辦法與許長安碰麵,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
    此時擺明有人在搞鬼,自他們進入村中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進入了別人所布下的局中。
    許長安與小璃是不用他擔心的,那貨家底還不知道有多少,私藏的符紙不說,單單是那本書的神通就能讓他立於不敗之地。
    而且眼前這陣勢,比起他們先前遇見女鬼那一幕,實在是,
    小巫見大巫。
    許長安那邊不用他擔心,反而此時的他孤身一人。不,
    應該是一人一狗,才是應該擔心的。
    李凡傷還沒痊愈,土狗此時狀態不好,體內的青蓮又不受控製,自上次大顯神威之後,便又再度回到了李凡的丹田之中,被雲氣覆蓋著,像是一個羞答答的小娘子,不過對李凡愛理不理。
    不過李凡此時走的倒是挺悠閑,對自己的處境一點也不擔憂。
    他原本就沒想要去找許長安,那樣隻會給對方機會將己方一網打盡的機會,隻有雙方分開,才能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雖然沒能從老嫗那裏問出什麽,不過李凡相信許長安那貨應該已經發現了什麽,此時此刻,他要安安分分,盡職盡責的,做好自己的本分,
    一個攪屎棍的角色。
    他身處局中,就算不搞出什麽動靜,對方會來找他。
    無他,一坨屎落進你家大院,就算它對你沒什麽影響,你也會想方設法把它鏟除。
    而李凡現在最緊要的,就是想辦法,如何讓自己變得比一坨屎還要難搞。
    他走在一條小巷上,四周是濃鬱不可視物的陰氣,散發著陣陣陰冷的氣息,就好像大霧,他隻有走到前方,才能看的清前方有什麽。
    前方出現了一道人影。
    李凡走了過去。
    是他們來時的水井,水井旁有一位婦人在打水。
    婦人年紀大約在三四十左右,身材不錯,很是標致,至少李凡的目光有那麽一刹那的停留在婦人的身體上,
    高挑的個子,渾圓的兩大瓣兒,散發著最原始,也是最衝動的氣息。
    婦人從水井裏挑起一桶水,轉過身對著李凡說道,“這位公子哥,方便幫小女子打一桶水嗎?”
    聲音極其沙啞,但是婦人卻不自覺,反而自我感覺良好的朝李凡拋了個眉眼,眼波流轉。
    李凡似乎看呆了,喃喃道:“好。”
    跑上水井旁,從婦人手中接過繩子,低頭朝著水井裏一看,
    一張張慘白的人臉漂浮在井中,在井壁之上,也有著一張張人臉,似乎是被人臉組成的牆壁,一張張人臉,也似乎是被鑲嵌進牆壁之中。
    井中漂浮的人臉直勾勾的盯著上方,而牆壁之上的人臉,皆都哢擦一聲,把原本對著井下方的臉扭轉了過來,空洞的眼睛與李凡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