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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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於陰氣之中的百鬼幡飛到陰神上方,想要把陰神收回去,卻被一道青蓮罩住。
    青蓮蓮身輕擺,百鬼幡被抽飛了出去,在空中嗡嗡的盤旋了幾下,不甘心的飛走掉。
    搞定完百鬼幡,青蓮又蹭的一聲進入李凡體內。
    感受著體內傳來的陣陣清涼,李凡不由的苦笑一聲,這一次如果不是靠這朵青蓮,真的就交代在這裏了。
    體內的陰氣被青蓮鎮壓住,不住的逼出體內,李凡盤坐在地上略微調息,感受到體內的陰氣全部排出體內後,才站了起來。
    土狗從一旁的漆黑中跑出,蹭了蹭他的腳。
    李凡無奈的揉了揉它的毛發,他現在連站起來都是艱難,更別說抱著他了。
    這場戰鬥土狗從頭到尾都在一旁觀戰,完全沒有插上手。不是李凡不想讓他出手,而是土狗那些古怪的招式似乎更加對陰魂之類的魂體有用,對實戰肉搏這種戰鬥用處不是很大,而且土狗狀態不是很好,讓它上了萬一被人盯上,李凡反而要分心去保護他。
    一個不好,土狗很有可能第一個送一血。
    這場戰鬥,出力最多的反而是存在感極低的青蓮。
    李凡內視己身,發現丹田之中一片皚皚,雲氣又覆蓋著青蓮,在逼出體內的陰氣之後,青蓮就沒有理它,而且李凡能隱約的感受到,青蓮傳來的信息中,隱約有著生氣的意味。
    似乎是在對他先前說的狠話生氣了。
    得,這個大爺還挺傲嬌。
    李凡不由的苦笑了一下,現在青蓮的這個狀態是最讓他難受的,不放點狠話它都不一定會幫你,現在幸好它出手了,不然李凡真的覺得這次就得涼涼。
    陰神站在一旁不動,陸年死了之後,他體內種下的秘法就消失了,百鬼幡不能強行控製他,而他又神智未滿,祭煉還差一步才能圓滿,造成了如今他呆呆的站立不動的局麵。
    “哎,傻大個。”李凡抬頭朝著他喊道。
    陰神一動不動,似乎是沒有聽到,沒有理他。
    “你叫什麽名字。”李凡問道。
    “……”陰神。
    “你要不要跟我走?”
    “……”陰神。
    連續問了好幾聲,陰神都沒有理會他,氣的李凡想狠狠的踹上他幾腳。
    “跟我走有好吃的。”看著這個一動不動的傻大個,李凡試探的說了一句。
    突然,陰神的頭晃動了一下,他左右望了一下,把身體彎了下來,頭往李凡身邊湊,甕聲甕氣的道,
    “俺要吃。”
    “你沒騙俺?”
    李凡眼神一亮,
    得,又碰上一個吃貨。
    他臉上露出一個單純至極的危險,“我從來都不騙人,跟著我大把好吃的,你看我身邊這條土狗,被我養的白白胖胖的,身上的膘都厚了幾層。”
    李凡拎起土狗晃了晃,拍了拍土狗的屁屁,表麵自己沒有騙他。而土狗白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
    而陰神真的仔細端詳了一下土狗,然後用堪比李凡半個拳頭粗的手指指了指了土狗,
    “吃!”
    李凡的動作停住了,土狗眼睛呆住了。
    “汪汪!”
    聽到陰神把自己當做食物,土狗吼了兩聲以示憤怒。
    “吃!”陰神對著土狗說道,顯得有些興奮。
    “汪汪!”土狗不甘示弱回應道。
    “吃!”
    “汪汪!”
    ……
    眼前這兩個傻貨驚人的交流方式,把李凡嚇得差點暈過去,他無奈的捂住額頭,
    身邊盡是一群傻貨……
    好不容易安撫住了這兩貨,陰神直接把土狗拎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肩上。
    讓李凡心中安定的是,現在好不容易忽悠住了眼前這個傻大個,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遇到敵人就隻能乖乖束手就擒了,有陰神在,起碼有了一大助力。
    前方的金光已經很微弱了,李凡邁開腳步,步伐蹣跚的朝著金光的方向走去。
    ……
    許長安整好以暇,身穿麻衣布鞋,但是氣勢卻不弱於對方。
    他眼前是一個持劍橫立的少年,麵容普通,臉上帶著陰鶩。
    這是他們在小鎮碰到的那個禦劍少年。
    “你的那個同伴呢?不說我就先把你宰了。”謝恒看著許長安,滿眼殺意。
    此處陰氣彌漫,怪異無比,要麽是有寶物出世,要麽就是有人在此作怪,謝恒無意中發現此地的異樣,瞞著同伴單獨前來,就是為了若有寶物出世獨吞,而如果是有妖人作怪,他也不介意一並拔劍除之,增長自己的名氣。
    在這座天下,實力與名氣都很重要。
    看到許長安,謝恒頓時想到那個幹擾自己,令的自己禦劍速度排最後的那個少年,頓時怒氣滿盈,不由的連連冷笑。
    許長安擺了擺手,“道兄知道此地異樣,有人以歹毒手段煉化了整座村莊的村民,我們當務之急,是先把此地的陣法破了,還這處村民一個解脫,有何恩怨,事情解決了再議如何?”
    許長安當下也是有些頭疼,原本以為陽氣引路符逮到的是幕後凶手,沒想到是眼前之人,隻能把其中利害跟對方說清楚,如果他們打起來,破陣的時間又得延緩,到時又得橫生變數。
    “此地陰氣彌漫是有人把村莊中的村民煉化了?”謝恒問道。
    “是。”許長安答道。
    “那關我何事?”謝恒嘴角咧出一個誇張的角度,似乎是在無聲的嘲笑著許長安。
    山下之人,尤其是這些凡人,從來沒有被他放進眼裏過。
    許長安眼色驟冷。
    “沒得談?”
    “你先在我麵前自裁,再把你那個同伴的行蹤告訴我,我就幫你把這處陣法破了。”
    “一碼換一碼,怎麽樣,你不虧吧。”謝恒說道。
    許長安雙手垂下,隨風而動。
    一樣米養百樣人,有些人,道理講不通,那就無需再講,浪費口舌之舉,他許長安不會做。
    他是讀書人,不是濫好人。
    “看來是沒得談了。”謝恒挑了挑眉,手中那把“流光”輕輕擺動,在空中搖曳出一道淡淡的光芒。
    劍名“流光”,是宗門賜予他的寶物,正是因為這把劍,他對於自己禦劍的速度才有極大的把握,也正因為如此,在輸了比賽之後,他才會如此的遷怒於李凡。
    謝恒放開手,手中長劍淩空懸浮在空中,無所依托。
    他手中掐了個決,心意所至。
    咻的一聲,
    長劍朝前方疾射而出,在空中拉扯出一道雪白的劍光,身後是一道細小的光線,經久不散。
    劍光朝著許長安射來,隻一瞬間,就來到他的眉心上方。
    許長安站立不動,朝前方伸出兩指,竟不分先後的與劍光交接,似乎是要夾住劍光。
    謝恒冷笑一聲,那道劍光在空中一個回轉,倏而出現在許長安的後腦勺,倏而又正對著他的胸口,飄忽不定,疾閃不停。
    而無論劍光出現在何處,許長安總能不急不緩,雙指不差分毫的迎了上去,動作不快不慢,卻總能與劍光不分先後。
    開始幾次還能說是運氣,可是連續如此,這就不得不讓人驚訝了。
    謝恒的神情逐漸凝重起來,連續以往,他也發現了一些端倪。
    “你是陰陽家還是墨家子弟?”謝恒冷聲問道。
    許長安沒有理他,任然右手不急不緩的阻擋著劍光的攻勢,下垂的左手指一直在顫動著,在計算著什麽。
    “哼。”被人無視,謝恒冷哼了一聲,卜卦之術屬墨家和陰陽家最為擅長,但也並不是說其他山上勢力卜卦之術不厲害,眼前之人未必就如他心中所猜那樣。
    況且,
    就算是墨家和陰陽家,又當如何?
    在這處地方,墨家和陰陽家勢力再強大,也伸手莫及。
    謝恒運氣急停,再來運氣,又一個急停,如此往複的瞬間,他體內的氣機竟如滔滔河水,他放下阻礙,使氣機緩緩泄出,
    “砰!”
    氣機乍泄之間,場上兩人中間爆發一陣長虹,“流光”以更快的速度,朝著許長安激射而去,四周,盡是森寒的劍氣,如列陣在前,勢如破竹。
    在這泥濘小巷之中,兩邊是房屋,道路狹窄,這一道劍光更是如一貫白虹,攜帶著麾下劍氣,朝著許長安傾斜而下。
    許長安收回右手,神情微怔,如此劍氣,他沒有修為在身,一隻手擋不住。
    一個不慎,甚至可能隕落在這劍氣之下。
    就在此時,許長安還有閑暇感歎了一下,雖然眼前之人他看的不太順眼,但是身為一位劍修的肆意風流,卻任然讓他不由得感歎。
    在練氣士之中,劍修高人一等,這是這座天下,無論山上山下,都是公認的道理。
    這個道理雖然讓他不是很舒服,但是卻也不得不服。
    如果,有修為在身就好了。
    許長安心想到。
    如果他有一點修為,哪怕脫凡也行,他也不至於落入如此被動的境地。
    微歎一聲,許長安身後的書箱中,一道金光綻放,緊接著,
    一道金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開來,他為圓心,在這片陰氣之中,支撐起了一片金光護罩,迎上了那片傾斜而下的長虹。
    光罩如山,巋然不動。
    劍氣如瀑,連綿不絕。
    一位築基期的劍修傾力一擊,那道道劍氣傾斜而下,在這狹窄小巷中肆虐,竟然有些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