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荒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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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寧海所說的話給場上的人造成了極大震撼,那來自任家的大漢更是認為他已經失心瘋了。
能說出這樣的話,在他看來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敖心神色不變,敖靈卻是譏諷道,“怎麽,搭上了大荒這條大腿就讓你何寧海膨脹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敢對我說這種話,你不會真傻傻的以為那人會幫你吧。”
“或者說,是方才我那掌留手沒把你打死讓你覺得有麵對我的資本了?”
何寧海摸了摸胸口,緩緩吐出一口憋壓在心頭的濁氣,認真道,“也許你當場打死結局會好點。”
一渾身書卷氣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雙方中央,位置略微靠向何寧海。
這名男子出現的自然又突兀,但是場上的眾人對他的到來卻是沒有感到絲毫驚訝。
敖靈看了周鹿一眼,臉上露出恍然之色,笑道,“我還以為是誰來,原來是你。”
看上去兩人似乎是舊識。
敖靈說道,“怎麽不是王良?難道他真的蠢到為了一個女人固步自封甚至身隕了?”
周鹿說道,“師兄有事不能來,這一次來的是我,你應該感到不幸。”
敖靈點頭道,“難怪這小子會有這麽大的信心,遇見你的確挺倒黴的。”
律法無情,人卻有情。
相比起王良執法的嚴中有柔,周鹿這位新任禦史則是大荒周邊領土的噩夢。
鐵麵無私,判官無情這些都是世人對於他的稱呼,隻要是他認定的,不管你背後的靠山是誰,都難逃逮捕,嚴者甚至會被當場處死。
前些日子一淩雲宗天才弟子在城池中屠殺了幾戶平民,被周鹿發現並追著淩雲山脈。
在距離對方宗門隻有三裏之遙的上空將其當場擊殺,哪怕淩雲宗出動了元嬰長老都沒能將這位弟子救下,反而被周鹿嗬斥的臉色極其難看,若不是忌憚大荒,隻怕兩人要在淩雲山脈大打出手。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但最終卻是不得而終,淩雲宗不敢因為一位弟子對大荒出手,哪怕這位弟子再這麽天才。
而且是他們理虧在先,所以在怎麽有氣他們也隻能咽著。
但是周鹿新官上任的幾把火卻是讓世人見識到了這位來自大荒書院的讀書人的膽魄與果決,隻要是在大荒境內,無論是宗門弟子還是官場世家門庭,違法者在他麵前都隻能乖乖束手就擒,而大荒的人竟然也任由他這麽施法。
起碼他能在禦史這個位置上“肆無忌憚”這麽一段時間沒有動搖,在敖靈看來,上邊絕對有人給他撐腰。
敖靈神情肅然,“怎麽,大荒終於忍不住要對我雲海出手了嗎?”
由不得他不嚴肅,雲海與大荒可以說是宿敵,但是這個“宿敵”隻是它們的一廂情願,若不是因為東海的緣故,區區雲海對於大荒來說隻能說是一個稍微冒出頭的勢力,比起大荒境內那些大宗門差了不知道十萬八千裏。
若不是雙方有著約定,隻怕大荒早已出兵滅了雲海。
周鹿沒有回答敖靈,視線掃向敖心,道,“你們東海難道要違反當初的約定?”
敖心說道,“敢問禦史,我們東海哪一點違反了規定了?”
周鹿沉聲道,“你身為東海少主,為何過界。”
敖心笑道,“雲海這一批蛟龍也是我東海昔日的族人,我身為東海少主,過來有和不可,難道大荒當真如此霸道想其斷絕與我東海的聯係?”
周鹿說道,“那你為什麽要對我人族出手。”
敖心微怔,緊接著道,“看來禦史大人跟李凡很親?”
周鹿不耐煩道,“親不親是我的事,你們東海那些算計我不想去了解,你想把雲海當棋子或是棄子那是你們的事,真龍之血既然他得到了,那麽你們東海就不能插手。”
大漢心中忍不住對周鹿扶手大掌,對方所說的話真是讓他心中大塊,特別是那不容置疑的語氣,更是讓他心中暗爽。
麵對這些眼高手低的蛟龍,就是要這麽硬氣才行。
對於周鹿這番有些“挑撥離間”嫌疑的言語,敖心神色不變,攤手道,“他現在在雲海之上,你若是真擔心他不應該來找我。”
周鹿不耐煩道,“廢話少說,你趕緊退出這裏。”
敖靈任舊是沒有說話,老神在在般雙手負後,配上把白袍白須,像是個遺世獨立的仙人。
敖心認真道,“我如果說不走呢?”
周鹿一擺手,臉上的不耐之色顯露於表,“那你就別走了。”
攤開手,一道細小的光點從其掌心飛出,迅速變大,籠罩場上的眾人,化為一道閃爍著金光的光罩。
何寧海與何錢,還有蟒袍大漢以及周鹿,加上場中央的一老一少,一共六人全部處於陣中。
敖心臉上露出恍然之色,“我就說小小一金丹修士為何敢在這裏口出狂言,原來是大荒書院的荒圖被你帶了出來。”
大漢發現自己也處於陣中,趕忙朝著周鹿大叫道,“這位大人,我是來自任家客卿,我是齊遠啊,這件事不關我事,趕緊放我出去。”
周鹿看了一眼在他檔案之中臭名昭著,記錄頗多的大漢,沒好氣道,“你這次如果敢開溜我下次就專門來找你,打完這一架我你以前所做的那些事就一筆勾銷。”
齊遠頓時苦著臉道,“不帶這樣玩的,我以前幹那些事罪不至死,你現在要我跟他打不是要我命嗎。”
周鹿哪裏聽不出他是在討價還價,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隻要對方不是跟他對著幹都算是好消息。
周鹿一邊驅動荒圖壓製敖靈的氣機,一邊說道,“在這荒圖之中,我能讓你擁有龍象境的實力。”
齊遠眼中一亮,“此話當真?”
武修之中的龍象堪比練氣士的元嬰之境,而齊遠現在隻是金身中期,如果他能夠突破到龍象境,到時候這裝逼的老貨他就完全不虛了。
周鹿額頭上露出汗滴,沉聲道,“廢話少說,你再不出手我就收回剛才的話。”
“嘿嘿,禦史大人莫慌,老子現在就來救駕。”
齊遠最後一句胡言亂語差點把周鹿給氣的差打背過氣去,若不是在關鍵時刻隻怕要當場判他一個欺君之罪。
齊遠把手中的雞腿骨頭掉到一旁,扭了扭胳膊,發出一聲冷笑,強橫的氣機頓時朝著前方兩人橫掃了過去。
“砰!”
敖靈與齊遠之間的虛空中猛然爆發出一陣轟鳴,地上的青石板磚上遍布蛛網般的碎紋,層層碎裂開來。
兩者氣機之間的交鋒,敖靈身形不動,齊遠卻是身體一顫,然後臉上出現潮紅之色。
一口即將到喉嚨的腥血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齊遠露出猙獰的笑容,“實力差距還真是大,不過這樣才夠刺激。”
旋即他沉聲喝道,“還等什麽!!?”
周鹿頓時手中一掐訣,一道金色旋渦猛然在上方生出,璀璨的金芒從中射出,當頭籠罩住了齊遠的身軀。
齊遠的身軀頓時膨脹起來,那些金芒宛如天地間最純粹的靈力,不斷的湧進齊遠體內,後者氣勢不斷拔升,僅僅數個呼吸之間便突破到金身後期。
敖靈雙手負後,靜靜的看著齊遠不斷拔高的身軀,神色如常。
籠罩在四周的是出自大荒書院手筆的荒圖,是處於靈寶品秩的寶物,對於元嬰境的他來說都是一件重寶。
荒圖把齊遠的氣息給掩蓋住了,在這方天地之內,暫時蒙蔽過了天劫,因此齊遠可以突破。
在周鹿臉色愈發蒼白的情況下,一位龍象境的武修就這麽輕易的誕生了。
齊遠身體一震,那些金芒頓時消散回歸於天上的旋渦之中。
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金芒消散,齊遠心頭滴血。
對於他這樣的武修來說,那些金芒是帶著荒氣的靈力,練氣士不能吸收,而對於武修來說卻是百利無一害。
好在他現在已經吸收的足夠多了,剩下的再多他也吸不完。
敖靈的聲音打破了沉靜,“這就是荒圖的作用?”
他語氣有些不屑道,“浪費了那麽多靈力,就是催生出這樣的偽龍象境?”
憑他的眼光自然看出齊遠的這個龍象境水份有多大。
齊遠咧嘴笑道,“這可不能怪荒圖這件寶貝,是我自己底蘊不足,無法完全突破,如果我前幾年再沉下心來,今日說不得真能一步龍象了。”
言語之間帶著可惜,對於齊遠來說,如果真能完美突破到龍象之境,即使是暫時的,對於他日後的道路來說就像是指明了路上的明燈。
有了明燈,道路再怎麽黑暗崎嶇,也終究有了走下去的方法和希望。
隨意活動了一下身體,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齊遠麵露可惜道,“大約有半柱香時間。”
隨後他望向敖靈,“不過夠了。”
話音剛落,一聲似龍似象的巨吼響徹天際,就連這荒圖都不能將其阻隔,在潮月城上方響徹。
一道金色的龍爪以及粗壯如擎天之柱的漆黑象腿出現在齊遠肩頭。
這是武修突破至龍象境之後體內氣與力融合的顯化,具有無上的威能。
可惜齊遠突破的不夠完整,不然這龍爪與象腿也不會如此模糊,起碼能顯化成真形的大半。
齊遠嘿笑了一聲,右手抬起握拳,“這龍象境的確了不得,老子金身境的那些拳法路子對這層境界來說就是一種侮辱。”
“所以老子就不用什麽招式了,還是用拳頭最為爽快。”
“你既然瞧不起老子,那就得受老子三拳,這三拳你擋得住,老子任你殺剮,你擋不住,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了。”
敖靈臉上神情平淡,隻是眼神微微凝重,他伸出一隻手,幽藍深邃的鱗甲覆蓋了整隻手臂,手掌變為蛟爪,散發著冰寒的氣息。
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