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來自劍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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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場無言。

    黎恩和麵色微紅的杜巴莉靜靜地摘花,謝莉和勞拉、阿加特等人靜靜地在旁等待。

    摘花的過程沒有持續多長時間。

    能在荒廢十幾年的哈梅爾附近自然生長,說明這不是什麽嬌貴的花,隻要保證不傷根莖,采摘起來並不困難。

    很快,兩人便摘了一大捧。

    而後挨個分給在旁等候的其他人。

    分到菲的時候,她出聲提醒“剛才的做法有點太危險了。”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沒有刻意壓低,謝莉也聽到了,笑道“嗯,我也這麽認為呢。或許灰之騎士的小哥自信可以對付我和‘神速’,但你想過沒有,萬一加雷斯在附近架著狙擊槍呢?”

    此言一出,勞拉、阿加特麵色為之一變,立刻進入警戒狀態,各自握住武器,隨時準備以此為盾牌。

    黎恩對兩人擺了擺手,示意兩人不必緊張。

    “那樣確實有點危險,但是,這需要一個前提,杜巴莉小姐願意配合你。”

    “你的意思是她不會配合我?”謝莉一手鮮花,一手赤顱,饒有興味地看著黎恩。

    “不會。”杜巴莉直截了當地搖頭,“在其他地方可能,在這裏不會。”

    黎恩一攤手,像是在說——看吧。

    “喂喂。”謝莉不滿地抗議。

    我們才是同伴吧,本來我們就人少,你不幫我幫敵人是幾個意思。

    杜巴莉無視了她,轉向黎恩“黎恩·舒華澤,你剛才說你對我的為人和經曆有所了解,才做出這樣的判斷,我想聽聽依據。”

    “很簡單。”

    黎恩確實是了解的,有足夠的了解。

    且不說重來之前杜巴莉最後成了他的同伴,幫助他一起解決詛咒的問題。

    單是一年半前的內戰經曆,黎恩就可以斷定杜巴莉不會在這種時候玩花樣。

    “勞拉,你和她交手的次數最多,你覺得她是怎樣的人?”

    勞拉實話實說“是一個正直的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加入結社,有時候也會犯迷糊,但我可以從她身上,她的劍上看到過去騎士的影子。”

    “就是如此。”

    黎恩點頭。

    杜巴莉和勞拉差不多,都是那種有事就寫在臉上,很好懂的人。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點。

    “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一年半以前的內戰,我們和杜巴莉小姐的第一次見麵。”

    “記得是在巴利亞哈特的郊外,我們去接尤西斯的時候吧。”

    艾略特應道,當時他也在隊伍裏。

    “和她一起出現還有執行者no1‘劫炎’馬克邦。”

    “沒錯。”黎恩二次點頭,“那個時候有一段對話讓我印象深刻——馬克邦說杜巴莉小姐贏過‘劍帝’萊恩哈特一次。”

    “誒?你能贏那個家夥?”阿加特微微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杜巴莉。

    這女孩怎麽看都不是那種怪物級的強者,她是怎麽贏的?難道是自己看走了眼。

    “嘛~隻是一百次中的一次而已。”杜巴莉先是驕傲中帶著點不好意思,而後又轉為深刻的懷念。

    “我說呢。”阿加特呼出一口氣,那樣子和明說你怎麽可能打得過那家夥沒有區別。

    看得杜巴莉一陣抓狂“你那是什麽態度?想打架嗎?”

    “正合我意,本來就是來打架的。”阿加特嘴角一咧,配上臉上的刀疤顯得格外猙獰。

    反而是最好戰的謝莉站到兩人中間,用身體將兩人的視線隔開,道“之後有的是機會戰鬥,先去獻花。”

    劍拔弩張的兩人這才作罷,黎恩繼續說道“一百次,也就是說杜巴莉小姐和‘劍帝’至少比了一百次,如果不是關係特別好的人是不會比試那麽多次的吧。”

    “原來如此。”阿加特終於明白過來,“這裏是那個家夥的故鄉,他的劍最後也被送回了這裏——確實,朋友的話,是不會用祭掃的事布置陷阱。”

    杜巴莉晃了下腦袋,算是承認,隨後轉身道“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慰靈碑。”

    謝莉終於把赤顱背回背上,跟在後麵。

    黎恩等人也不在多說,默默跟隨。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生怕驚擾了在此安眠的靈魂。

    就這樣一路走過最後一段山道,走過隻留下一片殘骸的村莊,走上村子最南邊的山坡。

    那裏有一個用石頭雕刻而成的慰靈碑,慰靈碑前插著一把式樣有些奇特的蒼金色的單手劍,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有被人使用過,劍的表麵黯淡無光,仿佛和主人一同陷入永恒的沉睡。

    杜巴莉第一個走了過去,將花束放在劍的前方,雙膝跪地,雙手在胸前合攏,為友人,為亡者默默祈禱。

    謝莉沒有跪下,獻過花後,閉目默哀,獻上哀思。

    她和哈梅爾沒有交集,並不需要太過隆重的表達。

    黎恩等人也是如此,獻花,默哀。

    合上雙眼的一刻,莫名的悸動席卷全身。

    一幅幅畫麵如同老舊的照片自眼前閃過。

    有少女和男孩旁觀少年練劍。

    有男孩和少年躺在草地上聽少女吹口琴。

    也有風雪之夜,麵目堅毅的中年男人背著隻有五歲的孩子步履蹣跚。

    都是黎恩在重來前看過的畫麵,因為某些原因被靈脈節點記錄下來的場景記憶。

    除了最後一張是作為關鍵人物的親生父親奧斯本和自己,前兩張應該都是哈梅爾最深刻的烙印。

    或許其中就有那位劍帝的存在,因為那個少年手中提著的就是長度和墓前之劍差不多的單手劍。

    不管是不是那位劍帝,都請你保佑我能夠一切順利。

    因為我將要的麵對的敵人正是導致哈梅爾慘案的最大的元凶,也是帝國千年動蕩不休的根源所在。

    隻要根源一天不除,就可能會出現新的哈梅爾慘案,甚至更過分的人間地獄。

    所以——

    拜托了。

    黎恩誠心祈願。

    睜開眼睛的刹那,悸動再次襲來。

    卻沒有像之前那樣有畫麵浮現,隻是和著心跳有節奏的震顫。

    震顫的源頭赫然是那柄黯淡了的黃金之劍。

    更令人驚訝的是,隨著身體的震顫,體內原本平穩的靈力居然有朝著劍柄方向湧去的趨勢,似乎是在呼喚著黎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