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兄die,我不想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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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大官人和老白對視了一眼。

    老白搖了搖頭,胡大官人喝了一口悶酒。

    “下一個月,初三,咱們到芒碭山一聚,先想辦法,找那換皮婆婆溝通,把肉身給搶回來。”胡大官人說道。

    老白道:“召集三派十二樓的好手,需要一點時間,不過他們應該都會給我麵子。等到人聚齊了,咱們一起上天音閣,討個說法。”

    林溪看著這兩個人腦門發熱的‘朋友’,隻能搖頭,苦笑著說道:“愛也苦,恨也苦,冤冤相報,何時能了,不如且歸去,不如且歸去···。“

    胡大官人虎目含淚,表情猙獰道:“和尚你受苦了,既然已破戒,便都破個幹淨又如何?這件事,自有我和老白替你張羅,總之···不能讓你白白吃這個虧。”

    “胡大官人這話說的我愛聽,這世上的仇恨,確實是少一樁比多一樁要好。但是和尚的事情,不在此列,此事不平,我心中也不暢快。”老白點頭道。

    “不是!兩位大哥!你們怎麽就聽不懂人話?我特麽不想報仇,不想報仇,不想報仇啊!”林溪絕望的看著兩個須彌和尚‘生前’好友。

    突然對於自己瘋和尚的人設,有了一些悔意。

    瘋子雖然不傻,但是瘋子的話···沒人信啊!

    林溪已經不想再掙紮了。

    他感覺自己越是往下說,這兩個家夥便越是來勁。

    敷衍了幾句後,二人便都躊躇滿身的去了。

    帶走的是林溪深深的擔憂和不安。

    雖然也不是怕了天音閣,怕了觀月真人。

    但是木有必要啊!朋友!

    反正須彌和尚的遺願也不是替紅蠟報仇不是···。

    接下來幾天,除了配合妙法和尚的安排,準備講法大會的事情。

    林溪也通過一些渠道,了解的了老白和胡大官人的動向。

    他們真的在行動,而不隻是說說而已。

    雖然他們的修為與須彌和尚大抵相當,年歲稍微長一些。

    但是人脈卻都很廣。

    胡大官人擅於交友,修行界的三教九流,都有他的朋友,人麵廣,麵子也值錢,一句話出去,多少還有不少人當個數。

    而老白的背景硬,後台狠。

    摩天崖的黑帝,是當今青宵界,少有的幾個處於渡劫期的老怪物,為人亦正亦邪。

    亦正亦邪這個詞,當混合上超高的修為和不弱的勢力之時,代表的就是黑白兩道,正邪兩麵,都是手眼通天。

    老白作為黑帝的唯一弟子,那也自然是很多人必須捧著的寶貝疙瘩。

    他一聲令下,都得買賬。

    “所以,有這樣兩個朋友,須彌和尚當初究竟是怎麽混的那麽慘的?”林溪更加覺得,須彌和尚是真的死的不冤。

    不管老白和胡大官人怎麽鬧騰。

    到了月中的時候,大彌陀寺就已經塞滿了大大小小的和尚。

    就連遠在眠洲大雪山的月輪寺,也有秘傳佛門弟子,前來參加法會。

    這當然不是須彌和尚的麵子。

    全都是看在大彌陀寺和妙法和尚的麵上。

    當然,也不乏許多和尚,打著你搭台,我唱戲的主意。

    人多了,難免也就有了矛盾。

    雖然都是佛門弟子,但是各自對佛法見解的不同,這是道之分別。各派對法術、手段的應用重疊,這又是術的爭執。

    再加上,各方所守戒律有區別。

    放在對頭眼裏,就猶如魔道一般。

    整個大彌陀寺上下,都被忙亂成了一鍋粥。

    林溪裝作瘋和尚,整日披著破僧袍,手裏還搖著一把不知從哪裏摸來的破扇,瘋瘋癲癲的四處亂走,招惹了不少小麻煩,搞得是雞飛狗跳。

    雖然出家人四大皆空,但是除了真正的得道高僧之外,大多數都隻是肉體凡胎,有些情緒,是越壓抑越洶湧。

    表麵上都不動聲色,暗地裏卻給林溪輸送了大量的負麵情緒。

    因為擔心須彌和尚還有什麽‘後手’,林溪時常點燃負麵情緒,將陰邪靈氣引入舍利子中。

    那原本好好的八寶琉璃舍利子,此刻已經變得猶如黑水晶一般,不僅脹大了一圈,並且已經成為陰邪真元的主場。

    陰邪真元與須彌和尚原本的八寶琉璃真元混合在一起,新生的真元,陰冷、霸道卻又通透、明鏡,帶著一股邪異的禪韻。

    這一日,風正好。

    天光明亮,萬裏無雲。

    大彌陀寺內的廣場上,已經立體的堆疊滿了各方來的和尚。

    妙法和尚穿著最華麗的袈裟,滿臉油光的向四方有名的大和尚打著招呼,看著摸樣,不像是個出家人,更仿佛一個八麵玲瓏的商人。

    雖然如此,但是林溪卻並不敢輕視妙法和尚。

    佛家有眾生相,有苦修之僧,清苦如乞兒,貧賤似奴仆。自然也有富貴僧人,穿戴似富賈,享樂如權貴。

    連林溪自己,都沒有什麽把握,真的可以應付這所謂的講法大會。

    妙法和尚卻已經不計成本的去籌備、置辦。

    其本心究竟作何打算,林溪實在猜不透。

    鍾鳴之後,吉時便至,在陣法的牽引下,當空烈日,綻放出一抹金光,穿透了大雄寶殿的琉璃瓦頂,折射出來的光芒,宛如給整個大彌陀寺,都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彩色光環。

    隨後,有四方大佛的虛影,在陣法的催動下,顯露出來。

    就宛如這場法會,是在諸佛的見證之下進行。

    隨後漫天的金花落下,磅礴的靈氣,被聚靈大陣從四方拘拿過來,塞進整個會場。

    一些小地方來的苦修和尚,碰到如此海量的靈氣,就忍不住尋了個人不太多的地方,盤腿打坐,開始煉化靈氣,提取真元。

    浮誇和奢靡的氛圍,仿佛一開始就定下了基調。

    緊接著,便是四麵八方,傳來了法螺吹響的聲音。

    來自各方大寺廟、大佛宗的長老、弟子,被隆重介紹。

    一些花了大價錢,在凡俗之間,有著一些身份地位的信眾,被允許在較遠的地方圍觀,麵對如此聲勢,紛紛跪拜,口中稱頌。

    左右有數十僧人,手捧著各式法器,從法壇兩側走出,然後莊嚴的靜立。

    不遠處,還停放著三個蓮花台。

    蓮花台上,以不同的方式···‘坐’三個人。

    一個滿身汙垢的乞丐,正斜躺著,渾身沒骨頭似的,在捉著身上的虱子,同時數著懷裏的銀錢,這是他參加法會的報酬。

    一個衣著很清涼的女子,正十分躁動不安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時不時的還衝著一些小和尚拋媚眼,弄得對方麵紅耳赤。

    最後一個富家公子哥,卻是躺在蓮花台上,呼呼大睡,身上還有著濃鬱的酒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