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四,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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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一曾經有過無數個幻想,但是她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居然會沒有徐朗。但血淋淋的事實就擺在眼前。
一切都隨著她的歸來而塵埃落定,她終於卸下了身上的重擔——曾經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逃不脫作為一把鑰匙的命運,但是卻沒有想到,族長居然真的收回了那把鑰匙,而且還說出了一番頗為意味深長的話:“有些事情,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夢一很想多問一句,徐朗的命運會怎麽樣,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她當然知道,固執的族長之所以會改變主意,除了是方進臨終前的遺願之外,更重要的是徐朗做出的犧牲。
“隻能說,有些人是天生的幸運不是嗎?”族長的臉上多了幾分似笑非笑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才搖頭歎息道。
“難道你真的忍心讓他一輩子生活在這個不見外人的地方嗎?難道您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在這裏消磨掉自己一輩子?”夢一多少有些小激動,“我太了解他的性格了,恐怕他會把自己封閉在這個空間裏,說不定會……”
族長沉默不語,顯然也在掂量著夢一說出的這番話。她過了一會兒才鄭重其事地對夢一說了一句,“你放心,我想當年的悲劇,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再發生了,至於徐朗,我希望他不會讓我失望。”
再度飛越了太平洋,穩穩地落到了地上之後,夢一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從今往後,隻怕她和徐朗再沒有見麵的機會。
“看起來你很累,所以現在什麽都別想,什麽都別說,我送你回家。”秦浩如魅影一般出現在夢一的身後,臉上帶著一絲體貼的笑容,順手接過了她肩上的包。
“可你……為什麽還在這裏?不早點兒回去嗎?你怎麽還有閑心留在這裏?”夢一看了一眼秦浩,她的心中多了一絲冷笑,“我對你們來說,早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不是嗎?不管你想從我的身上得到什麽,都已經化為了泡影不是嗎?所以,不管出於什麽樣的考慮,你都該離開了。”
是因為時差的緣故嗎?夢一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痛的眼睛,秦浩的目的是什麽,她早已經不想再糾結了,隻不過,到了現在他居然還留在這裏,的確讓她心中不悅。胸中的那股憤怒,自然毫不猶豫地發泄到了他的身上。
但秦浩的表情卻還是柔柔的,望著他輕歎道,“可我,還是為你而來不是嗎?就算你想要趕我走,隻怕也不可能了。不管族長是什麽人,都不能改變一個事實——我們會在把事業的重心轉移到國內,這裏才是最好的選擇。而且這也是族長定下的方案。我之前已經跟你提過了不是嗎?細細的方案,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講給你聽。而我,就有了正大光明的借口,可以一直留在你的身邊不是嗎?”
夢一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因為太累,還是因為體力不濟,夢一在開口的那一瞬間,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來不及再多說一個字,瞬間失去了意識。
秦浩一把抱住了快要倒在地上的夢一,直到在抱住她的那一瞬間,秦浩才狠狠吃了一驚:她的身上燙得像是火一樣,經曆那麽多的事情,她還能堅持到現在,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顧不上多想,抱起夢一朝外走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夢一再出任何的意外。現在的她,身份已經有所不同——徐朗既然答應留在那裏,那自然會出任下一任族長。夢一才是他最掛心的人,作為下屬同時也作為情敵,他最先要做的,自然是保護好夢一不再出任何的意外。
昏迷不醒的夢一一直口中念念有詞,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打錯了主意,所以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嗎?回想起過去的種種,夢一更是心痛不已——徐朗才是那個最在乎自己的人,而自己居然會一廂情願地選擇了秦陽,這樣的下場,何嚐不是自己太過任性的緣故?
這一覺睡得好長,等到夢一意識完全清醒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再度回到那片宅子,夢一輕歎了口氣,或許是時候搬離這裏了。也是時候和秦家以及這裏的一切說再見了,或許,等到秦悅將來長大的時候,他可能還會再回到這裏。
那些原本屬於秦陽的東西,自然是需要封存的。對夢一來說,那一切都已經成了不痛不癢的回憶,但對於小悅而言,每一份秦陽留下的東西,對他而言都是珍貴的。
那張被保存得很好的記憶卡還在,裏麵自然還留存著當初顧盼和秦陽最後的對話。夢一的心中多了一絲冷笑,早知當初,秦陽又何必費那麽大的力氣,非得避開顧盼呢?再或者,他也隻不過是個再俗氣不過的男人,認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過她倒是好奇,在生命走向盡頭的時候,秦陽和她還有多少甜蜜的話要說?
可夢一做夢都沒有想到,那留存在秦陽最後的錄音片斷,雖然看不到秦陽的模樣,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讓夢一的心都在顫抖:他是愛自己的,可終究還是沒能逃過顧盼的暗算,所以才會有了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也正是因為他的坦白,才會讓顧盼做出了那麽瘋狂的舉動!他這是拿自己的性命在開玩笑嗎?
真是太可笑了!夢一看著那張早已經應該毀掉的那張卡——為什麽?既然明明知道顧盼別有用心,卻還是給了她那樣的機會?如果不是因為秦陽的拖泥帶水,又怎麽會造成後來的悲劇?
那一聲驚天動地的撞擊聲,重重地擊在了夢一的心上。她從來都不曾想過,事情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秦陽從來都不是一個爽快的人不是嗎?如果當初他不是那麽猶豫不決,又怎麽會給顧盼以希望?
誰對誰錯,已經無從再去糾結了。夢一將那東西再度放入了箱子,所有的一切,都該畫上一個句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