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爭先綰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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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瀾清昨晚守了晴暖整整一夜,期間比較倦怠之時,他便靠著床邊的立柱小憩一會兒,雖說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卻也能令他神清氣爽。昨夜他本是要回房歇息的,可就是怎麽也離不開晴暖。他是舍不得離開她一小會兒,哪怕是半盞茶的功夫也不行。隻要她在他的身邊,他就覺得安心。

    清晨,他是看著他的暖兒從睡夢中逐漸清醒過來的。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著。起初,暖兒閉著的雙眼眨了眨,慢慢地,記憶裏那雙充滿靈氣的眼睛就慢慢地睜開了。從最初的混沌不明,到之後的清晰明朗。

    他看著她緩緩醒來的模樣,覺得可愛極了。他從不知她有如此俏皮和真實的一麵,他真恨不得多了解她一些,然後盡他所能的彌補她。

    他打開了放著晴暖衣物的櫃子,由於她還在孝期,他便為她選擇了一件白色的裙衫。他還記得第一次看她穿時,是在中秋的宮宴上。她白嫩的皮膚如那深海中的珍珠,和這顏色的衣裙是正好相配。不過,他的暖兒是穿什麽都好看。他忽然慶幸那天老五是在他們回府的路上才遇到的,要是被他在五彩花燈照耀下的宮宴上看見這麽美的暖兒,指不定那病秧子又會發什麽瘋。

    風瀾清小心翼翼地為她穿好了衣裙,又扶著她坐到了銅鏡旁。他本是準備叫月荷進來伺候的,可當他看到她那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時,他忽然想試著為她綰一次發。

    他拿起篦子輕輕地為她自上而下的梳理著,烏亮的頭發在晨起陽光的照映下反射出微微耀眼的光澤,似一潑墨汁順著她單薄的香肩傾流而下,直至那纖細的腰肢。而那被他握在手心的發梢,調皮地輕刺著他長有厚厚繭子的手心,癢癢的,擾人心扉。那三千的青絲頃刻間化為了繞指柔,纏得他不想再放開。

    可就當他滿心歡喜地想著為自己的女人綰個什麽發髻之時,月荷卻發出了那麽大的響動,他真怕她把暖兒給嚇著了。他趕緊斜眼看了看坐著的女人,還好她並沒有什麽反應。他有些生氣,怎的這丫頭做事情越來越毛躁,如若不是看在暖兒的份上,他是定要重重罰她的。

    趕走了那壞事兒的三個人,風瀾清又拿著篦子輕柔地為晴暖順著縈繞著淡淡清香的長發。可在一盞茶之後,他頹廢地坐在了地上,因為晴暖的發髻依舊沒有綰起來,還是和之前的狀態一模一樣。

    風瀾清覺著十分的挫敗,想他這雙戰無不勝的手,居然敗在了為女人綰發的事兒上。他本以為綰發是件輕鬆簡單的事情,卻不想會如此的複雜。

    無奈之下,他還是喚來了月荷。他看見月荷輕輕鬆鬆地就為晴暖綰上了一個好看的垂雲髻,精致而大方,十分的得體。

    風瀾清就在一旁跟著學,可奈何月荷動作太快,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就已經完成了手中的動作。

    不行,他一定要學會如何綰發,他以後一定要親自為暖兒綰上她最喜歡的發髻,等她醒來的時候偷偷地給她一個驚喜。

    說幹就幹,他大步走出了內室,找來了影夜。

    影夜不知王爺找他何事,還以為是因方才的事情要繼續責罰他。可就當他準備跪下請罪時,風瀾清忽然說到“影夜,你跟著月荷學綰發,三天之內學會十種發式,然後立刻教本王。”

    影夜正要跪下的腿僵直了起來,王爺說什麽?讓他學綰發?然後他再教主子?影夜忽然覺得這是他迄今為止接到的最艱巨的任務。

    可影夜畢竟是王府訓練出來、精挑細選才被留下的人。隻見他雙手抱拳,鏗鏘有力的回答了一聲“是”後,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於是,在接下來的三天裏,影淩接替了月荷的職責,近身伺候著晴暖。而風瀾清也派來了一個內侍,好讓月荷上手傳授。畢竟她和影夜是男女有別,總不能互相打理對方的頭發吧。不過風瀾清還是有些心虛,要是晴暖清醒後發現他私自調用了她最為貼身的丫頭,不知她會不會又生他的氣。不過,這也更加堅定了他學會綰發的決心。要是哪天他的暖兒生氣了,他就給她綰上青絲,好好地哄她開心。隻要她不要在生氣的時候不理他,他是什麽都願意去做的。

    對了,其實還可以學學如何描眉畫唇,雖說他家的暖兒天生麗質,眉不畫而黛。但要是他能學會這項手藝,暖兒也一定是會高興的。以後每日起來,月荷就不要進來了,他可以為她淨麵、梳妝、綰發。那小丫頭準備好早膳就可以了。

    風瀾清是越想越覺著這個方法可行,他隻等影夜學會了綰發,便再讓他跟著月荷學幾日如何描畫女子的妝容。沉浸在喜悅中的風瀾清,絲毫沒有考慮到影夜那悲哀的心情。影夜本以為三日之後他便解脫了,殊不知還有更大的挑戰在後邊等著他迎難而上。

    而當影寒聽到影夜要繼續學著為女子打扮時,心裏是嫉妒得不行。影寒在心裏仰天長嘯,“主子呀,您考慮考慮影寒我呀。我是以後要成家的人,我得為我媳婦兒好好的學呀。下次要再有這種好事情,可別再叫那個大黑臉了。您看他一天到晚黑著個臉,哪個姑娘會瞧上他呀,他是學了也白學。這種討姑娘歡心的好事情,叫我,叫我呀……”於是,影寒又幹起了偷學的勾當,隻要無事,他便擠到影夜的旁邊,認真又仔細地學習著。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那日早晨,當月荷接到風瀾清的命令之時,也是吃了一驚,不過她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緣由。看著坐在椅子上沒有反應的小姐,月荷有些難過,要是小姐是清醒著的,會是有多幸福。

    不過,月荷雖是個柔弱的女子,但卻也是一位嚴格的師父。她一絲不苟、毫無保留地傳授著綰發的訣竅,如果影夜有一絲沒做得好,她便讓他重頭來過。而那內侍的頭發除了在他睡覺之時,就沒有好好地保留過半盞茶的時間。內侍看著自己的頭發不停地被這兩個人擺弄,真真是欲哭無淚。

    就這樣,在影夜夜以繼日的勤勉練習後,終於學會了十種好看的發髻。月荷滿意地看著他的成果,十分大方地誇讚了他一番。而一直都以鐵臉著稱的影夜,居然在聽到月荷的表揚後,不好意思的微微紅了臉。還好因為天色已晚,自己又常年在外皮膚黝黑,否則可真是丟人現眼了。

    而影寒看著影夜學著綰發的手藝,心裏一直都是癢癢的。在這三天裏,他隻要一有空便往影夜那裏跑,這等的好事他豈能白白的錯過?隻要他學會了,待成親之後他就可以給阿淩每天換著花樣兒的綰出一個個漂亮的發髻了。於是,在影寒加倍努力的學習和勤奮的練習下,他的手藝已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但一直在屋裏服侍著晴暖的影淩,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她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暖陽,有些鬧不明白,自己的身體何時變得如此差了?明明屋外是豔陽高照,怎的還會突然覺得寒冷?

    影淩想了想,決定還是抽空去林老那裏看看,如若不行,就先吃上幾副藥再說。簡單如她,哪能想到是背後有人在狠狠地惦記著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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