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一邊躲一邊死咬著齊小紅的腿不撒口，鮮血把齊小紅的褲管都染紅了，院子裏血跡斑斑。

    “救命啊！”夏玫尖著嗓子叫起來，她的聲音都變了。

    來了幾個好看的女學生，村子裏的人就留心了，時不時過來張望一下，突然見她們上了房，都好奇地圍過來，這才發現院子裏有情況。

    現在狗是紅了眼，誰都怕，有那膽大的後生，也拿了棍子進院子幫忙打狗。

    主人家的小孩子從小跟狗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泣不成聲，哀求著不要打，院子裏已經亂成一團了。

    那狗也有靈性，隻咬齊小紅一人，可是寡不敵眾，被人一棍子打在後腦勺上，倒在地上，蹬了蹬腿，就咽氣了。

    一群小狗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嚶嚶叫著圍上來。

    沈含玉看得心中悲涼，不由得淚流滿麵，再看身邊的兩個人，也都哭了。

    “太可憐了。”看熱鬧的紛紛歎氣，說的都是狗。

    齊小紅這種人，沒人可憐她。

    主人家還算盡責，去狗身上剪了一撮兒毛下來，燒了糊到她的傷口上。這是土方子，說是防狂犬病的。

    齊小紅喊得嗓子都啞了，隻顧著叫救命，現在又讓他們送她去醫院。

    “我要去醫院！快點，我要去醫院！”她疼得臉都扭曲了，胡亂叫著。

    主人這才想起她還有同學，再看房上那三位，下不來了。

    三個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比地上這位可憐得多。

    還是鄰居跑去扛了梯子，才把她們三個弄下來。

    夏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身上鮮血淋淋的齊小紅，滿眼的厭惡。

    “我們嚇得腿都軟了，也走不動路，求你們幫忙，去個人給學校報信兒，就會有人來接了。”沈含玉可憐巴巴地對村民說。

    “我去！”村裏的小夥子，見沈含玉的模樣，就已經心跳過速了，又見她含著眼淚哀求，哪有不應的道理。

    有兩個弄了一輛自行車，騎著往學校去了。

    “你瞎啊！快給我止血啊。”齊小紅鎮定一點了，撐著地起身看了看傷口，向沈含玉怒道。

    “不好意思，我暈血。”沈含玉說完，覺得夏玫有點站立不穩，再看她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這位怕是真暈血了。

    她和楚嬌嬌一邊一個，架著夏玫出了院子，在外麵的木墩上坐下來。

    又向村民討了水，喂了夏玫幾口，才見她的臉色緩和一些。

    齊小紅傷得不輕，那狗是下了死口，隻是她肉厚，撕了幾塊下來，倒是還有些運氣，沒傷到大動脈，所以一直流血，倒不是很多。

    現在是應該幫她止血的，可村民們不敢動，這白花花的大腿看著嚇人。

    又瞧她厲害，對那三個同學都麽五喝六的，萬一摸到腿上，再討一頓罵，就不值得了。

    沈含玉這三人一個是看著害怕，還有一個就是心裏怨恨，讓她吃點苦吧。

    好好一條狗因為她送了命，想想就氣。

    原來一個人自私還是會害人的。

    後來還是村裏的幾個大嬸，瞧著沈含玉這三個是不中用的，伸手幫了一下，把齊小紅的腿胡亂用破布纏了一下，弄個破門板抬上，不讓她躺在地上。

    齊小紅又哼又哈，叫個不停。

    “這破布也沒消毒，會不會感染啊！”

    “好心當著驢肝肺，怪不得沒人敢她，就是不能管！”

    大嬸一聽就氣上，上去扯著布要往下撕，齊小紅又是一陣嚎。

    “別跟她一般見識。”村民把氣哼哼的大嬸給勸走了。

    學校沒有車，朱老師是借了廚師的自行車過來的，跑得急，自行車都快蹬散了，嘩啦嘩啦響，剛進村就聽到了。

    顧向北還在他的前麵，聽說沈含玉她們三個也在村裏，顧向北就瘋了一般衝出來。

    見到沈含玉三人在院外坐著，毫發無傷，顧向北把自行車一扔，差點坐到地上。

    他才不管齊小紅呢。

    “人哪呢！”朱老師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急忙問。

    沈含玉向院子裏一指。

    村民聽到動靜，把人抬了出來。

    “這，這！”朱老師這麽多年沒見過如此大事故，也有點懵了。

    “送我去醫院！”齊小紅見這些人隻會這兒那兒的，沒一個能拿主意的，大喊道。

    村裏也沒有車，九十年代初，城裏的單位有兩輛車，都是了不得的。村子裏的拖拉機都是幾個村子共用，正好沒在。

    最後還是弄了一輛馬車，把齊小紅抬上去。

    “把雞湯給我帶上！”齊小紅死死扒著馬車對下麵說。

    沈含玉差點氣樂了，這時候還惦記吃呢。

    再看楚嬌嬌和夏玫，都是滿臉的絕望，大概是覺得這人沒救了。

    主人家倒是聽話，急忙進去端雞湯。

    “等下！”沈含玉突然大喝一聲。

    眾人都停下來，聽她說話，這娟娟秀秀的小美女，說話還挺霸氣的。

    “雞湯不要了，給那些小狗喝吧。”沈含玉挑釁地看著齊小紅。

    “憑什麽！我花錢的！”齊小紅想坐起身跟她理論，剛動一下，腿上劇痛，哎喲一聲又跌了回去。

    “就憑你把人家的媽媽害死了！你走不走？不走你就等，等你的傷口感染化膿！”沈含玉冷冷地說。

    這句話好使，齊小紅把嘴閉上了。

    朱老師他們幾個也上了馬車，五個人盯著齊小紅，心裏都是毛毛的。

    這鄉間的路本來就不平坦，這幾天又總下雨，路上的土變成了泥，被壓得千溝萬壑。

    偏今天就放了晴，大太陽曬下來，一上午已經把地都曬幹了。這就不如還是泥的時候了，車輪輾上去大不了扭一下，現在是顛，顛得人骨頭都散了。

    別人都還好說，齊小紅那可是帶傷的，顛一下就嗷地一聲慘叫。

    叫得車上這幾個人都不好了。

    “我下去騎自行車了。”顧向北說著叫停馬車，剛他們要離開時，有人幫著把自行車也扛了上來。

    “我也下去騎自行車。”楚嬌嬌不知哪來的勇氣，也站起來。

    朱老師是一定要留在馬車上的，幽怨地看了他們一眼。

    沈含玉和夏玫也不想在上麵，可是沒搶到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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