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她買的呀。難道是顧向北給她買下來的？不對，昨天顧向北跟他們一起離開的，那是許明蘭買的？

    這說明了什麽，不言而喻吧。

    許明蘭這是把沈含玉當成顧向北的女朋友了。

    這可不行，一定要說清楚。

    沈含玉抓緊呢子衣服，轉身就向外衝。門口擋著兩隻狗，有點礙事。

    “小玉，你幹嘛去。”喬師父看出她神色不對，追上來。

    “師父，這件不是我買的，可能裝錯了，我給送回去。”

    沈含玉解釋道。

    “不是你的？”喬師父把衣服又搶了過去，展開看了看，誰都看得出來，這尺碼，這款式，都是給沈含玉量身訂做的一般。

    “師父，這衣服我不能要，那幾件你給我收了，我去還了這件吧。”沈含玉把衣服拿過來，裝在原來的小袋子裏，夾在胳膊下，走了出去。

    喬師父不知怎麽歎口氣，坐到椅子上，發了一會兒呆。

    這孩子哪裏不對勁呢，要是能嫁給廠長的兒子，那可是燒了高香。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沈含玉回到辦公室，許明蘭已經走了。

    常主任沒回來，關悅到是來了。

    “你去哪了？這什麽衣服？我看看。”關悅對時裝最熱心，不由分說搶到手裏。

    “呀，日月服飾的衣服，漂亮啊！”關悅驚呼一聲，想試到身上，無奈那大肚子不爭氣。

    “我看看。”張主任也走了出來，接過看了看，對沈含玉笑道，“許大姐的眼光真好。”

    沈含玉暗自叫苦，原來在她們的眼中都默認了，衣服就是許明蘭送的，怕是另外三件她自已買的，都解釋不清了。

    “許阿姨走多久了？”沈含玉耐著性子問。

    “半天了，上來說幾句話就走了。她是大忙人兒，能來廠子一趟都不容易。”張主任說這話時，意味深長地給了沈含玉一個眼色，關悅也看明白了。

    小蔡摔摔打打，走出門去。

    “這人真是，你說她酸得著嗎？我也是服氣了，小女孩自已沒本事，也不照一下鏡子！”張主任氣得牙癢，嘮叨幾句也進裏間屋了。

    “你給姐從頭招來，你不是說跟顧向北沒事兒的嗎。這未來婆婆都上門了，又送這麽貴的衣服，到底怎麽回事？”關悅壞笑著，點了沈含玉一下。

    “關姐，我跟顧向北真的沒什麽，昨天是同學聚會，我幫著做了一下飯。”沈含玉忙解釋道。

    “做飯？都去他家裏了？嘖嘖！”關悅點了點頭。

    “關姐！真沒什麽，是他家保姆生病了，沒人會做飯，我才……”

    “我知道了，你別解釋了，我都懂。這多好啊。”關悅笑嘻嘻的說，她是打心眼兒裏替沈含玉開心。

    沈含玉可急了，關悅雖然人好，可是嘴也不嚴實，這出去一宣傳，她可真解釋不清了。

    “我，我有喜歡的人了。”沈含玉隻能實話實說了。

    “哎喲喂，傻姑娘，你別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是個工人吧？”關悅坐不住了。

    “不是工人，是……”沈含玉停下來，她不能說出宗青時的身份，現在八字沒一撇兒呢，說什麽都太早了。

    再說傳出去了，宗青時那酸臉樣子，再出來辟謠，那她丟人丟到家了。

    “不管他是誰。姐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若是不嫁給顧向北，你就是傻到家了。我跟你說，姐看人最準的，這顧廠長是有名的怕老婆，除了工作餐，所有酒局都不去，下班就回家陪老婆。愛好就是釣魚，還是隻敢去半天，剩下半天要陪老婆逛街，這可是全廠有名的。”關悅這是如數家珍。

    “關姐，顧廠長人好，有什麽用？”沈含玉本來滿頭的官司，被關悅給逗笑了。

    “你笑個啥，這怕老婆是遺傳的！以後顧向北也差不多，這天天有樣兒學校，爸爸怎麽對媽媽的，他就怎麽對媳婦！你嫁進顧家就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吧！”

    關悅瞧著沈含玉傻白甜的樣子就有氣。

    “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他！”

    “傻妹妹，這事上遇到你愛他，他也愛你的人，太難了。不如找個愛你的人嫁了，一輩子寵著你，多好？”關悅對感情看得還挺透。

    “可是，我還是想找個我愛的人嫁，一輩子我寵他。”沈含玉想到曲芳苓，突然就沒信心了，心一灰，差點掉了淚下來。

    “小傻瓜，那叫跳火坑兒，你會後悔的。”關悅見她油鹽不進，直搖頭。

    “是，我就是奔著跳火坑兒來的，哪怕就是刀山火海，他在的地方，我就在。”沈含玉深吸一口氣，把眼淚憋回去。

    現在是想辦法，把顧向北撇清才好，不能傷害了老實人，他是無辜的。

    “行了，這事兒也是勸不了你，我到要看看，你嫁的是什麽人，連顧向北都比不了的，神仙？”

    “他比神仙還厲害，我願意為他死。”沈含玉含淚一笑，關悅不知怎麽就說不出話來了。

    沈含玉從來沒覺得這樣為難過。

    不用說，顧家都是好人，可是必須要傷害他們。

    她把衣服放在桌上，對著發了一會兒呆，不知道是直接送到顧向北的辦公室，還是下班時在廠門口堵他一下。

    去他的辦公室，眾目睽睽之下，隻怕閑話馬上就傳出來了。

    可是不去吧，下班時人更多。

    她看了看衣服吊牌上的數字，心裏堵了一下。

    她可以大方一點，直接給他錢，這樣就兩契了，可是錢呢？沒錢講什麽大方？

    中午她心情鬱悶，沒有去食堂，直接去了喬師父處，想著不行就想喬師父借點錢，先把衣服錢付了。

    想不到調了工作，還沒看到怎麽翻身，就先欠了一筆債，越想越鬧心。

    可是進門一瞧唐秀如和範可可，就忍不住笑了，這臉兒都花了，看來在澡堂子受了很大的委屈啊。

    見她進來，唐秀如氣不打一來，可是有喬師父在，不敢硬碰硬。

    這喬師父護牘子，如果真動手，還真占不到便宜，想想澡堂子的事就心有餘悸，那些資深婦女已經教她做人了。

    喬師父會算，一看這時間就知道沈含玉還沒吃飯，忙把自已的飯盒裏撥了一半出來。

    “這馬上就當廠長的兒媳婦了，還來撿剩飯吃？”唐秀如嘴又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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