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沈含玉更不能不喝了，這糖比粥都值錢了。

    “啥叫辯護呀？師姐。”範可可快被好奇心殺死了，不恥下問，已經忘了平時對沈含玉的惡毒了。

    “就是律師辯護，替她解釋一下做案動機，以及一些不可測的因素，讓法官量刑時考慮一下客觀環境，也許會法外開恩。”

    “每個人都有機會？誰給請律師啊？”喬師父聽著好奇了。

    “每個人都有機會。如果自己不請律師，法院會給指派一個。”

    “這還挺講理的。”喬師父感歎道。

    “師姐你懂得真多。”範可可這句可不是忽悠，是發自內心說的。

    唐秀如一直支著耳朵聽她們聊天，聽到這裏，把嘴一撇。

    “人啊，不能逞一時之氣。如果小呂不衝動，現在還好好在食堂吃飯，下午還要去選婚房，聽說張賓還要給她租最貴的婚紗呢。”

    沈含玉這話是給唐秀如說的。

    別作了，好好活著不好嗎。

    “可不是，都快結婚了，這不是飛來橫禍嗎。”喬師父突然欠身湊到沈含玉的耳邊小聲問，“是不是小呂真懷孕了？”

    “師父，咱可別跟著傳那些沒用的話了，如果她真懷孕到好了，就不會有死刑了。”

    “是嗎？還有這說法呢？”

    喬師父更好奇了，纏著沈含玉解釋。

    “那就是說，小呂要是沒有死刑，就是懷孕了？”範可可一拍手跳起來，這時候她到聰明了。

    “話可不能這麽說，也許是量刑輕呢。再說了，她懷沒懷孕，進去了還能不知道？還要你來猜嗎？”

    沈含玉後悔自已多嘴，隻好胡亂應付一下，早早從倉庫出來。

    上午她沒在辦公室呆上一會兒，現在想起來，怕是要誤了工作。

    辦公室裏的氣氛還很熱烈，沈含玉怕的就是這個，也沒打算參與，就安靜坐到位置上，拿出速記書做擋將牌。

    關悅他們雖然想不停從她這裏挖細節，可是又無從下手。

    “招待所條件不錯吧。”關悅總算找到了切入點。

    “還好。”沈含玉就想把天兒聊死了，關悅無奈，隻好走出去找八卦了。

    好容易熬到下班，沈含玉回到招待所，擰開水籠頭，終於有熱水了。

    她和大姐輪流洗了一次熱水澡，躺回到自已的床上，這才發現又困又乏，這一天真是受夠了。

    她慢慢翻過身，把背衝向大姐，流了一會兒淚。

    不管是小燕子和小呂，都是讓人悲傷。

    不知過了多久，她沉沉睡去了。

    第一聲尖叫，有點突兀。她翻了個身不以為意。

    又一聲尖叫響起時，她騰地一下坐起身，看著旁邊床上同樣坐起來的大姐，她才明白這不是夢，是真有人在叫，就在隔壁。

    隔壁住著的是白小凡。

    沈含玉穿上鞋就往外跑，她用力在門上敲了幾下，門裏一點動靜也沒有了。

    服務員也被吵醒了，睡眼惺忪地過來查看。

    “幫我開一下門，裏麵好像出事兒了。”沈含玉急切地說，服務員一聽這話還慌了神兒，一串鑰匙找了半天也沒把門打開。

    還是沈含玉搶到手裏，總算開了門。

    進門她先打開燈，屋子裏空蕩蕩的，床上的被子亂成一團，不見白小凡的影子。

    大姐也跟過來了，在門口小心翼翼伸頭向裏麵看。

    “沒有人？”服務員不解地問。

    “剛還有尖叫聲，怎麽會沒人。”沈含玉鼓起勇氣向裏麵走了幾步。

    床單在輕輕顫抖，她走過去用力一掀，白小凡的尖叫撕破耳膜，在沉寂的夜裏傳出很遠。

    沈含玉被她嚇一跳，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服務員也是個女孩，膽子也不大，跟大姐抱在一起，也跟著尖叫了起來。

    “都閉嘴！”沈含玉怒氣衝衝喝斷，尖叫聲停下來。

    她把手伸向床下，對縮成一團的白小凡說，“快出來吧，沒事兒了。”

    “不，不出去，我看到小燕子了，她，她在你身後……”白小凡伸出抖成一團的手，向沈含玉的身後指。

    沈含玉差點被她氣死，這是好玩的嗎？雖然她上一世在獄中經曆的夠多，現在後背還是在發涼。

    她克製住回頭看的念頭，一把抓住白小凡的胳膊，想拖她出來。

    “不！我不出去！”白小凡又向下縮了些。

    招待所的床還算高的，可是屋子並不算大，還是放著兩張床，她那側靠牆，想抓她出來也不容易。

    沈含玉可不想一晚上都在這裏抓迷藏。

    “有老鼠！”沈含玉淡定向床下一指。

    這句話很實用，下一秒白小凡就手腳並用鑽出來了。

    她的頭發蓬亂，頭上還頂著灰條子，別提多狼狽了。

    “你去跟大姐睡吧！”沈含玉看明白了，這沒能耐就別搶房間，一個人不敢睡，還要折騰別人。

    白小凡現在已經恢複了一部分理智，膽怯地看了沈含玉一眼，撲向大姐的懷抱，兩個人攙扶著去了隔壁房間。

    “謝謝你，沒事兒了。”沈含玉困得厲害，不想廢話。

    她把服務員打發走，關燈上床，被窩裏還有些溫度，她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聽說白小凡半夜就高燒，大姐沒辦法隻好送她去了醫院。

    沈含玉奇怪，自已怎麽睡得這麽實在，一點都不知道，她這神經夠大條。

    吃早飯時，走進食堂，沈含玉才發現，她這個宿舍團滅了。

    隻剩下她一個還在堅挺。聽說大姐也請假休息，白小凡已經住院。

    “小沈，怎麽一個人坐著。”顧向北端著一碗豆漿，站在她的桌邊不敢坐。

    “吃飯還要幾個人陪著？”沈含玉白了他一眼。

    “我陪著張賓住宿舍呢。”顧向北沒話找話。

    “嗯。”沈含玉風卷殘雲把桌上的東西吃光，最後一點花卷全塞進嘴裏，把臉蛋撐得圓圓的。

    她在顧向北麵前，不需要注意形象。

    顧向北呆呆看了看她，隻好轉身走開了。

    一場風波總算平息了，十一就在眼前，節目還是要演，沈含玉發現，人還真是涼薄，一條鮮活的生命剛剛冰冷，生活就繼續下去了，還是熱火朝天的。

    現在辦公室裏都沒人再談小燕子的死，估計下次再掀起熱潮就要在小呂宣判的時候。

    沈含玉現在把心思全放在尋找三個師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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