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天跟個碎舌老婆子一樣，得波得波的，多煩人，自已不知道嗎？”喬師父想引過唐秀如的注意力，跟她開戰。

    可是唐秀如可下子找到了沈含玉的弱點，哪裏肯放過，要更加猛然的攻擊才解氣。

    “沈含玉，人家宗大少爺有自已喜歡的人了，你何必往上貼呢。這樣嫁進去，也是受氣的。難道宗家是沒落到需要找個會做飯的媳婦了？”

    “你閉嘴！你有什麽資格來說三道四的，我的事輪不到你說！”沈含玉雖然懟了幾句回去，可是每句話都蒼白無力。

    因為唐秀如說得都對，她是硬貼上去的。

    “小玉走，我們去倉庫裏，別聽著她在這裏叫了。”喬師父趁著沈含玉的眼淚落下之前，把她拖進了倉庫，把門反鎖上，總算把唐秀如隔開了。

    喬師父拉開燈繩，一百度的大燈泡，把倉庫照得雪亮，沈含玉已經滿麵淚痕了。

    “到底怎麽回事？”喬師父擔心地問。

    “宗青時不想娶我，會親家那天，他偷了戶口薄出去想跟曲芳苓登記，不想他年齡不夠，這才被宗老爺子安排跟我先訂婚。”

    “這可不行啊，萬一他年齡夠了，到時先跟曲芳苓登記，你不是空等一場？”喬師父驚呼道。

    “我知道，可是……”沈含玉哭著說不下去了。

    她也不能放棄啊，宗老爺子跟她一樣，她們都是在賭，能贏嗎？

    沈含玉在倉庫裏哭了個夠，整理好心情，才搶在下午上班前回去。

    關悅坐辦公室等她，這是急不可耐來問婚紗的事。

    “我結婚時就在日月服飾訂的，花了三千多呢。”關悅還帶了兩張結婚時的相片來，王大姐也搶過去看了，確實好看，關悅那時也是真漂亮，這生個孩子就毀所有了。

    “我的多少錢還不知道呢，我阿姨一定要周總設計師親自出設計。”

    “天呐，周月嗎？我可聽說上次有人找她設計，整套下來要一萬。”

    “一萬？”沈含玉跳起來。

    “對，包括配套首飾和頭紗什麽的，還有包包鞋，一共一萬。”

    “乖乖。”王大姐沒法說話了，貧窮限製了她的想像力，她想不出來，有人用一萬元買一套隻穿一天的衣服，為了什麽。

    沈含玉也沉不住氣了，她好容易把關悅打發出去，趕緊掏出上次從高訂室拿出來的名片，打過去找到徐晴。

    “您好，我上次買褂皇的，對，跟我阿姨一起去的，我想問下，我的婚紗預計是多少錢？”

    “跟馮大夫一起來的吧，您的尺碼剛送過去，沒有具體金額。”

    “大概呢，我要個大概數。”沈含玉急切地說。

    “我算算，訂的是全套的，婚紗，手套，包，鞋子，頭紗，項鏈，耳環，手表，九千應該差不多。除非麵料上有特殊的飾物，會更貴一些，一萬怎麽也夠了。”徐晴說得輕描淡寫。

    日月服飾不止在東北有生意，在南方和海外都有客戶，所以錢不是問題，徐晴不會被一點小錢嚇到。

    沈含玉差點把話筒給扔了。

    “你有跟我阿姨說這個價位嗎？”沈含玉擔心馮大夫隻想要好看，不知道價格，訂完了沒錢取，那就尷尬了。

    “馮大夫，當然知道了，她下午又來了一趟，押了一萬元。”

    沈含玉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話筒從她的手裏滑下來。

    王大姐正好出來，見狀把話筒放回原處，猶疑的問，“你怎麽了？”

    “我的婚紗，真的要一萬元。”沈含玉跌坐到椅子上。

    “天呐，天呐。”王大姐也跌坐在她的對麵。

    齊小紅哼著歌從外麵進來，見她二人這樣，吃了一驚。

    “這是不是有點貴啊。”王大姐總算說出話來了。

    “太貴了。”沈含玉眉頭都擰成結了。

    “你姨能拿得出來一萬元嗎？”

    “她已經把錢壓在那裏了……”

    “天呐天呐！”王大姐的語言匱乏，一時說不出別的詞兒了。

    齊小紅瞪著蛤蟆一樣的眼睛，運了半天的氣，重重坐到椅子上。

    她覺得這世界真是不公平，憑什麽沈含玉就有人給買婚紗。

    可是轉念一想剛在食堂看的戲，心情又轉好了。

    沈含玉能不能順利出嫁還兩說著呢，有婚紗有什麽用，長得漂亮有什麽用？

    宗青時不喜歡她。

    這就是致命傷。

    齊小紅又哼起歌兒來，這就是她心情好的原因，她找到根由了。

    這一下午，沈含玉都提心吊膽的，就怕有電話找她，那就是說錢大魚一行有事需要協調，她就必須麵對宗青時和曲芳苓。

    還好，上天眷顧，可能也體諒她的難堪了，一下午平安無事。

    晚上她不知那幾人要不要在食堂吃飯，晚飯都沒敢去吃，直接回到宿舍，衝了一碗麥乳精喝下，就爬上床拿出一本小說看起來。

    走廊裏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是女工們吃完晚飯回來了。化工廠的宿舍管理嚴格，女工宿舍在三樓，男職工在二樓，中間隔著一道鐵門，公老鼠都休想從宿管員的眼皮底下飛上去。

    “小玉，你在啊，我以為你又不回來住呢，怎麽沒去吃飯？”大姐看到沈含玉在，就大聲問。

    “小玉是不是要保持身材啊，穿婚紗要瘦瘦的才好看。”大李子哈哈笑著說。

    “哼，還不知道能不能穿得上呢，先做夢吧。”齊小紅接了一句話，怕沈含玉收拾她，趕緊拎著臉盆出去了。

    “我中午吃多了，不怎麽餓。”沈含玉淡淡一笑，就想把天聊死了。

    “你訂的婚紗是什麽樣的？說說啊。”大姐現在離穿婚紗的可能越走越遠，說不急是假的。

    自從上次小燕子出事，她又落了點小毛病，原本還有給她介紹對象的，現在一個都沒有了。

    “我還沒看到，還要去。”沈含玉沒敢提周月親手設計的事。

    “大姐，你是不是也急著穿婚紗了？”大李子弄了一個蘋果，哢嚓哢嚓咬得響。

    “我急有什麽用，誰娶我？”大姐歎口氣。

    “我可聽說油漆那邊有個組長喜歡你，是不是真的？”大李子在車間，那邊的消息渠道又是不同。

    “可能吧，誰知道呢。”大姐臉上一紅，看來還真有這事兒。

    “那你們是要處處看？”大李子一見這樣，湊過來。沈含玉也好奇心起，坐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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