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者番外——龍裔(英格威與埃戴爾那的故事)(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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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們思考著如何是否能夠將這些霜巨人——一共有五個霜巨人,分開的時候,突兀的雷霆如同回應了他們**般地直接貫穿了半個天空,霜巨人抬起頭,望著天空,而就在這個時候,埃戴爾那的法術呼嘯而去。但它並未能造成任何可怕的後果——因為就在它抵達山穀之前,霜巨人就像是有所預料般地跳開了,他的火焰隻是灼傷了那幾條人類的肢體,然後埃戴爾那聽到阿索羅在詛咒,因為他正在麵對一群冬狼,正如英格威擔憂的,這些霜巨人已經從雪猿那裏獲得了警報,他們正在等著冒險者們,並讓冬狼阻斷埃戴爾那等人的後路。
    隻是這些霜巨人沒能想到的是,埃戴爾那這幾人也不在乎是否會遇到埋伏,埃貝將一個神術附著在同伴身上,保證他們不會因為寒冷而遲鈍,同時變得行動敏捷,思維清晰,然後將另一個神術加在自己身上,他揮舞著牧師的尖頭錘,一下子就敲碎了一隻冬狼的膝蓋,讓它傾倒在地,而後他飛快地圍繞著它轉了半圈,呼喊著羅薩達的名字,將這隻碩大的頭顱敲碎。
    英格威向霜巨人的腳下射出一箭——在銀龍女士慷慨的饋贈下,他們補足了之前損失的武器與裝備——箭矢在霜巨人的腳下開鑿出一道深深的溝壑,一個霜巨人失足掉了下去,但他很快就爬了上來,他咧著嘴笑著,因為對於足有三十尺高的霜巨人來說,這道溝壑完全無法阻擋他們——英格威微笑著,在埃戴爾那再次投出火焰之後射出了第二箭,埃戴爾那的火焰讓溝壑中的碎冰化成了水,而在霜巨人們都站在裏麵的時候,英格威的附魔箭矢又讓水結成了冰,這樣的法術可比火焰來得有效,三個霜巨人被凍結在了溝壑裏,動彈不得,他們舉起雙拳,憤怒地敲打著冰麵,另外兩個霜巨人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幫助他們,又或是先來殺掉敵人——埃戴爾那為他們做出了選擇,一道足以勝過午時赤陽的白光在他們的眼前爆開,他們慘叫著,抓住了眼睛,痛苦地彎下了腰,然後英格威的箭矢到了,它們從一隻霜巨人的頸側穿過,而後貫穿了另一個霜巨人的胸膛。
    還在與冰麵做鬥爭的霜巨人露出了驚駭與恐懼的神色,他們不是沒有對付過冒險者,但埃戴爾那與英格威的初識等級就遠遠超過了一般人需要二十年或是更久才能獲得的經驗與威力,他們從藏身的陡坡飛奔而來,短短的皮毛鬥篷在空中揚起,埃戴爾那的法術在雙手之間爆燃,一股灼熱的氣流蒸發了冰麵,蒸汽燒灼著霜巨人,伴隨著慘烈的嗥叫,英格威嗅到了苦澀的焦臭味兒,他輕盈地穿過霧氣,在繚繞的白色水汽中踏著霜巨人的膝蓋騰躍而起,一刀刺入了霜巨人柔軟的眼窩——霜巨人的手掌立刻拍在了那裏,但那時候英格威已離開了,他在遭受了重創的霜巨人肩膀上起,落在另一個霜巨人的脊背上——他正彎著腰尋找著埃戴爾那召喚並釋放的水元素生物的蹤影,英格威的長刀從他的脖頸刺進去,直到沒柄。
    埃戴爾那召喚出的水元素生物是許多隻如同大海蝦般的小東西,它的攻擊力並不高,問題是巨人們被凍住的高度正在膝蓋以上,腰部以下,這意味著它可以鉗到很多地方,而且它們數量眾多,哪怕霜巨人明知道它們起不到什麽作用,還是免不了要分心。
    英格威提著長刀,看著埃戴爾那砍下最後一個霜巨人的頭,“快把它們送回去。”英格威說,免得他們的同伴又要兔死狐悲一番,就連他也不太想要看到這樣的悲劇發生,或者說,這種特殊的手法......埃戴爾那不是沒有預備相似的法術,很難說這是不是他的又一種惡趣味,不過不管怎麽說,埃戴爾那還是在阿索羅等人對付完冬狼群之前,將這些對他來說還蠻有趣的元素生物送了回去。
    他們沒再猶豫,飛快地跑入山穀,這座山穀顯然被霜巨人們占據了有段時間了,幸好這裏是嚴寒的極北之地,不然他們的嗅覺必然會遭到無法彌補的創傷,山穀的盡頭是一座聳立的冰麵,光滑如鏡,埃戴爾那伸出手,按著它從一端走到另一端,然後重複了一次,最後篤定地在一個地方敲了敲,“就是這裏。”他說,“赤牙,你來打破它。”
    赤牙提著戰斧走了上來,他的戰斧敲打在冰麵上,冰屑飛濺,每一次都會造成一個巨大的凹坑,但直到打下去的部分足以容納一個霜巨人了,他們還是沒能看到盡頭,阿索羅戳了戳英格威,英格威閉上眼睛,感覺了一會:“沒錯,”他說:“我能感覺到生命的存在。”
    就在下一個瞬間,他們突然掉了下去。
    他們落在了一條滑溜溜的凹路上,圍繞著一根柱子,這條道路不斷地打著圈,他們就像是一堆被倒進了管道的珠子,嘩啦啦地旋轉著往下掉,他們根本無法在這個過程中控製自己的手腳和姿勢,有時候埃戴爾那騎在了赤牙的脖子上,有時候阿索羅成了埃貝的坐墊,也有幾次英格威撞在了埃戴爾那的肋骨上,或是幾個人你我不分地糾纏在一起。
    他們嗵地一聲跌落在地上的時候,就連英格威也忍不住哀叫了一聲。
    但他們確實到了,雖然還不能確定這裏是否就是白龍銳刺的巢穴,但這裏最少是有生命的,他們起身後,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類似於廳堂的地方,隻是到處空空蕩蕩,但地麵上凝結著金幣,角落裏堆積著人類、獸人、霜巨人和冬狼......甚至還有精靈,既是用於威懾之後的盜賊,也有可能是為了囤積食物,畢竟龍仔從蛋裏出來之後,胃口可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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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不完啦,明天繼續更新,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會不會鴿,但會盡可能早點。
    放一段新文的開頭。
    楔子
    馬庫斯記得自己死了。
    在他的祖父魯齊烏斯.安奈烏斯.塞內卡悲慘地死去之後的三十天裏——羅馬皇帝尼祿懷疑曾經教育了他五年,為他效力了十年的老人與一起推翻其暴政的陰謀有關,就讓自己的百夫長到塞內卡及其家人隱居的村莊裏,命令他即刻自裁。馬庫斯的祖父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命令,在親人和朋友為他慟哭的時候,他大聲地叱喝他的朋友,說:“你們的哲學呢?你們的處變不驚呢?”他最後擁抱了自己的妻子,也就是馬庫斯的祖母保麗娜,在保麗娜意圖與他一起前往冥界的時候,他沒有拒絕,而是說:“我們死的同樣堅強,但你的死比我更高貴。”
    可惜的是尼祿的百夫長拒絕了這一要求,於是魯齊烏斯就先割開了自己的手腕,但他已經是個六十歲的老人了,他的血幾乎已經幹涸,流不出來,他的朋友又幫助他割開了膝蓋後方與腳腕的血管,但血還是流的很慢。魯齊烏斯不得已向一個做醫生的朋友要求了一杯毒芹汁,也就是先哲蘇格拉底用來選擇結束生命的那種,但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他的呼吸變得萬分困難,卻還是沒有死,最後人們隻得把他搬運到蒸汽浴室裏,關緊門窗,直到他活活地窒息而死。
    皇帝的百夫長阻止了保麗娜追隨魯齊烏斯而死,但這並不是皇帝的仁慈,他的惡毒心腸與懦弱性情注定了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對他不利的人。在魯齊烏斯死後,他的子嗣,親眷與朋友也被囚禁和監視了起來,作為魯齊烏斯最心愛的孫子,馬庫斯是最先死去的一些人中的一個。
    他記得前來處刑的是一個年輕的士兵,他的麵孔稚氣未脫,看見他馬庫斯就想起來他的弟弟,他懇求士兵讓他看看外麵的陽光,他已經在黑暗的地窖裏被囚禁了二十多天,士兵在遲疑了一會後答應了,在走出房間的那一刻,馬庫斯想過反抗和逃走,但最後他還是任憑士兵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他最後的記憶就是夏末秋初時分那過於耀眼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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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庫斯是在祖父的臥榻上驚醒的,他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打翻了一側的燭台,以及陶製的命運三女神雕像,命運三女神中最小的諾那頓時從脖子的地方折斷成兩半,這是魯齊烏斯最喜歡的一尊雕像,如果是平常的時候,馬庫斯一定會先去找自己的母親,讓她設法幫著自己遮掩,但這時候,馬庫斯心中所想的全都是他的祖父魯齊烏斯。
    他跌跌撞撞地跑向祖父常在的辦公廳,一路上他蒼白的麵容與瘋狂的眼睛讓許多人不由得驚呼出聲,熟悉的麵孔不斷地在馬庫斯的麵前掠過,但就是找不到他最渴望的那張——魯齊烏斯不在辦公廳裏,隻有他的一個獲釋奴希臘人泰勒斯正忙於整理文書,他見了馬庫斯這樣,也不免吃了一驚,但還沒等他說些什麽,馬庫斯又如同旋風一般地衝了出去。
    他已經回想起來了——這是怎樣的一天。
    魯齊烏斯的住宅與許多重臣貴胄一般,是位於羅馬中心區域的獨立多室宅邸,人們稱之為多慕斯,它在很多年後演化為英語單詞home,也就是家的意思。進門可見前庭,前庭兩側是用作出租或是自用的商鋪,穿過前庭就是寬敞的中庭,中庭正中上方留空,下方是用以迎接雨水的蓄水池——一般而言,在暴雨之後,這方水池可供這家人家數周之用,環繞著中庭的是祭壇,臥室,晚宴廳與會客廳,剛才馬庫斯就是從中庭右側的臥室驚醒,踏著黑白相間的馬賽克地麵跑向位於多慕斯後端的辦公廳,辦公廳由許多個房間組成,房間外是一根根柱子支撐起的長廊,它們將庭院與房間間隔開來。
    這是魯齊烏斯難得不在辦公廳的一天,他正在庭院裏,彎著腰,監督幾個工匠在晚宴廳的牆壁上作畫,魯齊烏斯沒有選擇這時人們常用的花鳥、靜物或是肖像,而是選用了他被流放到科西嘉島時看到的風景,那是一片遼闊浩瀚的海洋,海豚追隨著船隻,海鳥盤旋在上空,碧色的島嶼就像是鑲嵌在海麵上的寶石。
    馬庫斯記得這幅壁畫,這幅壁畫是為了魯齊烏斯為了迎接馬庫斯二十歲的誕生日而特意命人重做的。那是建城後800年,尼祿.克勞狄烏斯.德魯蘇斯.日耳曼尼庫斯的養父,克勞狄烏斯皇帝已於前一年中毒而死,作為他的女婿與繼子,尼祿繼承了他的位置——就在這幅壁畫完成後不久,克勞狄烏斯的親生兒子布裏塔尼庫斯就在一場晚宴上被尼**死,因為尼祿的母親恐嚇自己的兒子說,如果他不聽話,她就會改立布裏塔尼庫斯為羅馬皇帝,或許這隻是一個婦人的虛言恫嚇,但對於尼祿來說,這可以說是擊中了他心中最為脆弱的部分,他的回擊又迅速又凶猛。
    那場晚宴馬庫斯也列席了,他記得他們首先喝了非常鹹的湯,鹹到讓人懷疑是否有人要借此謀殺尼祿,不可避免地,他們在之後都要了水,泉水本身就很冷,又加了冰塊,他們除了感覺有點不舒服外也沒什麽,隻有布裏塔尼庫斯倒了下去,他痛苦地按著喉嚨,伸出手向他們尋求幫助,但他們身後的侍衛立刻都抽出短劍來,馬庫斯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布裏塔尼庫斯被幾個奴隸抬走,皇帝宣稱布裏塔尼庫斯是犯了癲癇,馬庫斯不知道什麽樣的癲癇看上去就像是中了毒——布裏塔尼庫斯第二天就死了。
    “馬庫斯?”魯齊烏斯見到他的時候很吃驚:“你怎麽在這兒,為什麽還沒有穿好衣服?你忘記今天我要帶你去第比留宮去覲見皇帝?”
    馬庫斯這才注意到魯齊烏斯雖然在關心壁畫的進度,但距離牆壁很遠,免得顏料與灰塵汙染了自己的衣服,他穿著一件細麻的丘尼卡(一種無領套頭長衫),罩著一件希臘鬥篷,他的鑲邊托加要在出門前才會換上,馬庫斯的白托加也是如此,但他現在甚至沒有換上丘尼卡,而是赤裸著上身,腰裏纏著一塊棉布,難怪他剛才跑出房間的時候,聽到女性們發出一陣陣的驚叫聲。
    一聽到皇帝,或是尼祿的名字,馬庫斯的怒火就難以按捺,他握緊了雙拳,低頭道:“抱歉,祖父,我馬上去換。”
    魯齊烏斯不可能沒有察覺到孫子的異常,他和馬庫斯一起前往巴拉丁山的時候,就讓他和自己坐在一個抬轎上,“怎麽了,我的孫子,”他問道:“你為何精神恍惚,神情悲慟,是什麽傷害了你?讓你如此絕望?”
    馬庫斯抬起頭,他幾乎想將心中的話語向自己最為敬愛的祖父傾倒而出,但就在他開啟嘴唇的那一刻,一個可怕的想法攫住了他——他的祖父或有可能認為他得了瘋病,於是他隻是說:“我做了一個噩夢。”
    “一個噩夢?”魯齊烏斯不由得皺眉,如果馬庫斯真的遇到了什麽無法解決的事情,作為皇帝的老師,他能夠在皇帝麵前因為馬庫斯的缺席而求得他的諒解,但一個噩夢?
    “你夢見了什麽?”
    我夢見了一頭嗜血的怪物在熊熊烈火中吞食了整個羅馬,馬庫斯在心裏說,“我忘記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