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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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局,審訊室。

    房間裏黑漆漆的,審訊桌上的台燈晃得陸辰有些眼暈。

    兩位審訊官坐在桌子後麵,麵無表情,以不帶任何情緒的語言進行著審訊。

    “姓名?”

    “陸辰。”

    “年齡?”

    “十八。”

    “職業?”

    “學生。”

    ……

    了解完基本資料以後,審訊官終於切入了正題:

    “說說事情的經過。”

    陸辰想了想,說道:“我從數碼城回來,路過建設北路,忽然有人衝了過來,搶了我的便攜式攝像儀,並且砸的粉碎。我氣不過,便跟他理論。”

    “那人就是死者謝宇?”審訊官問。

    陸辰:“是的。”

    “請問,謝宇為什麽要搶奪你的攝像儀?”

    陸辰停頓了兩秒,最終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而是回答說:“我不知道。”

    審訊官提高了音量:“小陸先生,請你注意,你說的任何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我再問你一次,謝宇為什麽要搶你的攝像儀?”

    “我真的不知道。”

    審訊官:“難不成謝宇是神經病?”

    陸辰:“當時,我真的以為遇到了神經病。”

    “你繼續講。”

    陸辰:“我當場拉住了謝宇,而他試圖將我甩開。因為我力氣大,他掙脫不了,所以,他攻擊我。”

    審訊官:“謝宇身高一米八,體格比你更壯,你能拉住他?”

    陸辰:“我報考武科,最近都在練武,力氣增長很快。”

    審訊官:“繼續。”

    陸辰:“因為無法掙脫,所以他攻擊我。我也被他激怒了,狠狠的踢了他一腳。而後,他忽然咬住自己的手腕,將手腕咬得血淋淋的。我不認識謝宇,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攻擊我,再看到他咬破自己的手腕,那一刻,我以為他是瘋子。

    之後,他流了很多鮮血,然後用右手握住手腕,如同拔劍一樣,從血淋淋的傷口裏抽出了一柄血刀。”

    審訊官:“血刀?”

    “是的。從他的手腕裏抽出來的是一股股鮮血,而後就凝聚成血刀,於是,我就知道這家夥是邪修!”

    審訊官皺眉問道:“你知道邪修?”

    陸辰:“我遭遇過鬼臉,曾經向警方求助。唐秋怡警官因為我提供的線索,抓住了邪修。事後,我領取了獎勵。因為我報考了武科,所以,她告訴我了一些邪修的事情。她說,任何修煉之人,隻要不是武修,那就必然是邪修。”

    聽說陸辰認識唐秋怡,審訊官忽然變得慎重起來,語氣也變得客氣:“請你繼續。”

    陸辰:“我習武沒幾天,實力不怎麽樣,所以,心裏很害怕,打定主意要拖延。可是,那把血刀很厲害,它可以變長。我沒有應對邪修的經驗,被血刀砍中。”

    “後來呢?”審訊官聽到這事,也覺得凶險。

    陸辰:“被砍中以後,有股腐蝕性的力量在往我的髒腑裏鑽。謝宇大笑著說,血刀不是真的刀,被砍中以後,五髒六腑會化為膿水。我害怕極了,趕緊催動氣血,發現氣血可以壓製那股腐蝕性的力量,它暫時傷害不了我。

    於是我就靈機一動,假裝痛苦,騙的對方得意忘形,然後趁著他沒有防備的時候,忽然出手襲擊。

    我記得很清楚,第一拳打中了他的肋骨。我聽到了肋骨斷裂的聲音。

    即便如此,我依然很害怕,生怕邪修還有詭異的手段,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於是又狠狠的踢了他一腳,踢的是要害部位。最後,又往他的頭部踢了一腳。

    直到對方昏迷,我才罷手。

    那時候,我的精神很緊張,靠在花台邊,準備報警。

    而後,有個中年胖子跑了過來,他應該是個熱心腸的好人,見到有人倒在地上,便主動過來查看,他檢查以後,發現謝宇已經死了。

    當時他很恐懼,癱坐在地上,嚇壞了,並且順手撿起了掉落在旁邊的血刀。

    在握住血刀的時候,他痛苦的慘叫了起來,那把血刀竟然在抽取他的鮮血,短短的幾秒鍾,他就被吸成了幹屍……”

    審訊官問道:“血刀呢?警方並沒有在現場發現血刀。”

    陸辰:“血刀飛走了。”

    “飛走了?”審訊官驚愕萬分。

    陸辰:“是的。飛走了。”

    審訊官:“我們的警員趕到現場時,看到你跟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小姑娘在說話,她是什麽人?”

    陸辰:“她是我妹妹。今天的事情,她也是目擊者。”

    審訊官:“你說的情況,我們會進行核實。此案涉及人命,或許還涉及邪修,我們需要你配合調查。請小陸先生暫時留在警局,方便我們隨時詢問。”

    這話說的很客氣,但陸辰還是知道,警方已將他作為重點嫌疑人來處理。

    ……

    ……

    涪江城。

    豪華的賓利汽車駛入了海天會所。

    整個涪江城隻有一輛賓利,那是謝世常的座駕。

    會所經理親自迎了出來,親手拉開車門,點頭哈腰的諂媚道:“謝總,今兒您是要會客,還是自己玩玩?”

    海天會所提供各式各樣的服務。

    有餐飲、宴會、會議等正經的生意,同時也做灰色的生意、諸如洗浴、按摩等等。

    謝世常這個人沒別的愛好,就是跟天下間大多數的男人一樣,喜歡美女。

    在他的眼裏,桉城那等小地方的美女不夠檔次,所以,有空的時候,他喜歡來市裏的海天會所玩。

    “今兒我就自己玩玩,有沒有新服務?”

    經理趕緊介紹道:“最近,我們會所新開了一項古典按摩服務,我這邊請最好的技師給謝總你揉揉?”

    “行吧!”

    正說話間,謝世常的電話響了。

    像這樣的富豪,一般都不喜歡接電話的時候,有外人站在旁邊,所以,經理很識趣的走到一邊,暗暗的觀察謝世常的臉色。

    察言觀色,是高端服務行業的基本技能,也是他的習慣。

    經理也不知道電話裏說了什麽,他發現,謝世常的臉色變化很大,原本心情不錯的首富先生忽然僵住了,握電話的手在隱隱的顫抖,隨後,臉上是不加掩飾的憤怒和痛苦。

    掛了電話以後,謝世常轉身進了賓利車。

    經理知道,一定是發生什麽大事了。

    他連話都不敢說,隻是默默的目送謝世常離開。

    ……

    ……

    秀鎮。

    唐秋怡和周東還在為邪刀教的事情而煩惱。

    周東也知道,作案的邪修很可能已經逃了,但秀鎮這邊是案發現場,他必須盡最大努力獲得有價值的線索,於是他采用了“警海戰術”,抽掉大量警力來到秀鎮,通過大排查的方式搜集線索。

    可惜,始終未能獲得有價值的線索。

    周東很煩躁。

    作為縣局的一把手,他保民有責。

    如果邪修接二連三的在縣局的轄地內作案,而他始終束手無策的話,那麽,他這個縣局一把手也就做到頭了。

    正煩躁間,手機響了。

    周東打開一看,是局裏的電話。

    “周局長,謝世常的長子謝宇死了……”

    周東沒好氣的道:“我現在哪有精力管這些事?讓刑警隊去處理不就完了?按照正常流程走,給我打什麽電話?”

    首富之子死亡,這不是小事。

    周東也知道謝家很有勢力,但當務之急是邪修。

    如果不把那該死的邪修找出來,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現在是多事之秋,孰輕孰重,周東還是分的清楚的。

    “局長,你別著急,讓我把話說完。”電話對邊的人心裏好委屈,說道:“謝宇的屍體旁邊,發現了一具幹屍。”

    周東一愣,猛地意識到了什麽,迫不及待的道:“趕緊往下說。”

    “是,局長!根據現場的人講述,謝宇就是邪修,從身體裏取出了一柄血刀……”

    一分鍾以後,周東掛了電話,轉頭望著唐秋怡,表情古怪的說道:“秋怡,邪修的事情有新的線索。”

    唐秋怡懵了。

    新的線索?

    從哪兒來的?

    “哎,這事還真有點複雜。走,咱們回桉城,邊走邊說。”

    ……

    ……

    “爸、媽。”

    陸小芳攔了一輛出租車,飛快的趕回家。

    “小芳,你哥呢?”

    陸小芳將手裏的東西一放,焦急的道:“我哥被警察抓走了。”

    陸金才和李玉蘭當場驚住了,不約而同的脫口問道:“怎麽回事?”

    陸小芳就慌慌張張的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我們在路上遇到個瘋子,他搶我的攝像儀,還把攝像儀砸爛了。我哥就跟她理論,結果那個壞人好詭異,從身體裏抽出一把刀,跟我哥打了起來。

    我哥讓我趕緊去找幫手。

    等我找到了幫手回來以後,壞人已經被打倒了,旁邊還多了一具幹癟癟的屍體,很嚇人。

    不知道為什麽,我找來的那個幫手也跑了。

    我哥就報警。

    後來,警察來了,問了幾句就把我哥給銬走了。

    我哥讓我把東西帶來,還讓我趕緊通知你們。”

    陸小芳的講述亂糟糟的,陸父和陸母也沒怎麽聽明白,頓時就著急上火。

    陸小芳喘了幾口氣,說道:“對了,我哥讓你們別擔心,也別去警局。想辦法用他的手機聯係一位叫做唐秋怡的警察,並把這張儲存卡交給她。”

    說話間,她就拿出陸辰的手機,以及一張相機儲存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