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斬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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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宜寧唇角微翹,笑的意味深長,回頭看向了驚蟄。

    驚蟄立即會意,帶著其餘三名暗探守在了二層的樓梯口。

    秦宜寧繼續往樓下看,見一身紫色華服的陸夫人在婢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麵色陰沉的帶著二三十名手下往醉仙樓裏闖。

    掌櫃和跑堂都被嚇壞了,急忙出來詢問情況,卻被陸夫人身邊的護衛一把將人推開了。

    別礙事!我們陸家要做的事你們攙和的起嗎!”

    陸夫人的聲音蘊含著暴怒的情緒,柳眉倒豎,眼神狠厲,仿佛誰攔路她能吩咐人當場要了誰的性命!

    掌櫃的一聽是陸家的人,哪裏還敢阻攔。

    陸夫人見掌櫃有了懼怕之意,便道:“今日可有姓秦的來?是否在樓?”

    憤怒之下,陸夫人不等掌櫃回答,指揮了手下道:“你們樓去,看到與秦家交接手續賣宅院的,給我當場打死!打死了有重賞!你們用不著害怕,出事兒了我陸家給擔著!”

    是!”下人們吼的聲音山響,一個個提著棍棒氣勢洶洶的了台階,將木製的樓梯都踩的咯吱作響。

    一層大廳的食客們此時都已退讓到一邊,交頭接耳的伸長脖子往樓看熱鬧,也有一部分人自認開罪不起陸家,急忙的結賬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陸夫人抿著唇冷笑了一聲。

    老虎不發威,秦家當她是病貓不成!

    那個叫陸德含的不知好歹,秦家難道也不知好歹?

    不,秦家那個死丫頭是不知道好歹!

    今天她非要讓她明白明白,京都這個地界兒,到底是什麽人說了算!

    你們是什麽人!”

    這時,驚蟄、小滿、小雪和大寒四個攔在了樓梯口。

    衝來的陸家打手一個個氣勢洶洶,眼瞧著攔路的四個尋常的小廝,根本沒放在眼裏,推搡開他們道:“你們少管!”

    又有人回頭問陸夫人:“夫人,咱們幾樓?”

    陸夫人冷冷的看著掌櫃的,道:“秦家約了人說話的,是在幾樓?”

    掌櫃一想,二層是個姑娘包了,三層是秦家,他也很想不回答,因為他也怕開罪了秦家,可是醉仙樓這麽大點兒的地方,算他不說,陸家也很快能找到人,且他還會得罪這麽大的一個家族。

    思及此,掌櫃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緩緩的道:“在,在三樓。”

    陸夫人得到回應,道:“在三樓,你們去,抓到那個姓秦的浪蹄子給我狠勁兒的揍!”

    是!”

    打手們擠開了壓根兒沒怎麽阻攔的驚蟄幾個,一路暢通無阻的登了二樓通往三樓的台階,陸夫人也舉步走在了最後,來到了二樓。

    正當這時,三樓忽然傳來一聲磁性又溫的男聲。

    陸二爺,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這些都是你陸家的打手,要故意來為難老夫的?”

    陸二爺?

    陸夫人驚訝的站在原地,表情陰晴不定,一時間腦子有點亂。

    而那些打手們已經不顧一切的衝了三樓,大吼了一聲:“我家夫人有令,姓秦的你還不來受死!”

    敢與我家夫人爭房產,姓秦的你是不想在京都城混了!”

    ……

    下人們為了討好陸夫人,自然無所不用其極,一群人有許多都沒有弄清楚狀況,隻知道陸夫人是吩咐他們來打一個姓秦的姑娘,便也都跟著叫罵起來。

    秦槐遠麵沉似水的道:“看來今日之約,陸二爺是有備而來啊。”

    陸衡麵色鐵青的道:“秦大人不要誤會,這些人是何處來的,我也不清楚。”

    這時,陸夫人聽到了陸衡的聲音,終於回過味兒來。

    她隱約覺得自己是計了。急忙的往三樓快步而去。

    二堂哥,是我!”

    陸衡站在三層的台階頂端往下看,見陸夫人滿臉堆著尷尬的笑。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今日與秦大人相約在此處小酌,你卻帶著這麽多人來喊打喊殺的,你要幹什麽?你難道還想當街行凶不成!”

    二堂哥,我……”陸夫人急的額頭見了汗,“不是的,二堂哥不要誤會,我哪裏會當街行凶,我隻是聽說了,聽說了……”

    她想說,她是為了與秦宜寧作對而來此處特意破壞秦宜寧買宅子的。

    可話說到一半她才想起,這位與二堂哥見麵的秦大人,不正是秦宜寧那個騷蹄子的爹嗎!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明明聽說秦宜寧在三層與人談宅院的事。怎麽這會子卻變成自家二堂哥和秦大人小聚了?

    陸夫人意識到自己被人誆了。

    她尷尬的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陸衡極少喜怒形於色,今日也被氣的差點當場罵人。

    秦槐遠負手而立,麵沉似水的道:“看來與陸門世家結交,倒是老夫高攀了。”

    哪裏的話,秦大人息怒,千萬不要與個女子一般見識。”

    這位女子難道不是陸家的人?要讓老夫不要一般見識,至少她不是對我家族充滿敵意吧?”

    秦槐遠看向陸衡,道:“不知道陸二爺是否聽說了陸家有人揚言,要讓我們秦家在京城活不下去的事。今兒這位陸夫人能帶著打手來尋釁,將來豈不是也敢當街殺人?”

    銳利的眼神掃過麵無人色的陸夫人,秦槐遠冷笑道:“看來,我們還真要小心一些,不過,對於陸家教女的方式,我不敢苟同。”

    陸衡臉漲紅,將陸夫人刀刀淩遲的心都有了。

    他本想借今日機會,讓聖認為陸家與秦家交好,這樣便能使聖與大燕降臣之間的關係疏遠一些。

    至少要讓聖對秦家不是那麽的信任,對他們世家來說才是最有利的。

    誰承想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陸家與秦家的親近交好,變成了尋釁尋仇!

    這要是傳到聖耳會怎麽想!

    至少,他的計劃是全泡湯了!

    可陸衡卻覺得,陸夫人是再愚蠢,也不至於聽說他在此處見人還要帶著人衝來尋釁。

    這其必有蹊蹺!

    正當場麵僵持之時,秦宜寧帶著婢女和侍衛緩緩走到了陸夫人的身後,輕笑了一聲,道:“陸家姐姐,這是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