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爾聽了夏河的話，就有些沮喪，魔法槍械的出現，讓魔法師在戰場上的作用降低了，很多魔法師能做到的事情，普通士兵也可以了。

    而且魔法槍出現後，所有法師的身上，都多了防禦遠程攻擊的裝備，估計以後還要套上鎧甲，再不能輕鬆麵對戰場。

    如果這想法讓夏河知道，肯定會嗤之以鼻。

    神周世界，科技無比強大，產生了連仙人都能擊殺的武器。然而道士依然是神周世界的主宰，擁有最高的地位。

    修行者最強大的是什麽？是生命本身，而不是戰鬥能力。

    超長的生命，不斷累積的知識，一個人就能完成文明的傳承。這樣的存在，就算沒戰鬥力，也是受到保護的。

    更何況，在戰場上，一個施法者擁有強大的裝備，遠比普通的戰士有效率得多。士兵不可能免疫魔法彈藥，魔法師可以，隻是看你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如果這些魔法彈藥對魔法師無用，那就意味著有個輸出點永遠存在著。

    當戰爭達到一定的高度，比的就是誰能輸出攻擊的足夠多。

    夏河不再說這個事情，而是談起了之前，和亡靈戰鬥的場景。伍茲要塞的戰鬥，就是一場折磨人的戰爭。伍茲要塞物資充裕，裝備足夠，還有相當數量的士兵，都是精銳。

    然而這樣的要塞，建立在削平的山峰上，還差點被亡靈打下來。

    到後來，士兵的士氣跌落的很嚴重，軍隊之中有一種絕望的氣息在彌漫。因為亡靈的進攻，仿佛潮水，永不停歇。隻要你在戰場上，往往是連續幾個小時都要進行攻擊。

    這和人類之間的戰爭很不相同，亡靈以數量取勝，戰爭就變成了一場審訊。

    你很難獲得休息的時間，反反複複。

    不知不覺，隊伍的速度加快起來，中午都沒有休息，一直走到天色漸晚，夏河看了一眼魔法地圖，才讓隊伍停下來。

    “就地紮營。”夏河下達命令。

    下麵的士兵立刻領命，夏河帶的厄運鐵騎負責警戒，神兵保護著魔法師們。

    夏河有意加速，避過一些危險區域，實際上前方不遠，已經是一座城市了。那城市原本屬於一個伯爵，被帝國大軍攻打下來之後，現在駐紮的是帝國貴族的一支兩千人軍隊，周圍也沒什麽大的城市了。

    星垂荒野，夏河響起了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場景是如此的相似。

    隻不過那個時候，自己的星梭墜毀，同伴都死了。如果不是那場意外，他還不知道該做怎樣的選擇。

    附近沒有農田，也沒水源，不過隊伍裏的魔法師數量較多，製造清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營地直接在路旁搭建，距離前麵的城市還有不到一百裏，夏河依然布置警戒。

    羽蛇是很好的哨兵，能提供廣闊的視野，飛行迅速，能追上帝國的魔法飛艇，大多數的魔獸，根本就沒法抓住羽蛇。

    夏河的魔法帳篷裏，阿比蓋爾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張大床上。這床有著框體，覆蓋了輕紗，粉紅色的輕紗裏，阿比蓋爾翹著腳，捧了本書來看。

    夏河隻是席地而坐，阿比蓋爾放下書，拍了拍床邊，道：“阿斯拉，幹嘛坐地上呢？過來。”

    “不去。”

    “哼，要是奧維利亞叫你，你早就……”

    “我是法師，和你不一樣，你躺著都能增長境界。我的時間很寶貴的。”夏河沒好氣地道。

    “你是嫌帶著我麻煩了？”

    “是有些麻煩，不過也有好處，你是個不錯的炮灰。”

    “炮灰！”

    “不能施法，就是炮灰啊。”

    “那梅迪爾麗也是炮灰了？”

    “梅迪爾麗現在能施法了，攻擊距離未必比你近。”

    “我跟你來，可不是受氣的！”阿比蓋爾怒道。

    “怎麽，你要現原形？”夏河挑釁地問。

    “哈哈，阿斯拉，你還當真了。你想要讓我做炮灰，還沒那個本事呢。說起逃命的能力，我不會比你差。”

    阿比蓋爾才不接受挑釁，輕飄飄地把話揭過去。

    夏河看著她，道：“阿比蓋爾，你是個受不得委屈的人，何必跟我過來呢？”

    阿比蓋爾道：“你為什麽要我受委屈？”

    夏河看著阿比蓋爾在紅紗帳內，一雙琥珀般的眼睛看著自己，一時之間不想回答。是啊，為什麽讓她受委屈呢？

    或者說，自己在考驗她，能否承受一些東西。

    阿比蓋爾也看著夏河，夏河的眼睛裏，有些遲疑，還有些柔軟。

    “好了好了，阿斯拉，為了你受點委屈是無所謂的事情。”阿比蓋爾不想夏河再這麽看著她，趕緊安撫夏河。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要你為我背叛女神，你肯嗎？”夏河問。

    “當然不行，為了你就背叛神靈，太虧了。”

    “虧？”

    “女神比你富有啊，阿斯拉，你想要有這麽一天，得努力賺錢才行。”

    “錢很重要嗎？”

    “在任何一個世界，錢都很重要，尤其是對於我來說，如果有了錢……”

    夏河看著她，阿比蓋爾又不說話了，她差點吐露實情，把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如果有了錢，她也可以成為女神。這是女神親口說的呢，所以女神讓她過來，學點東西再回去。

    外麵的世界，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精彩，是她不明白的。

    願不願意繼續做主教，甚至晉升為教皇，都是可選擇的路。女神不會強迫她，而是讓她自己來選擇。

    沒想到，這麽快，阿斯拉就問了這個問題。

    她還不想選擇，因為她還不認識這個世界，想多看看。

    “梅迪爾麗就沒那麽吵，芙蕾雅也很安靜，阿比蓋爾……”看阿比蓋爾不說了，夏河又開始吐槽。

    “我又不是她們。”

    “有道理。”夏河向阿比蓋爾鄭重道歉。

    “阿斯拉，有的時候，你這個人很無禮，有的時候，又特別的客氣。”阿比蓋爾沒想到夏河會向她道歉。

    “這是應當的，阿比蓋爾，你是獨一無二的，我不該拿你當別人。你就是這樣的吵，從來不肯安靜下來。”

    “嗯，我怕夜晚，在神殿，經常會喝醉。”阿比蓋爾搖了搖她的腳，在雪白的腳踝上，金鈴響了起來。這鈴鐺平時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的，不管她是打鬥還是奔跑。

    “最近都沒看你喝酒。”

    “不想被你看到。”

    “女神怎麽就會放心讓你過來。”夏河歎息。

    “給神靈辦事，是很簡單的事情，現在女神願意和你合作，那我過來，就想幹什麽都行。”

    “財富神殿，有關於魔法之神的記載嗎？”夏河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阿比蓋爾張開嘴，遲疑了一下，就狠狠地瞪了夏河一眼，道：“有，不過不多。這個世界是沒魔法之神的，你怎麽問起這個？”

    “也許這個世界，要有魔法之神了。”

    “那可糟糕了，你們魔法師，看起來要倒黴了，哈！”

    “你以為倒黴的隻是魔法師嗎？如果魔法師們不覺得倒黴的話，女神可能就要倒黴了。”

    “然而這個世界很多主神在呢，怎麽可能讓魔法之神成長起來。”

    夏河歎氣，道：“你對諸神的世界，難道一無所知？”

    “你怎麽突然想起說這個？”

    “嗯，因為我最近，一直有東西想不明白，忽然想到魔法之神的問題，似乎打開了點思路。你是主教，應該對神的事情知道很多。”

    “說這樣的事情……我都想喝酒了。”阿比蓋爾把書收起來。

    “那就喝吧，不過你能不能把床也收起來？”

    “才不，這床比你的帳篷還結實，出門在外，我可怕的很。萬一你半夜……”

    “現在就是半夜了。”

    “那你快來，咱們在床上喝。”阿比蓋爾笑得眼睛都不見了一樣，取出酒瓶，拉開帳子。

    夏河就跳上床，接過阿比蓋爾的酒瓶，盤著腿，自己喝了起來。

    “阿斯拉，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的魔法師在作死，想要製造個魔法之神出來？”阿比蓋爾自己也取了瓶酒，一邊喝一邊問。

    “據說是這樣的，綠森那邊的法師搞的事情，然後奧術帝國這邊，也有人加入了，是個大麻煩。”

    “這個世界的魔法力量強大，如果出了個魔法之神，至少是個高等神力的。”

    “沒那麽容易，最開始肯定是微弱神力。”

    “問題是，魔法之神在開始的時候，不需要神國啊。點燃神火之後，他還能在人世間遊蕩，諸神也拿他無可奈何。等他建立起神國的時候，就是主神也很難將其殺死了。”阿比蓋爾侃侃而談，她比夏河預計的知道得還多。

    “阿比蓋爾，你見過魔網嗎？”

    阿比蓋爾撇嘴，道：“女神見過，我沒有。”

    “魔網，容易讓魔法走向神秘主義，這是魔法之神控製魔法師的手段。不過就算在魔法之神存在的世界裏，還是有很多不依靠魔網施法的人。這個世界的魔法師，肯定不希望有魔網的出現，那樣會阻斷魔法師的修行之路。”

    “那為什麽還要搞魔法之神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