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竟然被發現了。”

    木屐帽子看向一座小石山上。

    那裏正站著一個白衣如水的年輕和尚，一顆光滑的腦門在明媚的“天空”下，閃爍著明媚的光芒。

    木屐帽子搖著紙扇子，遮在帽子下的半張臉咧開笑容：“不過這裏是私人住所，閣下私自闖進來，好像不太禮貌哦。”

    “你是怎麽進來的！？”

    叫小雨的小女孩旁邊，不站著個跟她差不多一般大的男孩。

    一臉又好奇又警惕地對著小山上的人叫道。

    “是……你？！”

    而黑崎一護雖然沒有見過這個人，卻不知怎的，見到這人的形象，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當初所見出現在天空上的那尊巨神像。

    “阿彌陀佛，”

    陳亦從小石山上飄下，對於幾人的各異反應，隻是微微一笑：“那麽，你們是想先聽我為私自進來道歉呢，還是想先知道我是怎麽進來的？”

    木屐帽子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進行無意義的糾纏，搖著紙扇笑道：“閣下應該是天王寺的僧人吧？”

    “這位小施主，適才聽你所說，好像是見過小僧？”

    陳亦掃了一眼橘子頭，也不等他回答，便對木屐帽子笑道：“浦原喜助？”

    木屐帽子的一頂漁夫帽下，一雙眼睛精光一閃，還沒說話，陳亦就已說道：“不錯，小僧來自天王寺，法號三藏，俗名陳亦，不必客氣，隨意就好。”

    黑崎一護眼中閃過略為複雜的神色。

    不知是意外還是驚喜，是崇拜還是敬畏，抑或是兼而有之。

    浦原喜助停下手中紙扇的搖動，手扶了扶帽簷，露出一張有些頹廢的臉，又搭在細長的拐棍上，也沒有追問陳亦為什麽會知道自己。

    “三藏閣下，應該不是‘偶然’路過這裏吧？”

    “不錯，”

    很出乎他的意料，陳亦幹脆地點頭承認：“不瞞你說，小僧最近在寺中清修，有些靜極思動，”

    “說來也巧了，小僧從靜中出關不久，便就察覺這人世竟似有風起雲湧之勢，有異世之人接二連三破入人世，往來不絕，真是熱鬧得很啊。”

    “喂，他在說什麽啊？”

    小男孩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小女孩小雨，小聲嘀咕道。

    小雨兩隻眼睛根本沒有焦距，呆呆地道：“我不知道啊。”

    “嘖，我就不應該問你這個笨蛋！”

    小男孩又把腦袋湊到另一人身前：“鐵齋大叔，他說什麽啊？”

    這是個身材高大，唇上有著兩撇胡子，穿著個黑色皮圍裙，戴著雙反光眼鏡的大叔。

    “嗯……”

    圍裙大叔眼鏡上閃過光芒，沉吟了一會：“不明白。”

    “……”

    小男孩有點絕望地捂臉：“為什麽我要和你們這些傻瓜待在一起？”

    浦原喜助沒有管自己的店員耍寶。

    他現在的心情可沒有那麽輕鬆。

    陳亦看似隨意的話語，卻似乎讓他有誤解。

    以為他不滿那些穿來穿去的“異界來人”，將人世穿得千瘡百孔。

    把人世當成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菜市場。

    這種話語讓浦原喜助忽然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想起了屍魂界中，一個流傳了千年的傳說。

    哪怕是他，作為護廷十三番隊之一，十二番隊的前任隊長，兼技術開發局第一任局長，對這個傳說也不過是隱隱耳聞，並不了解。

    但他知道，無論是屍魂界，還是當年那個不可一世，如今卻從世上消失了的無形帝國，都有一個規矩……

    就是不能無故輕易踏足人世，或者在人類麵前出現。

    而在千年之前，這個規矩，是並不存在的。

    屍魂界的死神，在如今都很少出現在人世，除非有虛出現。

    在人類麵前暴露死神身份，就是一個重罪。

    更別說如露琪亞一般，將死神的力量交給人類。

    那是一個不可饒恕的死罪。

    所以，之前那個朽木白哉和阿散井戀次的所作所為，並不是誇張反應，刻意針對露琪亞。

    反倒這兩人都是有意放水，變著法地鑽空子，想給朽木露琪亞脫罪。

    大多數死神都隻知道有規矩，卻不知道千年之前，死神雖然也不會輕易出現在人世，卻隻是因為他們不想，而不是不能。

    因為那個時候，死神將人世當成了汙穢之地，將人類當成了下等生靈。

    對於人類的態度，漠視已經是恩賜，更多的，是生殺予奪，不過一念之間。

    “死神”之名，並不是沒有來由的。

    在人世中，“死神”這兩個字，也是自古就有。

    卻絕對不是一個讓人喜歡的詞。

    因為這兩個字代表的，是不幸，是災難，是死亡。

    而死神之所以要與虛作鬥爭，也確實不是因為要保護人類。

    隻是因為虛的大量存在，會破壞這個世界的平衡。

    死神存在的意義，從來就不是守護人類，而是守護造物之主，至高無上的“靈王”。

    消滅虛，將死去的人類，也就是整靈，帶入屍魂界，或者打入地獄，都是在維護這個世界的平衡。

    維護這個世界的平衡，就等於是守護“靈王”。

    這些事情，一般死神都是不知道的。

    隻有屍魂界中的王族、貴族，和小部分站立在頂峰的強大死神，才有資格知道。

    而浦原喜助，哪怕是他當初身居要職時，也不過是知道那麽一些支離破碎的東西罷了。

    他知道，屍魂界的行事方法，在千年前，產生了一次巨大的轉變。

    具體原因，他不得而知。

    隻隱約知道，那是因為一次大戰。

    那一次大戰中，無形帝國幾乎覆滅，屍魂界也元氣大傷。

    卻很少有人知道，在這場大戰中，有一個神秘人的身影。

    是這個人，以一人之力，將屍魂界和無形帝國都鎮壓了下來。

    並將二者都驅逐出了人世，沒有正當理由，絕對不許在人世搞風搞雨。

    傳說那個強得可怕的人，就是一個人類僧人。

    不過知道這個傳聞的死神，基本沒有多少相信的。

    因為他們不相信人類會有那麽強大的力量。

    浦原喜助不是貴族，但他也不大相信人類能有強大的力量。

    但現在，他有點動搖了。

    隻憑對方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這人屬於他的造物空間中，竟然連他自己都沒有驚動，這種手段就令他無法理解。

    而眼前這個僧人的話，和他的形象，都讓他莫名地聯想到那個傳說，那個傳說中的僧人……

    按一心中的想法，浦原喜助依然是一副笑咪咪的模樣：“三藏閣下，剛才說‘人類的靈魂，無論如何拚命，也不可能贏得了死神’的話是未必？”

    “嗬嗬，你不相信嗎？”

    陳亦點點頭，嗬嗬笑道。

    浦原喜助道：“不可否認，這個世界，確實是有一些有著特殊血脈的人類，擁有著強大的力量。”

    陳亦搖頭笑道：“我說的是普通人類。”

    浦原喜助也搖頭：“那就不可能。”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