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中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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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舒了口氣,安楠站起身來,看看四周沒人,就用力伸展了一下已經晚上10點多了,總算把今天的事情做好了她信步走到巨大的玻璃窗前,在33層的高樓上望出去,流光溢彩的的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車向著無限遠處延展開去,讓夜晚的上海猶如貴婦般的華麗雖然安楠已經看了這種景色很多遍,她還是癡癡的看著,不管未來的路有多難,單是為了這個景色也是值得的吧想到這裏,安楠回頭看看自己桌上的一大堆文件,還有很多的待回郵件,不禁想起過去這一個多月,猶如打仗般的日子
在跟著王嵐參觀後一周,她就接到正式的錄取通知,可以來澤亞金融上班了,當然還是以培訓生的名義,畢竟她還沒拿到畢業證書接到電話後,她呆坐在宿舍裏,看到同學們陸續回來,大家都很開心的打著招呼,安楠心思已經飛到了別處,但是沒有廣而告之,同學裏的各色人等,並不是每個人都會為她高興的。
最後她叫上阿原和另外兩個朋友,偷偷的跑到一個酒吧裏,壯著膽子要了雞尾酒,喝了好幾杯,走回去的路上大家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縱情高歌,笑的很癡狂,一向沉默寡言的阿原都抱著求跳舞,這大概是安楠有生以來最大膽的經曆了,也是她對自己大學時代最後的記憶。
安楠的父母聽到女兒居然能夠留在上海工作,從沒想到過這種好事居然會發生,都高興的在電話那頭說不出話來,聽到媽媽不停的在謝謝老天,讓安楠又想笑又想哭。隔天她手機裏收到銀行的短信通知,爸爸往她卡裏打了1000元錢,還發了條短信,“去買幾件衣服吧,好好工作。”正在公交車上拿著大包小包準備搬到阿原的小屋去住的安楠,望著窗外掠過的街景,眼淚默默的流了一路,旁邊的乘客都驚訝的看著她,有老大媽還輕輕的拍拍她以示安慰。
開始工作沒多久,安楠就深深體會什麽是打仗一樣的節奏。剛開始幾天,她還在為每天穿什麽,怎麽才能不露怯,希望能讓自己顯得更職業而發愁。可是隨後排山倒海而來的工作已經讓她無暇顧及這些了,每天一睜眼,簡單裝扮一下就直接來公司,隨後就是緊張的工作,從早上八點一直要到晚上10點多才能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
就如王嵐之前介紹的一樣,這兩三個多月來不斷有身邊的同事離職,眼看著他們這一區的辦公桌越來越空,安楠心裏也很是很不是滋味,兔死狐悲倒是不至於,聽說每個人的離職金都足以讓雙方平心靜氣的分手,而這也意味著很多收尾的工作就落到她,或者是李進這裏
直到現在,安楠還沒有碰到她的上司。在進公司的第一天,王嵐才揭示了他的真實身份,原來他是老板的另一個兒子,林嘉銘。當時安楠就覺得有點蹊蹺,為什麽在麵試的時候王嵐從未說過這事,隻是說那個坐在旁邊的先生,可是想來想去,自己也沒什麽值得這種階層的人去算計的。
一直走努力學習路線的安楠從來沒有發現自己漂亮的自覺,加上並不是很愛打扮,每次有需要紮頭發才會照鏡子,所以她沒想到過有人也會認為她還挺好看的,這是阿原在聽了她的疑慮後給出的意見,隔天洗漱時,她不禁仔細照了照鏡子,還是很難理解居然有人覺得他長得好看而給她工作。
她目前主要還是在做一些郵件來往的工作,把項目的情況做好總結再交給其他部門去收尾要說學到很多東西,還言之尚早,但是由於這個職位特殊性,她基本接觸了公司每個部門的同事,得以從比較大的角度了解了公司和市場的情況,看到很多同事也能認出來能打招呼了大多數同事還是很支持她的,因為知道後麵沒什麽利益衝突。可是還是有一些人讓她感覺不是很自在,比如說,她看了看後麵的隔間,裏麵的燈還亮著,說明李進還在如果說安楠有一絲的後悔的話,那一定是因為這個她名義上的主管,盡管隻是比她早進公司兩年因為他們的經理不在,所以暫時李進就要帶著她。
在王嵐第一次挨個帶她去跟同事見麵的時候,李進正在看郵件,轉過頭透過厚厚的眼鏡,看不出情緒的打量了一下安楠,然後把自己有點碩大的身軀從椅子裏拔出來,吱吱作響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裏有點突兀他伸出手跟安楠握了一下手,很快就收回來,似乎怕安楠弄髒了他的手,嘴裏嘀咕了一下,歡迎,歡迎他的手很冰,握手也是很敷衍,安楠的直覺告訴她,這個新同事並不是很喜歡她,或者至少並不很在意她的加入
她有點求助的望著王嵐,後者很識趣的隨後就帶著她去拜訪別的同事了從後來的聊天中安楠知道了李進的大概情況,雖然身高馬大,但是做事卻非常摳細節已經在這個行業做了5年多了,是對手公司的明星業務員兩年前,正是這一波行情在最高峰的時候,受到各種利好消息,這個專門吸引外資的部門擴張的很厲害,預算翻了幾倍,所以把他挖過來,準備大幹一場未料想剛一年多,全球金融市場就斷崖式的下降,這個部門的業務風險係數超過了預警在到達止損點前,管理層就決定消減部門預算,開始提供主動離職賠償計劃,意味著如果是自己離職的話可以得到很優厚的賠償金
出乎很多人的意料,這時李進主動站了起來,在跟管理層百般爭取後,終於說服他們同意不立刻關閉這個部門,至少在年底前他也願意自己承擔在年底前的收尾工作,並且到時不要求額外的補償這個表態其實最終來說,是給他的職業生涯加分很多的,犧牲眼前的一些利益,為自己在行業內贏得更好的口碑,加上這個收尾工作的挑戰性,讓他一下子就引起很多矚目
在王嵐說起這個的時候,她承認雖然她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麵對馬上可以到手的豐厚離職金和不確定的未來和名聲,她自己也會選擇前者吧,基於這個,她也說了一句很讓安楠警醒的話:“李進這個人不簡單的”
說到底,李進實在不是個讓人喜歡的角色,王嵐拐著彎提醒了安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凡事最好都經過郵件,而且他們的老板管理的部門太多,據說以前就有幾個同事跟他有爭執,說不清楚才離開的。王嵐的話其實還有一層意思,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還是在於他們的老板,林嘉鳴根本沒有心思在這個公司,他管理的部門就要自己想辦法,具體怎麽樣,王嵐沒說,但是安楠也想象的到山中無老虎的結局。
所以現在她自己要麵對這樣的主管了,看起來還是有可能在背後插刀的最差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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