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靜靜的洨河 第十三節 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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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新房自然不能沒有家具,總不能老睡地上吧。這個時代可沒有木地板,“別墅”也不是樓房,地麵濕氣可是很厲害的。雖然趙宏對此早有準備,在自己的被子下麵墊了一層厚厚的茅草,但是就這樣幾天下來,腰還是被地麵的濕氣弄得有些不舒服。
    “看來到了該買家具的時候了。”趙宏自言自語的說道。隨即趙宏走到牆角,用木鏟好不容易挖出了自己存銅錢的陶罐。趙宏用左手輕輕地打開陶罐的蓋子,裏麵一串串的銅錢顯現了出來。他用左臂圓轉斜抱著陶罐,右手五指向前伸曲進入到陶罐不大的口子裏。掏了好半天,趙宏終於從裏麵摸出來好幾串銅錢。由於這個時代的衣服製作的很不人性化,趙宏隻好將銅錢拴在腰間。沉重的銅錢差點把趙宏的腰帶墜斷,嚇得他趕快再係了一條腰帶。兩根腰帶成為雙保險繩。
    幸好還沒出門,趙宏暗自慶幸著,要是正走在街上腰帶突然斷了,丟人可是丟到姥姥家了。這要是擱在前世問題可就更大了,非得安個“流氓罪”被送到局子裏喝茶不可。
    到了劉家的木匠的作坊門前,打定主意訂製家具的趙宏轉身走了進去。累的滿頭大汗的劉鬆正在奮力地將錘子高高地舉起,然後重重低落下,原本半寸長的釘子被一次次的砸入一把未成形的椅子中。
    趙宏仔細地打量著正在製作中的椅子,鏤空和花雕都沒有。這個時代艱難的生活使得人們沒有心思關心藝術美的問題,實用性還是首先考慮的。看來東漢人民和後世社會主義的蘇聯一樣啊,他們對來說傻大笨粗型才是最好的選擇。劉鬆也注意到了趙宏的到來,他趕忙放下手中的錘頭,拿著身旁的麻布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然後衝著趙宏報以笑意。
    “宏哥,你怎麽來啦?這裏坐,坐。”
    其實比趙宏還要大幾歲的劉鬆趕忙用寬大的袖子擦了一張椅子,忙不迭地搬了過來。趙宏毫不客氣坐了下來,用眼睛的餘光打量了一圈四周,各種各樣加工過的木料未完成的半成品,整整齊擺放的製成品堆滿了整個屋子。
    “宏哥,那陣子香風把你吹過來了。”
    “劉兄弟,你知道縣城裏有什麽好木匠呢?我打算去城裏訂做一套家具。”臉上浮現出略帶微笑的表情的趙宏淡淡地說道。
    “要不然你也跟著我我去趟城裏,幫我參謀參謀。”趙宏趕忙補充了一句。
    “宏哥,我們家的手藝這附近十裏八村的都知道,誰用誰叫好!”劉鬆顯得有些生氣,腮幫子也有些鼓起來了。他將右手抬起來指著已經製成的木器平著劃了一道弧線。
    “這些質量絕對可靠,我爺爺的爺爺製作的木器這寨子裏還有很多人家在使用呢!”
    感情這些東西是能夠從三國時代一直用到改革開放?趙宏在心裏暗暗嘀咕了一句。到時候作為古董倒是挺值錢的,不過那是兩千年以後的人考慮的問題了。
    “這些木器質量是不錯,但是美觀上麽——有些不盡人意了。”前世看了那麽多精美奢侈品趙宏的確有挑剔的眼光。
    “宏哥,我家的手藝可是直接從魯班那裏流傳下來的!”東漢初年祖先還是世代種地的農夫的劉鬆信誓旦旦地向趙宏保證。
    “當年魯班製造能在天上飛三天三夜的木製飛鳶的時候,我的祖先可是在這其中出了大力的。”
    這句話聽的趙宏不禁暗自好笑,估計東漢王朝生活的劉鬆不知道什麽是社會主義的偉大“神州係列”的載人航天,更不知道什麽是“航天英雄”,否則劉鬆肯定說自己的祖先不單單參與設計、製造了“神舟係列”載人航天器,而且還是第一個外太空的宇航員呢!正所謂一句話頂一萬句,一個人頂一萬個。看來不論是楊利偉還是歐陽工程師都比不上劉木匠的先祖啊!趙宏不禁在心裏暗暗嘀咕。
    能飛三天三夜的木鳥?就是孔曆2564年的老大,美國的遠程B25戰略轟炸機,即便在有空中加油的情況下也未必能飛三天三夜。
    “大叔、大娘呢?”趙宏趕快轉移的話題。
    “我爹、我娘他們都下地幹活去了,弟弟妹妹們則後院玩耍。”被成功轉移話題的劉鬆閑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的木匠手藝情況我不太了解,能否給我介紹一二。”一臉好奇地趙宏伸頭看了看後院。
    於是瘦麻杆的劉鬆站在趙宏麵前開始了漫長地介紹起了木匠是怎樣煉成的:
    出生於木匠家的劉鬆從小便是坐在木頭堆裏長大的,各種玩具也是用木頭做的。據劉鬆說他三歲就開始玩小鋸,5歲便拿著小斧頭隨著大人去山上伐樹。家裏的各種木工活兒的工具在他不到八歲那年就被玩的精熟。十歲不到他就掌握了家裏的各種技術,木匠的父親已交不了劉鬆了。劉鬆從小最大的夢想便成為像魯班那樣的神匠。
    事實上連石邑縣城都沒有去過幾次的劉鬆由於缺乏名師的指導和交流。用劉鬆自己的話來說技藝上可能早已停滯不前。
    閉門造車給劉鬆帶來的好處是他的想象力特別豐富。他常常幻想能夠超越魯班的偉大技藝,製造上天入海的各種機關術。比如身高五丈,力大無窮,奔跑迅速而且還會聽懂主人說話的木人,能自動運輸物品的大型木車,供人們騰雲駕霧之用的木鳥。
    “《變形金剛》當中你最喜歡哪一個?巨無霸還是擎天柱?”趙宏冷不丁地飛快說了一句,要知道既然趙宏可能穿越,拿別人也可能穿越。
    “宏哥,你在說什麽呀?我怎麽聽不懂了。什麽晴天豬,鋸物吧”劉鬆一臉茫然地看著趙宏,好像在看一個外星人。
    “沒什麽,我剛才腦子有點亂,胡言亂語了一句,你別介意。”看來劉鬆不是穿越眾,就連靈魂穿越的重生類型也不是。這樣趙宏才將自己忐忑的心放下來。
    上次井陘山的強盜來襲,劉鬆的哥哥不幸犧牲了。劉鬆還有一個姐姐,幾年前已經出嫁了,夫家在北邊的李家莊,所以家裏成年的暫時隻剩下了劉鬆。
    雖然手裏有些閑錢,但日子過得還是有些緊巴巴,所以必須得節約著花。已經盤算過一圈的趙宏將目光傳向了劉鬆。
    “胡椅、胡桌和和胡床,這三大件加起來得多少錢?”趙宏問道。
    “大約七百文。”隻見劉鬆的眼珠滴溜了轉了一圈,小心翼翼地說出了自己的報價。
    “太貴了,能不能便宜點?”
    “六百文。這最低價,少一文都不行!”據理力爭的劉鬆一邊用手比劃著,一邊看著趙宏的反應。
    “我隻帶了五百文。那隻好算了”趙宏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欲走,胳膊卻被別人抓住了。
    “五百文就五百文吧!誰讓咱們是一起經曆過生死的兄弟呢。”實際成本總共不過三十文的劉鬆臉上呈現的卻是一副吃了大虧的表情。
    “這是定金,二百文。”趙宏邊說邊從腰間解下幾大串銅錢來,遞給了五百文。
    “宏哥,來坐下,我去給你倒碗水。”說罷,歡天喜地的五百文抱著這一大串銅錢去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