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36:當你凝望深淵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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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宸點開光腦。

    “數月前利用葉南辭針對華烙,這是恩怨起始。成年禮前夕綁架葉南辭,是為了進一步激怒華烙?成年禮華烙被捕,也是出自你的手筆。我認為他是清白的,你所做一切環環相扣,唯一意外是葉南辭的死。我想大概是葉南辭那天晚上激怒了你,才使你錯手擊斃了他。”

    這大概還是寧宸頭一回說出這麽多的話,他想起胸口破了一個血窟窿的葉南辭,有點懷念葉南辭的飯菜。

    杜修傑怔了怔,葉南辭的死,至今無人發現。

    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寧宸徐徐伸出手,他冰冷的手指握住杜修傑的手腕。

    “精神力s,體能s,潛力s,華烙體能a,體能遜色於你。身懷元素之力,是電係異能,異能等級二級,華烙是一級,隻要你想可以輕易擊斃華烙。”

    “如此迂回你圖謀的是什麽?你和當年那場‘殺人分屍剝皮案’是什麽關係?”

    杜修傑觸電般地縮回手,他驚疑不定。

    沒想到寧宸隻是碰了自己一下,就將自己老底揭穿。

    他身懷元素之力這件事,甚至連杜家都不知。

    寧宸的目光清澈而純粹,與平日相比,少了幾分心不在焉,多了幾分認真清醒。

    “杜婊子男,華烙是我的學生,葉南辭是我的廚子,你傷害他們,我要告訴你,我不開心,兩項加在一起,不開心,特級程度。”

    杜婊子男修傑臉皮一抽。

    當麵罵人婊子?不,看這人單純的樣子就好像是以為‘婊子男’是他的名字。

    他想起華烙。

    這叫近墨者黑?

    寧宸慢條斯理地說:“我會查出真相,還華烙清白。”

    杜修傑神色一陰:“清白?他早就沒清白可言了!”

    寧宸憐憫地看著他,細聲細氣的:“當你凝睇深淵時,深淵也在凝望你。”

    ……

    寧宸去警局探視被拘押的華烙,華烙仍然穿著那夜染血的燕尾服,白色的衣料上,血跡已經幹成了褐色。

    華烙整個人很懵,腦子裏很亂。

    寧宸看著他,沉默許久。

    “你出事後,華家和你斷絕關係。”

    華烙怔了怔,旋即將臉埋在掌心。

    寧宸:“氣嗎?”

    華烙:“不知道……我……我想不明白杜修傑為什麽陷害我。他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那天晚上……”他想起粉紅色的霧,之後就沒了意識。他到底做了什麽?

    他不清楚。

    等他清醒時就看見血淋淋的人皮,看見血肉模糊的杜修傑。

    “他還活著嗎?”

    寧宸:“活著。”

    華烙沉默許久:“我想見他。”

    他心裏有一個疑問。

    這件事,和當年,太像太像。唯一區別,杜修傑沒死,也沒被分屍。

    ……

    杜修傑的身體已無大礙,他從寧宸這裏聽說華烙要見自己,臉上滿是諷刺的笑。

    “想見我?行啊。”

    當天晚上,寧宸和杜修傑來到警局。

    隔著一麵玻璃,華烙頹廢地看向杜修傑。

    杜修傑站著,單手抄兜,他冷漠地看戴著手銬的華烙。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無辜?華烙,人做錯了事情,就得付出代價。”

    華烙沉默了一會兒,“我隻想知道,你和當年那件案子,有什麽關係?”

    同樣的手法。

    若說無關,他不信。

    杜修傑笑了,他從懷中掏出一隻懷表,打開懷表,裏麵貼著一張小相。

    華烙看著那張小相片,腦子像被針紮一樣,他清秀白皙的娃娃臉上僅剩木然,隱隱有一個猜想,但是……他不願相信,寧可糊塗一生,也不想麵對那般慘烈的真相。

    杜修傑:“華烙,你問我,那件案子跟我有什麽關係,但是我也想問你,為什麽?為什麽你能對他下那麽狠的手?”

    “我是杜家養子,當年父母雙亡,意外和弟弟走散。”

    “這是我們一家的合照,我弟弟,你認得。”

    “他叫許顏。”

    華烙麵無血色,像被人揍了一拳。

    他瞳孔驟縮,“不……不可能……”

    他的反應很奇怪。

    杜修傑:“我被杜家領養後,找他找了很多年。結果最後卻發現,我弟弟早就死了。”

    “他死時才十二歲。被人剝了皮,分了屍,血肉模糊,內髒被掏了出來,任何人都認不出那是他,他成了一個無名者,死者無名氏。隻有我,後來偶然看見當年的新,一張人皮上有一塊胎記,本來是長在臀部的,楓葉形狀的胎記……”

    “華烙,我聽說,以前你和葉南辭跟我弟關係很好,可為什麽,你要對他下殺手?”

    “我聽說你五歲時意外和家裏走失,是他們收留了你,可為何你要恩將仇報?”

    “我弟死了,死的那麽慘,你這個殺人犯因為是個未成年,得以逃脫法律的製裁。葉南辭對外宣稱和我弟情同手足,可是結果呢?我弟死了,你被關進少管所,他卻故意犯事來少管所陪你。”

    “你們把人命當成什麽?又把我弟弟許顏當成什麽?”

    “華烙,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說完這些話,杜修傑轉身走人。

    他處心積慮,從一開始就在布局。

    他得知許顏慘死時,華烙身在少管所。他等了很久很久。

    就是為了等華烙成年。

    他知道,他隻是杜家的養子而已,杜家這一代不夠出彩,當年杜老爺子收養他是因為看中他的資質,想讓他成為杜家的領軍人物。但華家勢大,杜家絕不可能為了一個養子和華家死磕,真要是正麵對上,杜家絕對會舍棄自己。

    他心裏很清楚,看得很明白,他想報仇隻能靠自己,但又不能明目張膽的針對華烙,不然不說別的,單是杜家就會成為他複仇路上的阻礙。

    所以他示敵以弱,暗中謀劃。

    他對葉南辭下手,葉南辭僅僅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這可以麻痹杜家,也可以麻痹華烙,掩蓋自己真正的想法。

    果然如他所料,誰也沒想到他一開始就是奔著華烙去的,所謂的重傷住院數月是他故意的,為此錯過軍校考核斬斷學路前程也不過是一個幌子,用來蒙騙世人,成為一個引子,為後來的行動打下基礎。

    之後,按照原定的計劃,他會繼續拿葉南辭當槍使,借著葉南辭來挑釁華烙,隻要華烙對他多動手幾回,就能坐實二人的恩怨以及華烙欺淩霸世的名聲。

    但這期間出了個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