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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一聲淒慘悲涼的哀嚎猶如驚天炸雷懸浮飄蕩在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靜謐幽暗的林間小徑陰風陣陣,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讓人泛嘔。
穿過小徑,一個隱藏在茂林修竹間的寺廟赫然顯現,朱紅色的木門上沾滿了氧化後的血漬,黑糊糊的一層就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在上麵,在熾烈的陽光照射下散出淡淡的惡臭味。
荒涼的寺廟內到處血跡斑斑,一片狼藉。
隻見佛堂內的蒲團上坐著一個披著袈裟的老和尚,他的臉幹枯如柴,深陷下去的眼睛瞳仁已經漸漸變淡,脖子上兩個深深的血窟窿流出黑色的血液流了下來,染紅了袈裟,他氣若遊絲的看著院子裏跪著的小和尚。
“師父,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小和尚滿臉都是驚慌,看著麵前一個沾滿血液的銀質匕首瑟瑟發抖。
“趁現我還能控製自己不會攻擊你,你快撿起地上的匕首,殺了我。”
“不,師父,不要,我下不了手。”小和尚邊哭邊搖頭。
作為壽飛寺的主持不能庇護寺中弟子安危,反而讓他們經受這樣的危難,老和尚自責不已。他有責任啊,他愧對中華佛教的傳承,他沒有將佛法的精華傳授給每一個世人忤逆了神明的旨意,現在反而陷入這樣的血史,他眼睜睜的看著每一個曾經朝夕相處的弟子一個個變成喪屍而無能為力,老和尚空洞的眼角流下了一顆晶瑩的眼淚。
老和尚看著麵前這個剛入門不久的新弟子,他模樣俊朗,惹人喜歡,就是膽子有點小,現在壽飛寺遭遇這樣的變故,所有寺人都受到了神明的責罰,唯獨隻有他沒有被感染,他絕對不能讓壽飛寺最後的一個弟子變成嗜血的喪屍。
“你必須要下的了手,我現在已經身受感染,太陽落山之後我可能就不認識自己了,到時一定會傷到你,現在壽飛寺所有的弟子都被神明責罰,而唯獨你沒有,你一定要趕在太陽落山之前下山,將壽飛寺發生的事情告訴聯邦局,讓他們加強防禦,以免無辜百姓被感染。”
“師父--”
“像個男子漢一樣拿起地上的匕首。”
小和尚顫抖的手慢慢撿起地上的匕首,踉蹌著起身向著佛堂走去。
佛堂內的如來佛像慈悲肅穆、寶相莊嚴,佛法金身散發出明鏡琉璃般的光芒灑在小和尚的身上,他手舉著匕首、顫抖的跪倒在老和尚身前,淚流滿麵,無法下手。
老和尚隱隱嗅到了血液甜美的味道,眼中的瞳仁徹底泛白,嘴中的獠牙逐漸伸長,但還是能隱隱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急劇扭曲,他的手力大無窮猛地緊緊抓住了小和尚的手,腦袋向著小和尚的脖子咬去。
“師父---”小和尚雙目瞪大,驚恐的叫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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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穿玄色僧衣的小和尚背著旅行包,行色匆匆的行走在幽靜的山林中,雖然日頭還很大,可是山林間卻能感覺到陰森恐怖。
身後不遠處的高山上冒出了濃烈的黑煙,像是有東西燒著的味道,可是這些絲毫沒有影響他趕路的速度。
行走了三四個時辰他終於下了山,翻開衣袖看了看手腕上卡通樣的手表上麵顯示的是五點半,再有半個小時就六點了,他抬頭望向西麵太陽已經微微泛紅,很快就會落山,夜晚即將降臨,他的心也跟著騰騰的跳了起來。
必須要到山下的鎮子裏找個安全點的招待所休息一晚,不然誰知道晚上到底會發生了。
走在不大寬闊的柏油馬路上,原本熱鬧非凡的街道如今卻空無一人,兩側的店鋪已經早早閉門打烊,不過家家門外都開著好幾百瓦的照明燈,好像要把整個鎮子都要照的通明,空曠的路上拉下了一個蕭條瘦小的剪影,幽幽的移動在馬路上。
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家名為“昊盧客棧”的門前停了下來,這是以前他和師兄弟時常下山購置生活用品來不及趕回寺的時候,就會住在這家招待所休息一晚。
“老板,請開一下門,我要住店。”
他敲響了門,可是半天也不見回聲,他連續敲了好幾下,五分鍾後,裏麵才傳來聲音:“我們關門了,你去別家吧。”
“別家也都關門了,我是壽飛寺的小和尚房璞,以前經常和師兄弟來住店的,就麻煩你行個方便,給我開一下門吧。”
裏麵傳來嘀嘀咕咕的說話聲,半響,隻見老板一手拿著鐵鍬一手將門打開,他身後跟著老板娘,手裏端了一瓶硫酸。
小和尚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道:“你--你們--這是幹什麽?打劫嗎?”
老板警惕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確定他沒問題後,伸手一把將他扯回了門,然後,霹靂跨啦將大鐵門關上,背對著拍著胸口大喘氣。
“你們得罪什麽人了嗎?怎麽誠惶誠恐的?”房璞被拽的腳跟不穩,啪啦就摔倒在地上,他揉著摔痛的手腕奇怪的問道。
“你沒看新聞嗎?現在到處都是吃人的喪屍,全城已經發出預警讓家家戶戶日落之前閉門不出,以免遭到攻擊。”老板娘緩過神來,走到收銀台將硫酸瓶放在桌子上,將登記本拿出來:“你這小和尚,膽兒還真大,這麽晚了還趕趕夜路,要不是你是我家的常客,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給你開門的,來,在這裏登記一下。”
“你是說現在城內已經被喪屍襲擊了嗎?”房璞驚訝的叫出了聲,都忘了去接老板娘手中遞過來的筆。
“新聞上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播放讓大家小心防範,你們壽飛寺也沒個電視看的,你會打開電視就知道了。”
房璞哦了一聲,在登記本上等記了名字,接過老板娘遞過來224號房的鑰匙匆匆上了樓。
身後不時傳來老板娘和老板如何保命的嘀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