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院中試武,代師授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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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裏管家讓人豎起了幾個栓馬的樁子,同時摒退了些許家丁丫鬟們的圍觀。張侖和陳州同則是行至院中,老親兵們則是四下散開。

    張侖站在了木樁前,微笑的對著陳州同道:“那麽……我先請了!”

    陳州同微笑點頭,張侖則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微微躬身將刀翻過來……

    “哢嚓~!”火石電光間張侖腰間的刀已是出鞘,直斬那小臂兒粗細的栓馬樁子!

    卻見刀影一閃過兒,當張侖挽出一個刀花歸刀入鞘時那木樁才斜斜滑落……

    陳州同目中精光迸射,異彩連連!要知道,張侖出刀隻是在他話音剛落下的瞬間而已。

    就這一瞬間的出刀陳州同自問未必能夠完全躲過去,若是對方距離足夠近、行跡足夠隱蔽的話這一刀甚至可能直接當他斬落當場。

    “公子這一刀恐怕非中原刀法,起刀迅、猛、準、奇!但用刀似乎不太對,這把刀略大了。這一手刀法,應該是用更窄、更長的倭刀,方可達到最大效果……”

    真就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張侖這是刻意拿著弘治皇帝禦賜的繡春刀來演示倭刀刀法的。

    若是這陳州同真如曆史上所言一般,那麽他絕對可以看出其中的奧秘來。

    倘若他看不出來那萬事皆休,張侖打一個哈哈便帶著老親兵們直接離開。

    是以當下張侖笑著拱手道:“先生果然目光如炬,聞得先生在此匆忙趕來隻是帶了這把陛下賜的繡春刀。我大父給我的倭刀,卻是忘了帶了。”

    陛下禦賜的繡春刀啊!別說陳州同了,就是曹鳴岐也不由得對這把繡春刀多看幾眼。

    明朝的繡春刀不是很多影視劇描述的那樣在錦衣衛裏麵泛濫成為所謂的“標配”,繡春刀當時獲得的途徑就隻有兩種:禦賜、禦用。

    禦用,就是隨皇帝出行的錦衣衛們的隨身佩刀。指揮使在大朝會或者重要場合,會佩戴禦用繡春刀出現。

    禦賜就簡單了,就是張侖現在這樣。到了明朝後期,繡春刀的禦賜也有給文臣的。

    既然是皇帝身邊的金吾禁衛所用那自然是不惜工本,每一把繡春刀都有自己的編號。甚至上麵還有主人的姓氏。

    根據等級它又分百煉、千煉,造型上此刀參考了雁翎刀、柳葉刀及當時備受明朝人喜歡和推崇的倭刀。

    形製比一般腰刀略窄,弧度稍大更利於抽刀劈砍。那深凹下去的血槽,還有寒光鋒銳的刀刃都無聲的說明了它可不僅僅是一件擺設。

    既然是禦賜之物自然是少不了很多鎏金錯銀的裝飾,最顯眼的還是那刀鞘。

    綠鯊魚皮光瑩瑩的刀鞘,刀鞘底部全包鎏金銅鬥牛雕托。刀鞘中間部分則是纏著一對兩指粗細精刻的鎏金錯銀鬥牛盤扣子,最上麵的刀鞘用金絲掐著張牙舞爪繁複的鬥牛紋鞘口。

    張侖看著兩個人的目光,不由得笑著把這刀遞過去。

    曹鳴岐倒是猶豫了一下沒敢接,但陳州同卻笑著說了句多謝便接過來了。

    “啷嗆~”的一聲,利刃出鞘!刀鋒劃在鎏金鬥牛刀鞘上的聲音清脆無比,將這刀刃鍛出雲紋來的繡春刀看了又看陳州同不由得歎道:“果然不愧為禦賜,當真是好刀!”

    說完猛的對著邊上的一支木樁“刷~”的就是一刀,隨後歸刀入鞘笑著交還給了張侖。

    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那木樁竟然是斷做兩截!刀的截麵光潔幹脆,便如砍開的瓜剖麵一般光潔。

    但這可是木樁啊,而且剛才沒幾個人看清楚陳州同是如何出刀的。

    幾個老親兵看著陳州同臉色凝重,他們看到了陳州同的出刀。幾乎是在一個瞬間,他擰腰直接斜挎劈向木樁同時力度控製的極好。

    劈斷木樁後收力使刀歸鞘,這直接展現了他對身體協調性、力量、力度的掌握。

    “釣翁果然好刀法!”張侖由衷的讚歎了一聲,隨後接過刀來笑著問道:“卻不知釣翁將來有何打算?!一身武藝,莫不是就浪蕩江湖麽?!”

    陳州同聞言臉上的笑容漸漸發苦:“不如此,卻還能如何?!”

    “如無意外興許兩年內朝中將重開武舉。”張侖看著陳州同,笑吟吟的道:“釣翁或許不知,現漕運總督郭彥和便是成化六年武探花。由我大父舉薦行伍的。”

    陳州同聞言眼前不由得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了下來。

    首先他現在年紀不小已經是三十奔四,其次的話武舉其他項目他都有底氣。但弓馬項怎麽辦?!

    武舉是要考步射和騎射的,這是初試必須考的項目。但與之相悖的,卻是民間能騎馬、練射箭的人本就不多啊。

    “釣翁,你隨我不過是個文案一身武藝卻是荒廢了。”陳州同沒聽出來張侖的意思,邊上的曹鳴岐怎麽會聽不出來?!

    卻見他趕緊道:“公子既是武勳世家,想來也是願意多學幾門擊技的吧?!”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張侖笑了笑,這位內家拳的祖師還真是有些木訥啊!你看看人家曹鳴岐,聽張侖這麽一說就知道是要幫他了。

    這都還不懂表示一下,居然還隻是站在那裏不說話。

    陳州同卻站在那裏臉色忽青忽白似乎有些拿捏不定,好一會兒了才對著張侖拱手道。

    “在下自知授藝公子乃大幸,亦自知福薄德淺當不得公子師傅……”陳州同似乎下定了決心,對著張侖道:“但請公子許在下代師授藝。”

    張侖這下恍然了,原來這陳州同是琢磨這件事兒啊!

    給張侖教東西那總不能藏著、掖著吧?可這不藏著掖著,全都給教了肯定是非弟子不可。

    讓張侖給他磕頭拜師?!陳州同自己可不敢這麽想,開玩笑!張侖現在諾大的名頭在外,莫說現在是文貴武輕的時代,就算不是堂堂英國公府小公爺給他磕頭……

    想想陳州同都覺著自己脖子有些涼涼。代師收徒授藝,這就把矛盾點給一下子全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