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伯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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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來自南宮雲傑記憶深處的一道聲音……
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在此刻靜止,注意力全都轉向了病床上那位欲支撐著身子坐起來的老人。
“伯……父……”
馬小允的眼眸瞪大。
羅伯特已經驚愣得說不出話來圊。
相較於馬小允與羅伯特的震驚,南宮雲傑的表情卻沒有太過明顯的變化,他的黑眸黝黯,平靜的注視著南宮父這個他在幼年時曾視為偶像的親人。
反應過來的馬小允用力掙開南宮雲傑的鉗製,她激動地移至南宮父的身旁,喜悅卻難以置信地逸出,“伯父,你醒了?”
南宮父雙手支著身子,眸光慈愛,語速並不快,“你……是馬小允?茱”
馬小允連忙拿了一顆枕頭墊在南宮父支起的脊背後,用力點頭,“恩。”
“你是安凝的女兒?”南宮父深深地望著馬小允,好似能在馬小允的臉龐上看見他曾經深愛女人的幾處影子。
馬小允依舊不敢置信,“是,伯父,您真的醒來了?”
南宮父凝睇了馬小允半晌,最後緩緩逸出,“你長得好像你母親……”
感動於這一刻看見南宮父和藹可親的溫和臉龐,馬小允哽著聲逸出,“伯父,您能醒來,我真的好開心……”
羅伯特轉過臉看向南宮雲傑,因震驚而說話顫抖,“易……雲傑,你爹地他……他醒了。”
南宮雲傑始終注視著南宮父,卻沒有說話。
南宮父慢慢轉首,看向南宮雲傑,十多年未見,卻絲毫沒有隔斷他們父子間的親情,彼此都能夠在對方的眸底感受到濃濃的思念。
這一刻,馬小允看向南宮雲傑……
她還記得他第一次帶她來見南宮父,當他靜靜地凝視著南宮父沉睡的臉龐時,她能夠感受到他內心始終潛藏的那股對父親敬重和道不出的濃濃思念……她知道,一直以來,他都很想他的父親。
“我以為你會睡一輩子。”
看著父親,南宮雲傑終於淡淡吐出。
南宮父掙紮著想要坐起身跟南宮雲傑說話,卻突然發現他的下半身根本沒有絲毫的氣力。
馬小允連忙攙扶住南宮父,“伯父,您還好嗎?”
南宮父頗為痛苦地皺眉,“我的腿不能動……”
馬小允連忙道,“我去替您喚醫生。”
羅伯特見狀,立即道,“還是我去喚醫生吧……”說罷羅伯特立即奔出病房。
……
不到片刻醫生就來了……
為了方便檢查,醫生屏退了所有的人。
此刻,南宮雲傑獨自站在病房外的走廊前,馬小允與羅伯特則守在病房門外。
馬小允不時抬眸看向南宮雲傑,眸光有著疑惑和不解。
羅伯特注意到馬小允的舉動,自顧自回答,“是不是覺得雲傑的表現很奇怪,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喜悅?”
馬小允沉默著,卻似在等待羅伯特的解釋。
羅伯特繼續道,“我認識雲傑的時候,雲傑雖然還在念大學,但整個‘南宮氏’就已經是雲傑在扛了……那時候,我知道伯父成為植物人的事實,但我鮮少聽過雲傑提起伯父,直到我跟南宮雲菲有交集後,我才從南宮雲菲的口中得知,其實,雲傑和南宮父的關係並不是很好……造成雲傑和伯父關係不好的原因是伯父曾經為了你親母而忽略了自己的家庭,導致雲傑的童年都存在於父母爭執的陰影中,但是,雲傑其實很在乎伯父,因為雲傑小的時候也像其他孩子一樣崇拜著自己的父親,他一直都覺得他的父親是這個世界上最溫和、最博學多才的人……”
馬小允再次抬眸看了一眼那抹傲然挺立的身影,心髒處傳來微微的酸澀。她一直都覺得她的童年充滿著灰暗,卻沒有想過,她以為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他,其實也承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孤寂和失落,他的童年是在父母的爭執中過去,他在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接下“南宮氏”集團,要知道,那時候的他還在念書,就已經要背負起複興整個家的使命,他的母親一直活在仇恨之中,他甚至連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都沒有,她終於明白他的性格中為什麽會是冷漠居多,因為他早就習慣用冷漠封閉自己。
“南宮總。”
醫生的聲音打斷了馬小允的思緒。
馬小允轉過臉,隻見剛從病房裏走出來的醫生朝南宮雲傑走了過去。
羅伯特亦跟著醫生走向南宮雲傑,馬小允本能地想要挪動步伐,最後卻靜在了原地,沒有過去。
南宮雲傑轉過身,沉聲問道,“我父親怎麽樣了?”
醫生道,“首先應該恭喜南宮老先生能夠醒來,雖然植物人醒來的例子國內外屢見不鮮,但總算是一個醫學奇跡……我已經替南宮老先生做過全身檢查,盡管有很多項體檢都沒有符合健康人的正常指標,不過這些都可以在以後慢慢調理……隻是唯一遺憾的是,南宮老先生因為常年沉睡,縱使我們很注意不讓南宮老先生身體的任何一個器官出現萎縮的現象,但南宮老先生的腿部還是出現了肌肉萎縮現象,這種萎縮想要治愈非常困難,尤其南宮老先生的年齡已經沒有辦法去做需要體力的物理治療,所以我想南宮老先生未來恐怕也沒法直立行走……不過,無論如何,南宮老先生能夠醒來真是件令所有人都欣慰的事。”
羅伯特瞪大眼眸,“這麽說,南宮伯父以後都要坐輪椅?”
醫生頷首。
南宮雲傑麵容沉靜,暗黑的眼眸卻透露著他憂思的情緒。
上了年紀的醫生輕拍南宮雲傑的肩膀,“孩子,不要覺得遺憾,我看過很多成為植物人的病患,最終能夠醒來的幾率不占百分之三……你應該覺得幸運的,至少你等到了你父親醒來。”
南宮雲傑輕點了下頭,“謝謝。”
醫生離開後,羅伯特這才注意到馬小允居然沒有跟過來。
羅伯特急忙移至馬小允的身畔,疑惑地問,“你怎麽都不好奇南宮伯父的情況?”
馬小允認真問道,“伯父他還好嗎?”
羅伯特隨即將醫生對南宮雲傑所說的話向馬小允敘述了一遍。
馬小允聽完後雖然有些遺憾,卻覺得醫生的話說得很有道理,至少南宮父還是醒來了。
羅伯特道,“走吧,我們進去看伯父吧!”
馬小允輕搖了下首,“我就不進去了,你進去的時候替我向伯父說聲抱歉。”
羅伯特不解,“小允,你這是怎麽了?”
馬小允抬眸看向羅伯特,平靜逸出,“我跟媽咪和言言說了,我今天會回國……”
南宮父能夠醒來,她很開心,但是,南宮父的醒來改變的是整個南宮家,卻改變這個世界發生的其他事……
她和整個南宮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她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羅伯特煩躁逸出,“小允,你就不能等事情解決了再說嗎?”
“在我看來根本就沒有要解決的事情,一切都沒有變,他走他的,我走我的。”越過羅伯特,馬小允兀自邁開步伐。
誰也沒有想到,在馬小允邁開步伐的那一刻,南宮雲傑冷冽低沉的聲音卻傳來,“誰準你離開的?”
馬小允身子一震,頓時感覺到脊背一陣冰涼。
曾幾何時,他給予她的隻剩下了無盡的冰冷和恐懼,她的心泛著涼意,但她沒有允許恐懼淹沒她的判斷,僅僅停頓一秒,她的步伐便繼續朝向醫院的電梯。
然而,在她欲步入電梯的那一刻,她的手腕還是被那股她所熟悉的霸道勁力所攫住。
她試著掙紮,卻發現隻是徒勞無功。
南宮雲傑緊緊地擒著她的手,背對著羅伯特,低冷逸出,“幫我通知我母親和南宮雲菲……”
羅伯特不放心地蹙眉,“你要帶小允去哪?”
南宮雲傑沒有回答羅伯特,而是牽著馬小允的手徑直步入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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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內,知道南宮雲傑不會放手,馬小允沒有再費力掙紮,而是冷聲質問道,“你想帶我去哪裏?”
南宮雲傑淡淡吐出,“醫院。”
馬小允仰首看向他冷峻的側顏,“南宮雲傑,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孩子是我的,你沒有權利做任何決定!!”
南宮雲傑尚未回答,電梯門卻“叮”的一聲開啟。
看著醫院大廳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避免引起公眾話題,馬小允沒有再說話,而是跟著南宮雲傑的步伐走出醫院。
南宮雲傑的司機早已經將車停在醫院的大門外,並已經打開車門。
南宮雲傑鉗製著馬小允的手並沒有分開,他冷聲道,“上車。”
馬小允平靜道,“我沒有義務跟你去哪裏。”
南宮雲傑暗眸睇向馬小允,“我帶你去醫院是因為醫生說你的身體太過虛弱,如果沒有留在醫院調養好身子,你不止是保不住孩子,你甚至會保不住你這條命。”
馬小允猛地抬眸,訝異這一刻從他口中所說的話。
南宮雲傑鬆開她的手,再次逸出,“上車……我保證不會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
馬小允終究還是坐上了南宮雲傑的車。她信了他,因為他做事向來處心積慮、不擇手段,如果他想要對他做什麽,以他的性格,他不必跟她用這個緩兵之計。
車子緩緩駛在洛杉磯平穩的郊區道路時,馬小允打破沉默問,“你要帶我去哪裏?”
南宮雲傑目視著前方,平淡逸出,“一個可以談事情的地方。”
馬小允沒有再說話,亦將視線放在了前方。
漸漸地,馬小允發現她熟悉這條路,因為這條沿海公路,南宮雲傑也曾經帶著她來過這塊海域。
倏然的,那些已經逝去的回憶開始在馬小允的腦海中播放……
車子在沿海公路停駐。
司機隨即下車,將時間和空間留給了他們。
馬小允透過車窗望著眼前的這片海域,倏然想起南宮雲傑曾經在這裏抱著她強吻的畫麵……她還記得那時候是他因為了然的病而消失了一個多月,她當時以為他是因為知道他身體原因而不要她,她很失落……之後他們就是在這片海域和好。
南宮雲傑問,“知道這裏嗎?”
馬小允輕搖了搖首,“不記得了。”
南宮雲傑深沉眸底閃耀著質疑,“真的忘記了嗎?”
馬小允看向他,反問,“你要我記住什麽?”
南宮雲傑望進她的眸底,“不,我更想你忘記,但你此刻所表現的遺忘太過明顯,恰恰說明了你的掩飾。”
他有種天生的本領能夠看穿人心,她知道她沒有本事敵過他,她索性保持沉默。
南宮雲傑輕歎了口氣,緩聲問道,“馬小允,我也沒有忘記我們在這裏和好的畫麵,甚至過去我對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至今都存在於我的腦海中。”
馬小允直接道,“你想對我說什麽?”
南宮雲傑正色問道,“在你看來,我是否虧欠你很多?”
馬小允搖首,“我沒有這麽想。”
南宮雲傑眯起眼,“五年前入獄的事呢?”
馬小允垂下眼簾,平靜逸出,“我三年前也曾經控告你,所以我們早就扯平了。”
南宮雲傑又問,“那麽,我們的婚姻,你認為我有哪裏做得不好的地方嗎?”
他此刻說話的語氣溫柔輕緩,就像他以前寵溺她時他會跟她用的語氣。
婚姻……
這兩個字令馬小允想起了過往的種種……
其實,在他們已經逝去的這段婚姻裏,她真的沒有找到他哪裏做得不好的地方……
他總是體貼她,縱容她,給予她全世界女人都羨慕的寵溺,而她在這場婚姻中,卻忽略了他的好,他的包容,甚至錯過了很多他們之間重要的日子,比如他的生日……
回憶過後,她如實回答,“你做得很好。”
南宮雲傑的問題接踵而來,“那麽,你現在唯一責怪我的就是我利用我母親下藥的事誣蔑了你?”
馬小允沒有說話。
南宮雲傑的聲音緩柔,“馬小允,你清楚,我們的性格不合適,我們不可能繼續走下去……”
馬小允出聲打斷,“你不要說了,當時是我沒有搞清楚狀況……隻是當時你想要讓我離開,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南宮雲傑道,“我希望的是你能夠從我們的過去脫離出來,而一次錐心的疼痛,遠遠比拖泥帶水的冷戰和對峙更來得管用,這對於你今後展開新的生活亦隻有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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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允迎上南宮雲傑幽暗的深眸,“所以,你其實是在為我考慮?”為了讓她能夠徹底放下而做出的決絕傷害她的事?
南宮雲傑誠摯道,“不論你信不信,我依舊希望你好。”
馬小允倏然淒涼地笑出聲,“那我也告訴你,不論你信不信,你已經成功了。”對他,縱使還有曾經相戀而難以忘懷眷戀,但是,她早已經沒有了期望……
南宮雲傑深深凝視著她笑得悲涼的美麗臉龐,“那請你告訴我,為什麽會懷孕?”
馬小允緩聲回答,“餘醫生給我吃的藥,我吞不下去……我很努力的咽了,但是全都吐了出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當下什麽藥我都吞不下去……”
南宮雲傑懊惱地捶了一下車窗,“這件事我沒有資格責怪你,是我的錯。”
馬小允依舊是淒楚地笑,“嗬……誰的錯都已經無關緊要了,不是嗎?”
南宮雲傑倏然問她,“你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好似觸及到馬小允內心的敏感神經,馬小允語調微揚,加了幾分的篤定,“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傷害他,他是我肚子裏的一塊肉,他有生命,我做不到那麽殘忍!”
南宮雲傑輕扶住馬小允的肩膀,“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生下了他,於他是否更殘忍?”
馬小允仍是搖首,“我不想考慮這麽多。”
南宮雲傑認真道,“你想想了然……”
馬小允倏地抬眸,“你讓我想言言,究竟是什麽意思?是怕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將來會跟言言一樣和你糾纏不清嗎?”
南宮雲傑直言,“是。”
馬小允堅定地逸出,“我會帶著孩子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永遠不會再踏入洛杉磯,他不會來糾纏你……”
南宮雲傑在此刻輕緩卻又清楚地吐出,“一純她懷孕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馬小允有那麽一秒的思緒放空,眼眸亦怔愣地看著他。
“她知道你來洛杉磯的事,也知道你已經懷孕,她告訴我,兩個孩子,我隻能選擇一個,否則她不可能跟我結婚……當然,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所以我不會勉強你,如果你堅持要留下這個孩子,我會照顧你,履行我做父親的責任,亦不會讓孩子跟著你顛沛流離。”
馬小允因為無助而揪著椅墊的手指漸漸泛白,臉色亦在此刻蒼如白紙。
原來,他繞了這麽大的一個圈,就是想要告訴她,他亦處於艱難的抉擇中……
一個是他已經不愛卻有責任的女人,一個卻是他如今在乎並且想要迎娶廝守終生的女人……
兩個女人他都不想傷害。
因為不想再在南宮雲傑的麵前落下一滴眼淚,盡管眼眸灼痛得難受,馬小允卻沒有眨一下眼,眸光幽淡地看著他,“你知道沒有了這個孩子我的身體會承受不住?”
“我問過醫生,他說你這段日子隻要靜心調養身子,等到懷孕的中期,做合適的引產手術是不會有很大問題的……”
聽著他早就已經向醫生詢問過後說的話,馬小允本就蒼白的臉龐愈加失去血色。
下一秒,馬小允打開了車門,徑直下車。
南宮雲傑跟著下車,扯住了馬小允的手腕。“你可以慢慢考慮,我不會逼你。”
馬小允挺直了自己瘦弱的身軀,她迷蒙的眼眸望著前方,冷冷一笑後她以極其平靜的語氣逸出,“我可以不讓你為難,但是,你必須做到我提出的幾點要求……第一,允許我將言言改為‘馬’姓,第二,言言在要你們南宮家的戶頭上除名,第三,以後你們南宮家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再見言言,我需要你保證,如果沒有做到以上三點,你們南宮家以後的家產都將歸言言一個人,當然我不要口頭上的,我要的是具有法律效應的白字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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