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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空:“哦……”

    ——感動歸感動, 心疼唐僧要自己用法力養著那玩意兒也歸心疼,把金箍戴頭上這種危險動作悟空還是不太敢做。

    趕緊麻溜的拔了根猴子毛吹了口氣變成金箍。

    唐僧這才拎了禪杖,牽了天馬,對悟空道:“成, 咱們走吧。”

    悟空手上沒拿馬韁也沒拿行李,空著手蹭在唐僧身邊, 問:“師父怎麽不上馬呀。”

    唐僧上上下下看了悟空一眼:“太沉, 怕壓死它。”

    “怎麽會, 師父你這才多少斤兩。”悟空打量了一番那匹太白金星送過來賄賂唐僧的天馬, 笑道,“這是天馬,哪那麽容易壓死, 師父盡管上去就是。雖說做弼馬溫那段日子並不痛快, 但這天馬是個什麽能耐我還是知道的。”

    唐僧微笑:“不是說我沉。”

    悟空:?

    “我是說, 若我們師徒倆連帶行李都上馬,這馬兒會哭的,你那根棒子就足夠嚇人了。”

    悟空不解了:“您上去就是,幹我何事?”

    唐僧示意了一下馬背上的行李:“我若一人倒也罷了, 若你挑著這些行李,你走著我騎馬, 總覺得有點不自在。”唐僧聳聳肩,“畢竟你是我徒弟, 我哪能真的把你當個仆從使喚, 我坐著你走著。”

    ——其實唐僧未必覺得這有多大問題, 隻是法明比較在意這個,也不喜歡唐僧給他行師徒之禮,漸漸的,唐僧自己也接受了法明那樣平等的師徒觀,並且禦弟哥哥也認識到,或許人和妖的觀念有所不同,自己現在既然是個人,那還是表現得像一個人多一些比較好。

    和他接觸最多的人,就是法明了。

    所以自然而然地,玄奘也有了點法明的畫風。

    但是禦弟哥哥並不知道,法明的畫風……也並不是這個時代正常人會有的思路。

    想做人的唐三藏,因為模仿的對象不對,最後也沒變成正常人。

    說起來真是一個遺憾的故事……

    悟空卻實打實地表現出了一個妖的正常邏輯,根本不覺得這種細節問題有啥好糾結的:

    “師父我跟你講,也就你們人會糾結這些,我們妖族出身的仙,給人家做坐騎的也不是沒有,我老哥牛魔王就據說給幾千年前一位天下間戰力名列前茅的大能做過好長日子的坐騎。”

    唐僧皺了皺眉。

    牛魔王?曾經是幾千年前某個大能的坐騎?

    嗯,千年前,能算是戰力名列前茅的大能,也就是那麽七個人,用牛做坐騎的,一個是老子,一個是通天。

    老子的青牛在兜率宮,那也就隻能是通天的奎牛了。

    若真的是那至少是撐到了封神結束的奎牛……玄奘突然很想去看看悟空口中的“老哥”。

    悟空接著說個什麽“說真的,隻要不至於做個坐騎做到被閹了或者身體殘疾鋸角褪鱗的地步,一般也不覺得有什麽關係。何況隻是您用坐騎我走著。”之類的話,唐僧聽在耳中,趕緊晃了晃腦袋,把自己強行拽回現實。

    不敢露餡。

    畢竟自己如今,再不能有一星半點出錯了。

    所以,依舊覺得這不是暴露自己那碧遊宮餘孽身份的唐僧,隻捂著頭一副我還要臉的模樣,道:“即便你們妖族不介意這個……但騎猴子還是太凶殘太辣眼睛了,我拒絕。”

    悟空不屑一顧:“您自己又看不著,辣的是別人的眼睛管他呢……誒不對……我沒讓您騎我!我是讓您騎馬!”

    唐僧:……

    悟空接著勸道:“上去吧師父。您坐著也好運功,能提高一點算一點,那金箍我看起來怕得很,您這法力修來不易,若是退步了也可惜。”

    到底,也是來自徒弟的關心。

    唐僧還是上馬了。

    西行而去。

    其實,如果沒有那麽亂七八糟的試探和反試探,唐僧非覺得自己一個凡人卻收了一個那麽大本事的徒弟,於是總是尋思著如何提高自己的威信以保住自己取經團隊核心成員的地位,甚至隱隱有些抬著八戒懟悟空的小心思,西行之路也不會顯得悟空總是受委屈。

    至少,這一路走的很平靜。

    這樣的平靜一直持續到了鷹愁澗邊上,二人稍作休息,唐僧前一秒還在啃幹糧呢,後一秒感應到了有法力的波動,二話沒說也想都不想,直接超起邊上的禪杖,穩準狠地扔向了那匹天馬。

    幾乎是本能。

    而那飛出去的禪杖,直接就崩了那條試圖吃掉馬兒的小玉龍一嘴血。

    禪杖落地,玉龍吃痛,龍吟之聲響徹天地。

    在收拾著行李的悟空回頭看到了這一幕,那一個目瞪猴呆。

    這警惕程度,這戰鬥意識……

    行家啊!

    不是名師教不出這種徒弟來啊!

    來來來師父我們打一架試試看我的大棒子已經躍躍欲試了!

    唐僧捏個法訣就把禪杖收了回來,雖說後悔自己又暴露了一把武力值,麵上卻不顯,隻挑眉看了看悟空:

    “剩下交給你了。解決不掉也甭叫什麽齊天大聖了,趁早咱們也打包打包我回大唐你去花果山。”

    悟空趕緊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直接往耳朵裏麵掏了定海神針出來迎上了那條龍,打了個“龍舒利爪,猴舉金箍”的有聲有色。

    唐僧接著啃幹糧。

    等打到差不多了,唐僧才慢慢吞吞擦了擦嘴,發話了:“停手吧,反正小龍你也吃不了馬了,下來聊兩句?”

    這聲音不大,但怎麽說也是帶了法力,讓小玉龍和悟空聽到倒是半點不難。

    悟空停了手。

    反正打不打都無所謂,這小玉龍傷不著玄奘,玄奘自己警惕的狀態下,它也吃不了馬,根本什麽都不影響。

    而小白龍那邊,也已經基本預計到了自己根本打不過麵前這師徒倆的客觀事實,於是他也停了手,隻保持龍形,低頭看渺小的唐僧,問:“你是誰?”

    唐僧聳肩,說標準答案:“貧僧是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拜佛求經的和尚。”

    簡單講,三個字。

    取經人。

    小白龍?

    小白龍有點懵。

    ——菩薩見他的時候,表露出來的意思明明是,西行路漫漫,取經人是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走遠了還會腿軟的弱雞,需要他做牛做馬……嗯,字麵意義上的做牛做馬,即變成白馬,駝他去取西經。

    原來你們佛門的弱雞,是這麽個抬手一禪杖扔過來下手既穩且準還狠的德行?

    你們對“強”和“弱”這兩個詞的理解是不是有那麽一點點偏差?

    就麵前這貨……怎麽看怎麽讓人覺得他其實可以捏一個遁術直接跑一趟西方把經書取回去還能趕上中午飯的“溫酒取西經”模式的人物……

    講真的,小白龍並不覺得,唐僧會缺個腳力。

    但反正是打不過也隻能談了,小白龍最終還是忍著心中那磅礴的不行的吐槽欲,收了武器從天上下來,出於禮貌也沒有以真龍之身見人,化成了一個翩翩公子,又用法力略略給自己那被崩了一嘴血的嘴巴治了治傷,這才對唐僧拱手一禮,道:“大師總得給個您是取經人的證據。”

    唐僧聳聳肩,也沒說什麽,隻低頭接著啃餅。

    就這麽一個聳肩啃餅的德行,總讓人擔心這貨下一秒就會開始當場抖腳剔牙。

    ……實在是白瞎了這麽一副好長相。

    #大師你能不能有點偶像包袱!#

    悟空默默扭頭,不再看自家師父那狂放的不在意自己是個什麽外形的德行,隻指了指那個上麵還有血的禪杖,開口:“這東西是菩薩送的,要說這寶貝你都認不出來還想看個別的什麽證明的,通關文牒想看嗎?”

    小白龍搖搖頭表示人類的那些東西我們看不懂,但看了禪杖哪裏還有不明白了,直接對著唐僧就是一拜。

    卻被唐僧那還有點幹糧渣渣的手攔住了。

    “別介,講清楚再拜。”

    想了想,又笑了:“也不必講了,我猜是菩薩安排的吧……唔,我是因為命定的取經人不得不去這麽一趟,孫猴子是因為大鬧天宮被壓在五行山下又欠了天庭因果,要不入佛門和我去一趟,借著東方欠下西方的大量因果和西方大興之機,這猴子也出不來那五行山。”

    唐僧一句話就抖完了自己和悟空的事兒,含笑看向小白龍,“說說看吧,你犯了啥事兒?或者有啥因果?”